133. 這晚憂喜參半
李智秀聽到顧西爵這樣說，眼底裡閃過一絲喜色，而顧東遠身體一僵。擡頭，用詫異的目光看着顧西爵。
“我想爸爸當初召您進集團，也是有一種預知了，大哥，打虎不離親兄弟，我們肩並肩作戰吧，爲我們顧家，爲我們的家人。”顧西爵淡淡說道，眼睛一瞬不瞬望向顧東遠：“你還有什麼要交代？”
顧老夫人心裡也一陣激動。所謂的家族凝聚力，就是要在這種危難的時候體現的啊！
“東遠，你全力配合你三弟，把你爸和二弟救回來吧！”顧老夫人壓沉的聲音裡全是哽咽。
顧東遠當即凝肅了面色迴應：“您放心，我一定和西爵合力辦好這件事情的！”
“好，好！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顧老夫人欣慰地點着頭，率先站起身走向餐廳。
何美錦親自過來推李智秀的輪椅，李智秀訥訥地看了看她：“謝謝你，美錦！”
“大姐，不用謝，一家人嘛。”何美錦柔聲說着，推了她進去餐廳。
顧東遠站定，輕輕向顧西爵招手，兩兄弟走到一起。圍繞這案子聊開。
大家坐下來吃飯。顧西爵對顧老夫人說：“奶奶，等一會兒您試着約下喬勝明出來見面，看他有何反應，如果他不肯出來跟您見面，那就說明程平軒有可能失勢了。”
顧老夫人連忙答應：“好，我等下就打電話，但是西爵，你讓東遠去統領法務組，會不會讓寶琳警覺到我們這邊起了變化？”
顧西爵淡然解釋道：“您放心，我‘妥善’安置好喬寶琳的。現在還不宜心動她。我先把她牽制在身邊，讓她看不出我們的做法，大哥，你那邊也要小心，要找最心腹的人來辦這事。”
顧東遠喏喏的應着：“好，我知道的。”他頓了頓，又補充：“我覺得我們還是主動些比較好，試試找一下總統身邊的人，搭一條路子探問探問。”
“也可以，您就裝作對參政有興趣。”顧西爵輕皺眉頭想了想，緩聲說。
“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顧東遠微微一笑。
真難得哥倆能意見一致，而家族桌面上的氣氛是空前的團結拼搏！顧老夫人心酸之餘，老懷也大慰了。
吃完飯，顧老夫人、顧西爵、顧東遠三人去了二樓的書房裡各行其事，一步步地佈陣。
先是顧老夫人，她應顧西爵的話去約喬勝明，對方接通後她笑着說：“勝明啊，我是顧伯母。”
“哦，您好伯母。”喬勝明聲音淡淡的招呼着。
“你明天有空嗎？我想吃你請頓飯，見個面聊一聊。”顧老夫人徐緩地開口邀約。
“嗯嗯，明天，明天我就要出外公幹了，一連幾天都不在，抱歉哈。”喬勝明沉吟着婉拒。
“這樣啊……那我等你回來再約吧，不妨礙你了，晚安。”顧老夫人拖長着聲調道別。
掛上線，三祖孫對望着，沉默了幾分鐘。
“這個老狐狸看來是因爲大靠山程平軒失勢了，所以不敢再跟我們聯絡以撇清關係！”顧東遠先發表個人意見。
“是的。”顧西爵贊成顧東遠的分析。
“那，這下可怎麼辦？”顧老夫人越來越覺得事態嚴重，於是擔憂得眉頭緊鎖。
“奶奶您先別急。”顧西爵趕緊安慰奶奶，轉而對顧東遠說：“大哥，您覺得檢總真要上我們門來抓捕人了，人當然是抓不到，接下來他們會怎麼做？”
顧東遠顯然對顧西爵這問題沒有進行過思考，他擡擡手指來指住三弟：“這問題問得好，我想想看……他們通常的做法是，能抓到人就往死裡逼審，如果抓不到人就引誘嫌疑人的家人去勸嫌疑人快回來投案自首，說什麼爭取輕判！”
