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神力悄然無聲的流淌着,看着眼前繁雜混亂的命運之線在這裡不斷交織,亞帝斯揮了揮手,將其中最清晰的幾根線直接提了出來。
“很好,接下來,就是靜靜的等待了。”
亞帝斯轉身看向前方的諸多世界,在他的眼中,此時有一縷縷紫色的氣運正在浮現,緩慢而堅定的向着某個地方涌去。
順着這個線索,亞帝斯向前看去,來到了某個世界之中。
這是一個還很野蠻的世界,但是原始的文明已經開始籠罩這片大地,原始的國家開始建立。
而在這個世界之中,有一個名叫赫拉圖的小國,其中的國王已經年邁,但卻始終沒有子嗣誕生。
這個國家很貧瘠,到處都充滿着死亡之色,被戰火與饑荒蔓延着,一片怨氣在瀰漫。
不過,在某個常人所不可知的角落之中,一縷縷的紫色卻正在凝聚,向着這個國家開始傾斜。
這彷彿是一個契機,在這片大地上引發了一系列後續。
很快,年邁的國王發現自己的一個妻子開始有了身孕,這個發現令得他大喜,對於這個得來不易的子嗣越發珍重。
一年後,他的孩子誕生在戰火之中,受到了全國所有貴族的一致矚目。爲了紀念這個得來不易的孩子,國王將這個孩子取名爲赫圖斯,希望這個孩子在將來能夠繼承這個國家,將王室的統治延續下去。
赫拉圖儘管是個小國,但國王同樣尊貴。身爲年邁國王唯一的子嗣,將來註定的繼承者,赫拉圖在出生之初就備受所有人的矚目。
他的父親是國王,母親是鄰國的公主,血脈可以說無可挑剔,足以折服任何人。
而身爲王子,赫圖斯在成長之後,同樣表現出了極其優秀的一面。
赫拉圖自小就性格堅定冷靜,屢屢有不同於尋常人的舉動,被當地的祭祀所賞識,親自爲其洗禮。
在赫拉圖十五歲那一年,他的父親,年邁的赫拉圖國王正式去世,作爲國王唯一的繼承人,在萬衆矚目下,赫圖斯戴上了王冠,正式成爲了國王。
“以造物主的名義,赫圖斯陛下萬歲!!”
在一處祭壇前,無數的民衆在爲赫拉圖祝賀,高呼着造物主的名爲其祈福。
赫圖斯轉身,高大挺拔的身軀看上去有力而堅定,一張英俊,嚴肅的面龐看上去具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令人安心。
他自小就極爲優秀,在成長的過程中折服了無數人,同樣獲得了諸多民衆的愛戴。
不過哪怕如此,站在高高的祭壇之上,看着臺下的民衆臉色帶着激動與狂熱爲他歡呼,年僅十五歲的赫圖斯心中仍然不由升起了一股忐忑與興奮,不由轉身看向身後的祭壇。
這是造物主的祭壇,傳說中開啓世界的世界之主,亞帝斯神的祭壇,被諸多世界傳頌着。
“我的神啊,請庇佑赫拉圖吧。”
看着眼前的祭壇,還有下方穿着破爛,面有飢色的民衆,赫圖斯將右手擡起放在胸口之上,由心的祈禱着。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隨着他的正式登基,一縷縷淡淡的紫色開始瀰漫,漸漸聚攏在他的頭頂之上,盤旋,籠罩着。
彷彿被什麼撥了一下,命運的線自此開始流轉,向着前方不斷奔流。
在他看不見的遠處,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亞帝斯的身影緩緩隱去,不再浮現。
而在臺上,赫圖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祈禱着,絲毫不知道自己祈禱的對象此前就在自己的身旁。
時間很快過去,剛剛繼位之處,赫圖斯並沒有做太多的事情,只是將他父親的屍體收殮起來,然後如同過去的國王一般,開始正式的處理事務。
與過去相比,這似乎沒有任何改變,令國內的某些人悄悄鬆了口氣。不過,與上一代國王相比,赫圖斯做事更加細心,而且似乎擁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相比於他的父親,他每天所要處理的事務,至少在十倍以上,而且儘可能的保障着別人的利益。
