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張網羅雀

日影西沉,鷹愁澗深處傳來潺潺水聲。

雲行天黑衣黑帽悠哉哉地偎在岩石側面。李衛東白髮蓬鬆問:“少年,來一支菸?”

雲行天搖頭道:“不會。”李衛東追憶過去道:“想當年我剛學抽菸的時候……”說得有些口乾,李衛東取下腰間酒袋道:“少年,不整幾口?”雲行天道:“不會喝。”李衛東伸出脖子瞧了幾眼道:“看哪家小姐呢?不是老爺爺我勸你,像你這般年紀一定要潔身自愛……”

月亮爬上山崖,雲行天進入狀態道:“走,我們進副本。”

一前一後,一少一老,十分囂張。

“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又來了。”

“媽的,這小光頭下手那是一個狠啊!”

“後面那個老傢伙更不是東西,開口閉口‘爺爺’‘爺爺’的。”

見雲行天兩人前來,墨綠拱手道:“中午多謝雲兄出手相助。”雲行天笑道:“都是一個幫的。應該的、應該的。”墨綠又問:“兩位莫不是想進副本轉轉。”雲行天幾分羞澀地說:“墨兄如有不便,我們明天申請便是。”

見兩人根本沒有申請的意願,墨綠笑着道:“雲兄說笑了。這夜間副本原本就是雞肋。既然雲兄有興趣,兄弟幾個也願意成人之美。”“少年。”李衛東接過話題道,“老爺爺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可沒你懂事,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墨綠青着臉看着老東西道:“兄弟們,清理閒雜人等……”

十分順利地進入副本,雲行天指了指前邊的山崖問道:“那裡有一株不知名的草藥,您老可有辦法取下?”順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李衛東皺眉說道:“這株花草夜間通體發紅光,絕對價值連城。不過這山崖光滑似刀切,很難有爪力點……”雲行天收回目光說道:“前面八個嘍囉,你三我五。”“四四開了。”說完,李衛東又仰頭望了望草藥遺憾道,“估計只有武當的《梯雲縱》才能取下此藥。”

雲行天從左路繞過,身法全開,如一陣風吹到嘍囉身後,一手捂嘴,一手用匕首一畫,動作行雲流水。老李在右邊悶殺一人,豎起大拇指。雲行天倒地下一翻,一腳掃地,再補一刺;此刻老李已悄悄解決三人,把豎起的拇指往下一翻。雲行天揚起一把沙子,雙手反握兩把匕首割開餘下兩人腰腹。

“慢多了慢多了。”老李不耐煩地說,“老爺爺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殺八人還能拉一首小提琴。”雲行天收刮戰利品道:“這些嘍囉在夜間弱了很多。前面靠近水潭有一個強者,叫盧雲金,擅長鐵布衫,一般短兵很難造成傷害。”

老李壞笑着拿出一把長槍道:“少年,懂槍嗎?”雲行天驚訝地說:“年刀、月棍、一輩子槍。沒想到您老人家居然是槍客。”老李語重心長地說:“少年,每個男人都會有一杆伴隨他一生的槍。”

一路潛行,水潭在望。盧雲金在岸邊走來走去,精神炯爍地罵着人。“你們倆去城裡尋歡作樂,留下老子在這裡望穿秋水。”

“這貨還是個詩人。”雲行天潛伏在一邊道。“爺爺最煩論客。”老李躍躍欲試卻被雲行天拉住。這時一道流光劃過夜空,盧雲金喝道:“水鬼二號,把弓拿來。”言罷,水中跳出一個黑影遞過一張硬弓。

老李指了指水,頭晃得和撥浪鼓似得。雲行指了指水又指到自己,豎起二根手指。老李指了指盧雲金,豎起了中指。在水鬼落水的同時,雲行天也躍入水中。寒冷的潭水倒灌進耳朵,雲行天格外清醒起來。在水中舒張身體,腦子裡浮現出老子的名言:“上善若水,厚德載物。”