“嗯，我看過那幾個涉案的人員相關報道，他們涉及的金額都沒有我們大，如果檢總真要追究吳雄的罪責到底，而爸爸和二哥也願意回來配合指證吳雄，那爸和二哥會不會獲得輕判？甚至無罪釋放？”顧西爵再問。
“涉及金額巨大啦，輕判可以談，無罪釋放我覺得不大可能！”顧東遠據說相告。
顧老夫人和顧西爵聽後，心裡不覺一陣陣緊縮。
“奶奶，三弟！我倒有個想法，一直不敢說，怕說出來有傷家人的感情！”顧東遠萬分爲難的欲言又止。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有想法就說，沒人會怪你的！”顧老夫人一正臉色，催促道，顧西爵也誠懇的看着他。
把心一橫，顧東遠說：“假如真走到投案自首這一步，而二弟又願意配合把所以責任一力承擔的話，爸爸就可以有辦法脫罪了！”
這回，顧老夫人和顧西爵都無言以對，又是犧牲一個人保全另一個人的做法！而且，他們真沒辦法替顧南海做這個決定！
顧西爵不想在死衚衕裡困死，努力岔開話題，讓顧東遠打電話去打探消息，顧老夫人獨自坐到一邊，鬱郁不歡繼續糾結顧東遠的提議……
在凱旋門大酒店的豪華套房裡。
樑歆也沒有閒着，她撥外線電話打給岑燕，問找私家偵探的事辦得怎樣。
岑燕說人已經找到，是她金主那邊可靠的人馬，讓樑歆放心，剛剛展開跟蹤和調查了。
樑歆謝過她之後，掛了線，獨個兒吃着豐盛得過分的晚餐，但食之無味。
閒着沒事幹，她聯繫了Daniel問了他明天的行程，兩人約好在外景拍攝地碰頭之後，她又去洗了澡，之後蜷縮着身子坐在牀頭看電視，等頭髮乾透。
看着看着，不覺犯困，可顧西爵還沒回來呀，她百無聊賴地撩動長髮，漸漸眼睛睜不開，身子軟趴趴的歪一邊，很快睡着了。
顧西爵從顧家大宅出來的時候，已是十一點。
他和顧老夫人、顧東遠商量了大半個夜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抽得身出來，坐上卡宴後他吩咐司機極速往市區中心趕。
還是要小心不被人盯上，卡宴繞上道路幾圈後才駛進凱旋門大酒店地下停車場。
顧西爵讓司機打的士走，說留下車子他明天自己開走。
乘電梯上到房間，用樑歆給的門卡開了門，他薄脣緊緊抿着進去，客廳裡沒人，輕聲輕腳走去擰開房門，電視機的聲音不大不小，昏黃的牀頭燈開着，牀頭處蜷靠着一坨身影。
他蹙蹙眉，走近牀邊，俯首看看睡得正酣的樑歆，他不覺輕笑着健碩的身軀坐下，輕輕將她撈進懷裡抱着。
“嗯~~”樑歆在他懷裡抖了抖。
“繼續睡吧，我回來了。”顧西爵輕拍着她。
朦朧中聽到他的聲音，樑歆哪裡還能睡得着覺？揉揉眼睛睜開來看他，惺忪的眸子迷離又美麗誘人，讓顧西爵的心臟不禁砰然跳動，他忍不住壓下薄脣，親吻着她的眼睛，啞着聲音：“……老婆，我愛你。”
“我也愛你。”她柔柔迴應，不由自主地將雙臂纏繞上他的頸脖。
軟香得致命的柔軀，令顧西爵險些把持不住，他苦笑着對她說：“老婆，你在惹火。”
啊？樑歆小臉上一下飛紅，她掙脫他試着坐起身子，但他卻不許，嘴裡幽怨纏綿的說道：“開玩笑的，不能做，吻吻總可以吧？”呆估吉圾。