他做事很勤快,而且很節儉,爲了節省一筆費用,他將他的王宮改造,用來拿做士兵們日常訓練的地點。
赫拉圖雖然是一個國家,但還處於極爲原始的階段,除了少數幾座小型的城市外,還有許多野民組成的一個個部落甚至奴隸。將整個國家劃分成原始的幾個階層。
最底層的,自然是那些沒有絲毫人權的奴隸,大多來源於對外的掠奪與戰爭。緊隨其後的,便是一個個部落中的野民,不但要承擔繁重的稅務,在戰爭時還要承擔義務兵的義務,自帶武器與糧食爲國王戰鬥。位於最上層的,則是城市中的國民與貴族,僅需承擔少數徵稅,並不需要爲國王戰鬥。貴族則服務於國王,甚至輔助國家對整個國家進行統治,是整個國家中絕對的統治階層。
當然,在這個原始的國家之中,此時尚沒有出現明確的官職,僅僅只有少許職務的劃分。
比如,專門爲國王服侍馬匹,專門爲國王收稅,等等淺薄的劃分。
這些往往是世襲,由那些貴族家族把持,依託着國王的意志而生存。倒是在那些野民組成的部落中,還有着酋長,勇士之類的階層。
赫圖斯改變了這一點。
在剛剛繼位之後,爲了防範荒原上到處都是野民與土著,他下令徵召一些常務兵,用以擔任國家的常備武力。
在過去,赫拉圖國內的常務兵很少,大多是國王的貼身侍衛,而且大多是由城市內的貴族擔任。
但是這一次赫拉圖卻選擇徵召國內的那些野民,將野民中的那些勇武之輩選拔了出來,擔任他的護衛。
在赫拉圖國內,這幾乎相當於在選拔貴族,自然引起了那些部落野民的極大熱情。因此,被選拔出來的,基本都是部落中最有實力威望的那一批人,不是勇士,就是酋長。
這批侍衛人數不多,不過一百多人,但卻全是部落之中具有威望實力的人,甚至每人的手中都掌握着一定的私人力量。拉攏了這批人,也就相當於將那些野民部落抓到了手裡。
而事實上,之所以只能有這麼多人,也是赫拉姆的國力限制。培養一個職業戰士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是很龐大的,人數一旦過多,就會給國王帶來很大的壓力。不像義務兵,根本什麼都不必付出。
此後一年,赫圖斯又下令,斷斷續續的徵召了一批青壯來訓練。這批人不是常備兵,不需要發放薪水,僅僅只需要在訓練時提供糧食與住處。這批人的來源就很複雜了,既有部落中的野民,也有城市之中的國民,大多是一些貧困者。
這個年代,饑荒與戰亂在世界各地蔓延,貧困到吃不上飯的人到處都是,哪怕僅僅是一頓飽飯,對於這些人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以之前那批職業戰士爲根本訓練這批青壯,很快就訓練出來了一個底子。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爲了節省一些糧食給這些訓練者,也爲了使這些人更好的訓練,赫圖斯強迫自己與這些人一同訓練,將自己的開銷一再消減。
如此,兩年時間下來,這批武力就成了他最忠誠的擁護者,也是他得以坐穩王座的根本。
赫拉圖國內的治安很差,儘管國內的地盤不小,偶爾也會有行商前來,但卻到處充斥着野民與盜匪。
這些野民與盜匪不事生產,不能給赫拉圖帶來一點稅收,卻肆意的偷到國民的財務與土地,造成了許多問題。
爲了清掃國內的混亂,整理治安。在赫圖斯十八歲成年時,他開始正式踏上征程。
經過了三年的訓練,他的侍衛軍早已擴大到了三百人,而這些侍衛不是部落中的勇士、酋長,就是貴族。每個人都能夠再拉出兩三個奴隸或者族人。
而那些斷斷續續參與訓練的青壯同樣可以出戰,這樣算起來,若是赫圖斯願意,他甚至可以拉起一隻兩三千人的強大隊伍。
