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就能放棄哭泣了嗎?如果真的那麼簡單就能夠辦到的話,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多愛哭鬼呢?
遠遠的,可以聽到玄關處傳達過來的開門聲,然後漸漸響起的,是一如平時聽到的,老媽那熟悉的腳步聲,最終,終於在這房間前停住了……
“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看着我躲避一般的不願意面對老媽的哭臉,老媽二話不說的就跑到我面前開始詢問,但是我,能怎麼說呢?
“那傢伙又來了是不是?他又來糾纏不清了是不是?”
老媽的臉上馬上佈滿了警戒,簡直就彷彿如果她進來的時候,騰際還在這裡的話,她肯定會跑進廚房,伸手抄起菜刀一般。但是對此,我卻什麼都沒能說,什麼解釋的話語,都沒能爲他說……
“他在哪裡?現在在哪裡?有沒有被他做什麼?爲什麼好好的會哭了呢?”
我的眼中早就已經停止了眼淚,嗓子中,也早就沒有了啜泣的聲音,唯一讓老媽評斷此時我哭了的標準,也不過只有仍然沒有擦乾的兩行淚,哭紅的雙眼,還有那早就已經被淚水弄花了的面孔而已吧……
“沒事……”我緩緩開口說道:“我對他說了……我是男人的這件事……”
“誒?”
老媽的臉上露出一絲吃驚看着我,卻彷彿更像是在期盼答案一般的,凝視着我……
“那……你就是因爲這個哭的嗎?”老媽問道。
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底下頭不去回答。
“就算這樣也沒什麼好傷心的。”
遲鈍的讓人完全聽不出是安慰的聲音從老媽的喉嚨中響起……
“只要想着,這樣一來,他就安全了,你也沒什麼爲難的了,他的離開,不就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嗎?”
老媽理所當然的認爲他已經放棄了呢!也是,一般人應該都會這樣想的吧!像他那種,明明知道了卻仍然說出沒辦法放手的人才應該是怪人才對……
“老媽……”
我打斷了老媽原本還打算繼續說下去的話開口問道:“接下去的一段時間,我有工作嗎?紅白喜事什麼的……”
“誒?”
對於我的問題,老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卻仍然讓自己平息了下來,然後,沒多問的回答了我。
“結婚是沒有人來這裡報過,應該沒有,最近也沒有聽說誰重病什麼的,如果沒有突發事故的話,應該沒有工作纔對。”老媽說道。
“這樣啊……”我靜靜的開口說道:“雖然,可能對您來說會覺得很麻煩,但是,稍微有點兒事情,想要拜託您行嗎?”
“恩?是什麼事?”老媽問道。
“稍微……帶我離開這裡一段時間好嗎?”
“誒?”
老媽的吃驚彷彿永遠都表現在臉上似的,那一臉連嘴巴都閉不上了似的模樣簡直就彷彿在問我“爲什麼”似的。
“那個傢伙,彷彿比媽媽想的更加棘手……”我說:“明明都已經說的那麼直白了,可是他卻仍然說……他早就察覺到了,然後,即使想過要放手,仍然沒辦法放手……這樣的……所以我想,暫時如果能夠離開的話……”
老媽沒有說什麼,只是不知所措的看着這邊,靜靜的聽着我訴說……
“拜託您了……只要我已經離開了的消息在村子裡傳開,如果他真的喜歡我,應該會出去找我的,然後我們再趁這個時候回來就好,然後,永遠都避着他就好,再也不見到就好……就這樣……”
“你覺得逃避就是唯一的方法了嗎?”
突然被老媽嚴厲的聲音打斷,讓我一時忘記了原本想要說的話,所有的話語,全都被塞在了嘴巴里面,掩在了心裡……
“我知道的……可是……”
猶猶豫豫的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說纔好,就像老媽說的,逃避從來都不是辦法,但是,那種村民們最極端的方法別說是實行了,就算是想我都不敢想,只要不見面的話,也許時間久了,他就能放下了,然後,我也是……
我沒有再說什麼,老媽也沒有,而我,只是這樣靜靜的感受着從上方注視着我的視線,同時也始終將視線定在了老媽腳上的那雙拖鞋上而已。也並不是說拖鞋上有什麼或者怎麼樣,只是單純的,連應該往哪裡看都不知道了而已……
“我知道了……”
最終,彷彿是老媽妥協了一般的,我聽到頭頂那無奈的聲音。仰頭看去,雖然並沒有看出老媽有輕鬆或者高興的表情,甚至於,應該是在嫌麻煩纔對。但是,那張面對着我的笑臉,絕對是支持着我的……
“總之先到隔壁的離縣找個地方住下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恩……”
我逃走了,我承認自己的心很軟弱,禁不起任何風浪,所以我逃走了,那一刻的我,心中所想的,也不過只是,希望時間能夠沖淡一切而已,然後,不管是我還是他,最終都能夠過上正常的日子,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扭曲。
說穿了,我們之間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不正常的不是嗎?雖然只是隱約的有着那樣的感覺,連證據都沒有。我卻能夠感覺到,我的這雙腿,並不只是事故而已。說不定,那就是爲了將我永遠留在新野村,爲了不讓我在外面惹事兒故意所爲的也不一定。所以,想要帶走我的人啊!我真心期盼,你能忘了這段扭曲的情感,然後,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