樑歆長長的睫毛眨呀眨，思維自動運轉，吻過了肯定衝動啊，他每回都這樣，萬一到時候他發現自己並不是來那個！這欺瞞之罪就有理說不清了！
“在想什麼？讓你吻吻我有那麼難嗎？”他看着她清麗的小臉泛起迷茫的神色，便開口逗弄她。
“不是。”她輕聲的辯解，然後在他臉上敷衍的親一下，立刻推他：“你快去洗個澡，一起睡覺。”
顧西爵本來還想跟她纏綿一會兒的，可看看她已經拉好被子躺好在牀裡，唯有默默獨自進浴室裡沖澡、洗漱。
樑歆合上眼睛命令自己，快睡覺，睡着了不要管他怎麼抱怎麼摟，這一晚上也就熬過去了。
顧西爵動作倒快，收拾好自己之後馬上出來，見她好像睡着了，他心底裡幽幽嘆氣，坐到牀頭用手機上網看新聞。
偶爾一垂眸，發現身旁女人的睫毛輕動，再看清楚一點察覺她並沒有睡着，一抹輕笑閃過脣角，顧西爵放好手機，滑躺下來，掰過她的身子摟進懷裡纏緊。
“別啦，人家剛要睡着。”她噘着脣小小聲埋怨道。
“說好的吻呢？說好的一起睡覺呢？”他嗓音緩慢，字字怨念地質問。
“……”樑歆徹底無語，這老公好粘纏啊！她乖乖的吻着他，他閉上眼睛享受着羽毛般的輕吻落在臉頰和額角，最後到脣上。
“好吧，看你乖乖的，就放過你。”他沙啞着嗓音，輕輕一拍她小屁股！
這一拍不得了，女人說她來那個，可是……不對勁啊！
顧西爵再摸了一把確認，一手捏起她的下巴，看進她的眼底，問道：“你，你怎麼沒墊衛生巾？”
被他一拍一摸屁股就覺得不好了！樑歆被他的驚問弄得說不出話來，猛眨眼睫毛想着該怎麼對他解釋。
下一秒，顧西爵大手橫過去，掀起她裕袍的邊角就往裡面探入，樑歆連忙一扯扯住他手腕，聲音發顫的說：“別！老公，你聽我說……”
“好，我聽你說。”顧西爵停住手，眸子回覆了一貫的深冷，繼續盯緊她。
樑歆咬着脣，咬得頗爲大力，內心掙扎，不想說還是要說啊！
“不許咬脣！看，快咬出血來了！”他看她這樣，心疼得不得了，語氣是氣急敗壞的，可話的內容卻是滿含疼惜的。
一聽他這麼說，樑歆心軟得一塌糊塗，好吧，就告訴他吧！
她揪扯住他的浴袍腰間，小小聲坦白：“老公，醫生說，我有了。”
有了什麼？意思是……有了？！有孩子了？
顧西爵只覺得“嗡”的一聲，腦子裡一片空白。
被巨大的喜悅衝擊着直至淹沒，接着緊張在身體裡蔓延，從未體驗這種的感覺，這是他最最心愛的女人爲他孕育着骨肉啊！
整個人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他雙手驀地捧起她的臉兒，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用啞得不能再啞的聲音問：“真是，有了我們的孩子？”
心底裡充斥了滿滿的柔情蜜意，樑歆沒辦法說話，只用不斷的點頭來回應。
——看他那麼開心，她都不忍心去想之後自己拒絕回顧家的話，他會作何反應，唉！
健壯的雙臂顫抖着，猛地將她緊抱在懷裡，他不住地吻她頰邊，吻她頸側，吻她髮絲，還是不太敢相信突然而至的喜訊，雙眼潮熱得厲害。
“老婆，老婆！謝謝你！我太愛你了！！”他一次一次地重複這句話，不厭其煩，要是現在在家裡，他鐵定會高聲歡呼！讓全世界都聽到他喜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