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老爺的狠話向來是放的沒一點節操的。難得正經一把。還不被對方當真。這還真有種日了哈士奇的感覺。
老嫗聽完大白老爺的狠話。面色倒是好看了不少。吹牛皮誰不會啊。
見老嫗不信。蕭瀟就笑了。“大白上人。快出手弄死吧。你總得讓人家相信才行啊。”
大白上人還在拗造型。對蕭瀟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一直到大白上人發現自己拗了半天造型都沒人看一眼。才氣餒的收起造型。露出了正經的神情。
另一邊。蕭瀟的天照雷光已經熟練的差不多了。張口就是一道藍雷乍現。砸的那四頭鬼物嗷嗷亂叫。身上的森森鬼氣也消散了許多。胖瘦不一的身形更是比原先小了一倍。
相比蕭瀟這邊喜人的成果。黑袍那邊就不是很理想了。
結着薄冰的血池裡。只露出半具身體的血屍戰鬥力着實不弱。光那小胳膊大長腿就把黑袍打的袍子凌亂。胸口破碎。
遲墨站在一旁警惕着。他需要注意着四周的動向。以及黑袍是否有收血屍的跡象。所以他完全沒有出手的打算。
“前輩。你那行不。不行就咱倆換換。你幫我搶東西。我幫你打血屍。”打的四頭鬼物嗷嗷叫的蕭瀟抿着嘴。笑的不要太矜持。只是那彎彎眉眼。總讓人覺得她一咧嘴就會笑的張牙舞爪起來。
黑袍不吭聲。繼續跟血屍打着。整個四方血池被打的砰砰響。血紅色的薄冰爆碎了一批。又凝成一批。只是薄冰凝結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越來越吃力。顯然那張黃紙符籙在漸漸失去效力。
口吐藍雷。吐的蕭瀟自信心膨脹了不少。還想着去試試打血屍的傷害力的。結果黑袍不肯讓出來。正待多說上兩句來。就聽見頭頂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擡頭看到血池上方。一團黑色的雲霧正在漸漸形成。不同於血池中的顏色。那黑霧看着倒有些像是蕭瀟他們過來時候遇到的那條幽暗大河。
蕭瀟還想着那黑霧裡該不會鑽出頭銀甲屍煞吧。剛這麼想完。黑霧一顫。黑色的雨水唰唰唰的落了下來。
黑色雨水帶着腥臭。落下來後。整片猩紅之地變得妖異的紅色加上幽暗的黑色。變得更加詭異莫名起來。
黑色雨水落在猩紅的地面。發出呲呲的聲響。就見猩紅地面被黑色雨水灼燒出了一個又一個雨水小坑。而當黑色雨水落在血池中時。結在血池上的薄冰再也沒了抵抗之地。轟然炸碎開來。黑色的雨水。紅色的血水。登時混成了一片。
黑袍急退到了蕭瀟這邊。與此同時。遲墨也跟着退到了蕭瀟身旁。唯獨大白老爺沒有退。還在伸着胳膊在砸老嫗。
蕭瀟也不再與那四頭鬼物玩了。“咄。”一聲出。一道藍雷橫掃而出。將四頭鬼物籠罩在內。瞬息間炸成了齏粉。
四頭鬼物被藍雷橫掃完後。血池上方的黑色雲霧也不再下雨了。雲霧旋轉着。然後從裡面掉下了一頭頭鐵甲、銅甲屍煞來。
看到那些掉下來的屍煞。蕭瀟真有種想抽自己兩耳刮子的衝動。她什麼時候成烏鴉嘴了。只是在心裡想一下會不會鑽出頭銀甲屍煞來。結果好了。鐵甲屍煞。銅甲屍煞都來了。不用說。銀甲屍煞肯定在後面等着出場呢。
“前輩小心銀甲屍煞。”蕭瀟提醒道。
黑袍微不可乎的點了下頭。“那頭銀甲屍煞不用擔心。是銅甲吞噬進階而成的。實力不及血屍的一半。”
“啊。。”蕭瀟瞪大眼。“還不到血屍的一半。。”
坑爹啊。這血池裡的血屍到底是什麼修爲啊。竟然比銀甲屍煞還厲害。難怪黑袍打了半天都沒幹掉對方。自己反而還被對方打的半殘。
“咱們還是跑吧。血屍都打不過。還有銀甲屍煞呢。妥妥的送肉啊。”蕭瀟可不想給屍煞送肉。這個時候要是有選擇。還是跑路保命比較好。
黑袍搖搖頭。給了一個讓蕭瀟跪碎了膝蓋的回答:“出口在血池裡。”
相比要抓狂的蕭瀟。老嫗的神情可就好得多了。雖然四頭鬼物都被蕭瀟的天照雷光幹掉了。但是來了這麼多屍煞。無異於多了無數的幫手。
老嫗哈哈大笑。得意的神情不言而喻。“真是天助我也。相公。父親母親。孩兒。我可以給你們報仇了。哈……嘎。”
老嫗哈完一聲。立刻被大白一爪子重重拍進了地上。濺起無數的血。也不知道是老嫗的還是猩紅之地的。
“一堆屍煞而已。至於高興成這樣麼。”大白老爺抖了抖爪子。蹦了下。跳上老嫗的後背。踩着老嫗的腦袋。大喝一聲。“把混元神蛛元胎交出來。”
“元胎。。什麼元胎。。老身只有神蛛。沒有元胎。”老嫗大笑着伸出乾枯的爪子。大白跳開。就見老嫗一把撕碎了自己後背的衣服。露出了背上的東西。
老嫗背上的不是別的。正是一頭紅蛛。紅蛛八條細長的腿上下左右各插進老嫗的筋脈骨骼中。靠吸食老嫗筋脈中的靈氣骨髓來活命。
紅蛛的身體並不大。但比起普通紅蛛來。要大了一倍不知。拳頭大小的身體趴伏在老嫗後背上。周身透明。能清晰的看見紅蛛體內的臟器。