叮,領悟《德道經》百分之一,悟性+1,福緣+1。

獲得上善若水,水中移動速度增加100%。

盧雲金射雀不成,哼了一聲道:“又射歪了。”一人上得岸去,水中雲行天速度遊向落單的水鬼。一腳蹬在對方背後,雲行天右手取出匕首。怎得叫水鬼,吐出兩個氣泡兒,翻身就是一拳。雲行天躲閃不及,右臉紫青。雲行天口吐氣泡,右手狠狠一刺。在水中阻力太大,水鬼雙腳一併下沉而避。雲行天口中再銜一把匕首俯衝刺下。水鬼全力抱住雲行天右手,欲扭轉匕首反殺之;雲行天鼻孔冒泡,猛地一甩頭,口中刀刃割裂水鬼臉孔。血紅色的雲行天又補上一腳借力向上浮去。另一名水鬼取了硬弓躍下水中,剛入水便覺頸後一片冰涼。雲行天鑽出水面,一隻胳膊抱住死去的水鬼,一隻手向着老李豎起了中指,深吸一口氣再次沉入水中。

李衛東持槍傲立道:“來,與我在世趙子龍較量一番。”盧雲金怒道:“糟老頭,你也敢來消遣本大少!”

兩人戰在一處,槍刺直線,刀劃半弧,一時間勢均力敵。三十招過後,盧雲金後退一步道:“老傢伙兒,等我把上衣脫了再戰。”老李語重心長道:“少年,按輩分說,我是你爺爺。”盧雲金脫掉上衣,刀疤滿身觸目驚心。

兩人各罵一句,再次戰到一處。又是三十多招未分勝負。“受死。”大喝一聲,盧雲金刀身貼着槍桿擦出火光,李衛東撤手後退。盧雲金一腳踢飛槍桿,轉身又是一刀。李衛東抓槍狼狽擋刀,左肩飄起血花,腳下一點脫出戰圈。

“老傢伙,本大少這刀如何?”李衛東也不言語,摘下腰間酒袋灌了幾口,發隨風擺豪氣沖天。好像一下子年輕了三十歲,老李手舞銀龍氣勢洶洶。盧雲金碎了一口“老妖怪”甩刀來戰。老李雙目放光,手中長槍如飄瑞雪;盧雲金越打越驚,不由退到水塘邊。老李虛晃一槍抽身道:“若不是你有護體功,如今已死的不能再死了。”盧雲金冷笑道:“老東西單打獨鬥本少不是你對手,不過今天本少就擅長羣毆,哈哈,你必死無疑。來——”嘩啦一聲,水中翻出道黑影立在盧雲金身後。盧雲金仰天大笑,不料銀光一閃,一個光頭露出笑臉。雲行天豎起小拇指道:“你慢了。”老李沉聲道:“少年,按輩分說,你是生晚了。”

收完戰利品,雲行天道:“剛包紮完你就喝酒。”老李擦擦嘴道:“少年,這是內部消毒。接着,喝完我們就開工。”雲行天抓住酒袋晃了晃道:“喝完就開工?”咳了一聲,雲行天覺得喉嚨發熱心發燙。老李問:“滋味如何?”雲行天道:“比葡萄酒難喝多了。”老李鄙視道:“少年,你知道當年……”

一個時辰之後,縱橫一丈的大網張羅開來。雲行天和老李躺在篝火旁順着網眼看着繁星。看着繁星,雲行天思緒萬千:霸氣師父李千秋、引蝶仙子林仙兒、神秘武當吹笛之人……成爲武當棄徒,觸發終極任務,做壞人……做好人……這無形大網網得不正是自己嗎?

“怎麼了少年?”老李道,“放心,這柳林雀喜光。一會兒我把這丹藥碾碎……”

“哦。”

“哦算怎麼回事?”老李叫一聲道,“其實我在你這般年紀的時候也經常多愁善感。愛情啊,友情啊,事業啊……”

“人生像不像一張無形的網?”雲行天問道。

“少年,按輩分說我是你爺爺。”李衛東道,“不過,衝你這句‘人生如網’,我們交個朋友又如何?”