這種實力,別說是區區盜匪與野民,哪怕在這片荒原之中,也不是隨便哪個國家都能拿得出來的。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赫圖斯絕不會這麼做。因爲這既會給周圍的國家帶來恐慌,也會給赫拉圖國內帶來極大的負擔。要知道,在打仗期間,這些人是無法回到農田裡區耕作的,這就相當於好幾千青壯勞動力直接消失,對於他的國家而言幾乎是一個災難。而且就算真的要徵召,數千人的補給也會給赫拉圖國內帶來極大的負擔。
因此,赫圖斯出動的,更多的還是他的三百侍衛團,開始逐步的清掃外圍的那些盜匪與野民。
這個世界此時還相當原始,在赫拉圖國內有大量未曾歸宿的土著人部落,這些人統稱野民,有些歸順了國內,開始半牧半耕,但更多的卻是在野外盤旋,破壞國內民衆的生產與建設,盜取女人與財物。
這些人對於赫拉圖國內沒有絲毫用處,不但嚴重阻礙了國家發展,更使得周圍的交流變得困難。
因此,赫圖斯沒有絲毫留情,下令屬下進攻,盡情將刀劍駕到這羣野族身上。
一點黑煙從地上升起,在上方凝聚成形狀。在下方的大地上,房屋正在燃燒着,一具具屍體倒在了地上。
在周圍,赫圖斯的侍衛們在這個野族部落中肆虐,盡情的享受着自己的勝利果實。
在周圍,原始的呻吟在不斷響起,有戰士在部落中劫掠財物,也有戰士將一個個野族女孩強行按住,在其身上盡情肆虐着。
看着這一幕幕,赫圖斯的眉頭皺了皺,本能的感覺到不舒服。
身爲赫拉圖的國王,他自小生存在這種環境,對於這種情況並不陌生。而且,一場勝利之後,讓戰士們盡情肆虐一番是最能鼓舞士氣的。因此,哪怕有些不舒服,但是他還是強迫着自己去適應。
他本身並非是什麼心慈手軟者,在過去三年中親自殺掉的奴隸與戰士早已染紅了雙手,現在只是第一次進行這種劫掠罷了而感覺有些不適罷了。與其說他是對這裡的野族憐憫,倒不如說他是在對自己的戰士不滿意,不滿意他們這種戰後肆無忌憚,幾乎毫無紀律的作風。
不過,畢竟是他親自訓練了三年的衛隊,很快就從眼前這種混亂的狀態下恢復了過來,開始了分工。一部分去打掃戰場,蒐集財物,另一部分則拿着武器,給那些瀕死的野族戰士補刀。
這些戰士受傷太重,在這個時代幾乎不可能救活,直接一刀是最有利的選擇。
“你在做什麼?”突然,赫圖斯看着前面的場景大喊着。
前方,他的一個士兵手中正拿着長刀,而在他身下,是一個個孩子。
這些孩子大多隻有最大的只有七八歲,最小的甚至還是個嬰兒,此時全部被放置在前方,面色恐懼的看着身前的戰士。
這個戰士手中原本拿着刀,正在高高舉起準備向前砍去,卻又被赫圖斯的聲音呵斥,手中的刀不由停了下來。
三年的一同訓練,剛毅挺拔,威武不凡的赫圖斯在諸多戰士之中有着極強的威望,沒有任何人敢違背。
“你在幹什麼?”看着身前的這些孩子,赫圖斯的眼眸不由縮了縮,看着自己的戰士,詢問道。
“陛下,這些人對我們沒有任何用處。”
戰士看着赫圖斯,認真的說:“十歲以下的孩子,只會浪費糧食。”
聽着這話,赫圖斯本能的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這片大陸上,饑荒常年蔓延,沒有任何人可以置身事外。節約糧食,幾乎成了所有人的本能,更不可能將寶貴的糧食浪費在一些毫無用處的廢物身上。
眼前這些孩子太小,哪怕是當做奴隸來用也不可能。這個時代的耕地可是個辛苦活,沒有足夠的工具與畜力,哪怕是一個壯年大漢要去耕種都會累趴,更不必說這些孩子,相對於養育他們所需要的糧食,他們所能提供的那點勞力根本回不了本。
靜靜的,他將視線看向身前,這羣孩子的身上。
似乎是赫圖斯的樣貌不似其他人那般兇惡,甚至看上去很柔和,這羣孩子看向他的眼神之中不由帶上了一點情緒。
那點情緒,赫圖斯看得很清楚,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