遲墨皺了下眉頭。沉聲道:“這不是混元神蛛。這是屍蛛。煉屍門派用來煉屍的一種蜘蛛。靠吸食人的靈氣骨髓存活。”
蕭瀟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竟然沒有混元神蛛。一頭破屍蛛搞的寶貝一樣。什麼眼界。
倒是大白老爺有些火了。拿屍蛛來騙堂堂的神獸大人說是混元神蛛。太可惡了。這種可惡的人都要被火燒死。
大白老爺一怒。火海百里啊。
老嫗露出屍蛛來。是想憑藉屍蛛來收復幾頭銅甲屍煞。想法很美好。但卻忘了站在她身側不遠處的大白老爺。
大白氣的跳腳。不等老嫗施法去‘勾搭’一頭銅甲屍煞來。大白已經跳起一腳踹在了老嫗身上。把老嫗踹的重重砸落在了地上。然後就是上前張嘴一團火兜頭噴了下去。
大白老爺的火。可不是一般的火。連水都澆不滅。能在幽暗河水上燒個百里的火。饒是老嫗怎麼翻滾滅火都無濟於事。最後。被火燒的眼睛都要瞎了的老嫗突然眼前一亮。她看到了滾滾血水的血池。毫不猶豫的跳進了血池了。
老嫗的身影隱沒在血池裡。血池裡冒出一連串骨碌碌的泡泡。才沉寂了片刻的血池又猛的沸騰了起來。這次的沸騰不同於前幾次。血水沸騰的劇烈的時候。一團火紅的身影被血池給‘吐’了出來。真的是吐出來的。就跟人突然吃了什麼不能吃的東西一樣。血池猛的一縮。就把那團火紅的東西給‘吐’出來了。
吐出來的是滾着陽火的老嫗。而吐出老嫗的血池則還在劇烈的沸騰着。血池中。一個尖銳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又一聲劇烈的嘶吼。
大白老爺甩着尾巴得意洋洋的走回到了蕭瀟身旁。“我厲害吧。在那醜老太身上吐了兩團火。等到她鑽進血池裡後。立刻分出另一團在血池裡燒了起來。”
蕭瀟豎起大拇指讚道:“真機智。第一次發現咱們家大白這麼聰明。”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的戰寵。”得了誇讚的大白老爺自然懂得什麼叫謙遜。腆着臉把蕭瀟的也給捎帶上了。
“必須的。有我這麼聰明的主人。就一定會有這麼聰明的戰寵。”蕭瀟合不攏嘴的笑着往自己臉上貼了金。
黑袍看着眼前這兩個一唱一和的主人和戰寵。帽兜下的臉上肌肉抽了又抽。扭頭。天吶。他當時是怎麼眼瞎找到這個小丫頭的。竟然會是這麼這麼的不。要。臉。
論不要臉的主人和不要臉的戰寵。黑袍覺得自己這趟回去後。絕壁可以在尊上面前說一下眼前這對神奇加奇葩的組合。
想到自家尊上吩咐下來的事。黑袍又心塞了。好好的來平陽郡城打探消息。結果又接到了毀掉沉默谷的命令。打探的消息也只得放到了一旁。
不過。說到自己要打探的人。黑袍總覺得好像跟自己找來的這個小丫頭有關。但是這小丫頭的身份信息又少的可憐。明顯不是平陽郡人。當日選中這小丫頭也只是因爲對方是雷修。
看着身旁這對沒羞沒臊的組合。黑袍在心裡狠狠否決掉了腦子裡冒出的那個奇怪念頭。身邊這小丫頭要真是尊上找的人。天啦擼。尊上腫麼可能會喜歡這種黃毛小丫頭。不對。關注點錯了。重點是要是真是這丫頭。尊上知道了自己把她騙進沉默谷來。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腦洞大開的黑袍。罩在帽兜下的臉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身子一顫一顫。大有瘋癲的趨勢。
蕭瀟和大白遲墨同時側退了一步。盯着黑袍抖個不停的肩膀。小聲道:“完了完了。這會不會是被血屍打壞腦子了。”
大白一臉鄭重的點了下頭。“以我的經驗看來。有八成可能是腦子壞掉了。”
遲墨環抱着雙臂。應和道:“可能是因爲沒打死血屍。氣血攻心。瘋了。”
聽着三個小傢伙僅僅只是壓低了聲音。卻那麼光明正大的講着自己的壞話。黑袍的臉又黑了一層。
黑袍:我去。你們不要這麼毫不留情的抨擊我好嘛。我聽得見你們在說我壞話好嘛。
黑袍擡起頭。帽兜下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蕭瀟看了會兒。然後落在大白身上。又看了會兒。再落在遲墨身上。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蕭瀟被黑袍盯了會兒。邊笑邊盯看回去。大白老爺直接就瞪回去了。遲墨童鞋則完全無視了。只盯着黑色雲霧裡掉下的屍煞看。
屍煞掉了會兒。遲墨突然道:“壞了。銀甲屍煞該不會是想拿這些屍煞喂血屍吧。。”
“不會吧。血屍跟屍煞的構造不是不一樣嗎。。”蕭瀟還沒回過神來。睜大眼睛瞪上了黑袍。
“可能在破壞出口。”黑袍說的隨意。但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更加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