“人生如網亦如往。”雲行天閉着眼睛感受周圍的一切。四周的景物不斷變成絲狀,自己也變成一條條絲線向上螺旋……交織……纏繞……螺旋……交織……最後形成一張無形無色之網。

叮,領悟道德經百分之一。悟性+1,福緣+1。

獲得天網恢恢,攻擊不可被連續閃避。

李衛東笑道:“你又厲害了。”雲行天也是一喜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來了!”言罷,李衛東把手中的材料倒入火中。嘩啦一下,瑞彩千條。雲行天好奇地問:“怎麼和煙花一個樣兒?”李衛東說:“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簡單的化學反映了罷了。”

柳林雀的確喜光,迅速朝着煙花衝了下來。李衛東示意雲行天拉緊網邊。突然一聲尖叫,碧綠色的鳥類自投羅網。“拉住!這柳林雀力氣大得很,一般人物留它不住。”李衛東雙手扯着網角和雲行天匯合一處。雲行天根骨垃圾,力氣自然不大。在柳林雀自殘般的瘋狂衝擊之下,雲行天后悔道:“這傢伙兒比我勁還大,快想想別的辦法。”老李喘着粗氣道:“柳林雀,喜光,攻擊性極強,很難馴服,一般都是殺死之後獲得靈寵。不過,復活之後的柳林雀只能當作千里信鴿使用。”雲行天將整個網子交給老李道:“你撐三息。”老李頭上青筋鼓起道:“嗯好,拼上我這把老骨頭也能頂住。你去吧,少年。”

雲行天掏出匕首走向深陷囹圄的柳林雀。雀兒外形很像喜鵲,目光卻如鷹一般。散落網中的碧綠色長羽,白色腹部清晰的血痕,折斷的灰綠色長尾,殘破不堪的冠英,無不訴說着不甘的抗爭和自由的嚮往。

“快動手,你還想馴服他不成?”李衛東一咬牙道,“你沒有豬腳光環……還不動手,爺爺我經不起折騰……”

雲行天手中銀光傾瀉,柳林雀似感覺到了死亡掙扎更烈,李衛東同時暴喝一聲。銀光一閃,雲行天面色複雜。李衛國覺得手中壓力全無剛想笑,卻見柳林雀展翅飛出,那高傲的身姿長長的鳳尾宛如天空公主。“少年,你真行。”李衛東走到運行天身邊道,“她在爲你跳舞呢。”

柳林雀在夜色中慢慢旋轉起伏,折斷的尾巴和殘破的冠英反而給人一種堅強之感。一圈……一圈……煙花漸漸熄滅……

李衛東微微笑道:“看來你有機會成爲它的主人。”

“正如你說的,我沒有豬腳光環……”雲行天心裡十分滿足。

柳林雀雙爪落在雲行天肩頭。

叮,是否讓柳林雀爲寵物。

柳林雀之公主(只在夜間出沒的高傲鳥類):攻擊力1000-1000,不可成長,可以傳遞信息。

李衛東羨慕地說:“少年,按輩分說,這鳥應該歸我。”

雲行天掏出一粒回春丸塞入雀公主口中,摸了摸碧綠色的羽毛道:“去吧,不要再被捉住了。”柳林雀歡快地叫了一聲,展翅如流星,消失在夜色之中。

“少年,哎……”李衛東嘆息道,“如今鳥飛蛋碎,你有何想法?裡面的二號還殺不殺?”雲行天有氣無力地說:“不殺了。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了”一本秘籍靜靜飄在雲行天手中——

梯雲縱,武當初級輕功。

要求根骨4、悟性4,福緣12。

大幅度提高跳躍力,悟性達到一定程度可以少量提高身法(可以忽略)。

李衛東嚥了下口水道:“少年,按輩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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