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拜拜!”
“恩。”
平淡的一句再見之後,看到的就變成了這個人此時離去的背影……
轉身回來,相對和他在一起的那條黑暗的街道,家裡不知道要明亮多少。這樣的人,會說這樣漂亮話的人,以前,我應該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纔對。偶爾的,不也有即使我是這樣的人,而他們,則身爲客人,也願意爲我做這樣的事的人嗎?只不過,那個時候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卻,彷彿很難得似的而已……
名聲,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確實很重要,早在離開村子之前,我就應該知道的,可是,即使知道,我也做了這種毀壞自己名聲的事情。
爲了給父親治病?說的好聽,這樣的好聽話,也就只有說給那些會可憐我的人聽的而已,真正的原因,誰知道呢?說不定,我只是單純的想要看到有人,爲了我露出痛苦的表情,也有可能,我只是單純的想要逃離這個村子,即使離開村子之後我將什麼都不是,我也仍然想要這麼選擇也不一定……我真的,是一個很惡劣的女人,是嗎?
如此想着,我轉身進了屋。
“羽婼!回來啦?”
見我回家,媽媽從房間裡探出了腦袋,她的房間裡,電視的聲音仍然在響,一個人看電視,很寂寞的吧!可是即使如此,我也沒有陪她一起看的意思。
“恩!我累了!回去睡了!”
如此說着,我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恩!好好休息!明天上班別遲到哦!”
“恩!”
麻煩而又簡單的對話,每次都只有這麼幾句話所以簡單,不管要說什麼,只要隨便說幾個字就能應對過去。但是,這樣每天幾乎一樣的對話卻每天都要重複,所以很麻煩。偶爾,我也會希望這種不斷重複的日常發生一點改變嗎?然後,戀愛也是……我有在盼望改變嗎?完全不明白!
洗了澡,我就直接上牀睡覺了。
好安靜,我的房間……好黑,我的房間……好冷……我的房間……但是,這樣就好。
黑就好,冷就好,只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嘀嘀嘀……”
“恩……”
耳邊的手機傳來的喧囂聲將我吵醒。爲什麼每次在我還沒有睡醒的前提下,率先於鬧鐘將我吵醒的永遠都是手機鈴聲?好煩!
“喂!”
一如既往的,我拿起電話又是一聲沒勁卻氣憤的聲音。
“羽婼?還在睡覺?”
再一次,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然後,再一次,我往手機屏幕看了一眼,看到的,也仍然是那個電話!
大伯!
“啊!恩!正打算起牀!”
隨後,連忙改變成柔和的聲音,這樣的,纔是我的日常。但是,如果說日常永遠都是這樣的,永遠都不會變的話,那麼,我只能說爲這一刻的自己,覺得羞恥。
“方總,有跟你在一起嗎?”
“啊?”
我聽得不明不白,雖然說昨天確實是一起去吃飯了,但是對方不過是一個對我來說才見一面的人而已吧!我有必要跟這個人過夜嗎?還是說就算是在大伯的眼中,我也跟村子裡的其他人說的一樣,是那種沒臉沒皮的女人?
“說什麼呢大伯!”我連忙說道:“我在自己家裡睡覺,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
“抱歉!我說的話可能讓你誤會了。”大伯說:“因爲昨天晚上方總並沒有回臨時租住的公寓,今天早上也完全沒有見到人,所以稍微有點擔心。昨天,你們有發生什麼嗎?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情?昨天晚上是你先回去的還是他先回來的?”
“誒?”
我聽的腦袋裡更加糊塗了,但是嘴巴卻仍然彷彿在遵從大伯的語言似的自己說了出來。
“昨天晚上……他是先送了我回來之後才離開的。”
“送你?是開車嗎?”
“不,不是!”我說:“我們是走着回來的。不過在那之後,他是走着回去的還是回到飯店開車回去的,亦或者是自己走回去叫人幫忙把車開回去的我就不知道了。”
“糟糕……”
“恩?”
聽到這聲糟糕,我突然覺得心底涌上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那個……大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總覺得……你好像……”
“哦!還沒跟你說。”大伯說道:“竟然你也是當事者的話,那麼跟你說也是必不可免的。其實……今天早上我們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說是方總在他們手上,還說,讓我們馬上準備一千萬,直接打到他們提供的卡里面,如果他們平安提取了的話,就把方總放回來,換句話說就是……”
“綁架!”
我忍不住將話從嗓子裡說了出來,腦袋裡卻彷彿在一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
大伯的聲音停止了,卻並沒有掛斷電話,簡直就彷彿是在腦袋裡搜索着能夠否認這個事實的詞彙一般。但是最終,連大伯都……妥協了……
“沒錯……”
大伯的聲音從電話對面傳達過來的時候,我的腦袋裡突然覺得彷彿一條閃電猛的竄了過去似的,然後接下來的,則是彷彿連五官的感覺,都已經消失了似的空白感……
“我本來以爲那不過是某些搗亂粉絲的惡作劇而已,可是我們去了爲方總租住的公寓,也並沒有看到人,就算只有一點點可能,也想着,會不會在你這裡……所以……”
大伯後面還說了什麼,我完全沒有聽進去。腦袋裡好白,雪白雪白的。面前是一片模糊到不知道在看什麼的世界,耳朵旁邊聽到的,不是大伯的聲音,而是彷彿,捂住耳朵之後,唯一能夠聽到的,來自自己耳朵裡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