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看到的光都是灰濛濛的,只要拉開窗簾,外面就是一片明亮的世界,但是相比那個世界,我卻寧願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原本打算就這樣回家的,但現在,連續幾天都仍然住在這個公寓裡。原本對老媽做的承諾,說過的話也全都變成了狗屁。
身邊,原本應該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的,此時卻多了一個愛慕老姐的傢伙。是不是因爲我也曾跟他擁有同樣的心情呢?總覺得,像這樣的,並不覺得討厭。
從牀上起來往衛生間走去,隨手抄過了放在牀頭的手機。可能是習慣了吧!總覺得,不管走到哪裡,這都已經沒辦法離開了似的。偶爾看一下短信,偶爾登一下QQ看看裡面是否有其他人發過來的東西,或者說,針對於那個人發過來的信息……
“嗯?現在就起來了嗎?”
殷雲琪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朦朧的,彷彿只是睡覺的時候的一句夢話一般。
“嗯!已經睡飽了。”
我回頭這樣說道,卻不自覺的將手機藏到了身後,總覺得,就算只是短信,只要讓他看到了,也總會惹出不必要的風波似的。
“那我也起來,早餐想吃什麼?”
他說着直起了半個身子。
“不用啦!”我說道:“今天早餐我來準備,應該是你想要吃什麼纔對!”
“誒?”
彷彿對於我的舉動表示懷疑似的,殷雲琪的臉上愣愣的,好像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似的。
“幹嘛啊?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我說着給他投去一個懷疑的表情。雖然他看向我的,同樣是一臉的疑惑。
“哦!沒事!那……包子就好!”
“行!我知道了!”
我說着轉身繼續往浴室走去。略微洗漱了一下之後,換上平日裡穿的衣服,走到玄關就開始換鞋子。
原本已經習慣了以女裝示人,從跟這個人表明了之後,那些衣服就再也沒有再穿上身過。總覺得這個人,是那種就算穿着男裝彼此牽手出去,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可以的那種人。
穿好鞋子,我伸手去開門。
原本好像已經遺忘了鎖是幹什麼用了的我,這幾天彷彿也開始在意起了門鎖的問題。話說,就算我忘記了,這個人,也決計不會忘記就是了。
“嘀嘀嘀……”
正在這時,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起起來。
這個時候會是誰呢?原本在一起的玩伴從這個人討厭我跟別人在一起開始,就再也沒有聯絡過了,這個號碼,那個人也應該是不知道的纔對。而且現在,他也應該已經回去了纔對。
我掏出手機,看到的卻是沈袁的號碼。
從那天他離開之後,不管是短信還是電話都沒有再打過來過。我以爲他早就已經放棄了,怎麼這個時候還會……
“喂?”
我沒多想的接起電話,但是聽到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誒?男人?”這樣的一句。
這個人不是沈袁,那麼會是誰?爲什麼會有沈袁的電話?
“請問你是誰?”我問道:“爲什麼會有這個電話?又爲什麼會打到這裡來?”
“抱歉!因爲看到這個號碼的備註是葉月,所以很自然的就以爲會是一個女生了。請問,你認識一個叫做沈袁的人嗎?”對方突然問道。
“你到底是誰?”
我的腦袋裡充滿了懷疑。沈袁的手機不在沈袁身邊,卻是一個陌生人打過來,並且問我認不認識沈袁?
“非常抱歉,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公安局的。因爲這個號碼是被害人最後一個通話的對象,而被害人的妻子也表示,最近發現自己的丈夫有出軌的行徑,所以我們就撥通了這個號碼,如果給您造成了什麼困擾的話,很抱歉。”
“不會!沒有!”我說:“請問,你剛纔說的被害人是……”
“哦!”
對方說着開始回答我的問題,但是當聽到的瞬間,雖然當聽到被害人這樣的一句話的時候,我心裡就已經做好了一定準備了,但是真正聽到的時候,心中卻仍然不禁動盪了起來。
“沈袁……非常遺憾,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去世了……”
去世?然後,最後一個來見的人是我?也就是說,從那天離開之後,他就已經死了嗎?
“非常抱歉,我們還想再打擾一下,請問你跟沈袁是什麼關係?”
耳邊仍然可以聽都跟我對話的聲音呢,但是大腦卻好像停止了似的。
“喂?還在嗎?喂?”
耳邊仍然可以聽到聲音,我卻一句話都沒有說,手機仍然放在耳朵上,但是感覺到的,卻是另一個身影靠近的感覺,還有那個人的腳步聲,直到停止。然後,那彷彿只要是面對我,就永遠都這樣熱切的視線,出現在我身後……
“怎麼了嗎?”
耳邊仍然是警察說話的聲音,身後卻傳來了殷雲琪的聲音。
我扭頭回去,眼睛裡恐怕早就是無法掩飾的驚恐了吧!那天,最後拉着沈袁離開的人,不是我,而是……這個人……
“怎麼了嗎?”
雖然他的嘴巴里這樣問着,我卻感覺他彷彿對於我剛剛纔知道的事情一清二楚。
他向我伸出手,抓過我耳邊那仍然在出聲的手機。看了一眼通話對象,卻一句話都沒有說的,直接掛斷了。
“你……”
我驚恐的看着這個人的臉,他的臉上失去了原本的柔和,卻仍然這樣微笑的看着我,一如往常一般,卻讓我覺得,我已經不認識他了。
“最近幾天,你還是不要出去好了。早餐,午餐,晚餐,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你準備的。然後,手機,暫時交給我保管可以嗎?”
明明是那麼客氣的聲音,卻讓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就算沒有直接承認,在這一刻,卻也彷彿已經在對我說,那個殺了沈袁的人,就是他了似的。那麼,接下來呢?面對我這個已經什麼都知道了的人,他又想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