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檯上所有杯子都續滿了酒,伊嫚端起一杯威士忌跟鮑勃碰了下自顧自的喝起來。
“唔,謝謝你的酒,鮑魚先生。”鮑勃並不反感面前的女孩叫他“鮑魚”,相反,他覺得這個稱呼從她最裡吐出來讓他感覺很親切。
“能跟我說說,你爲什麼喝這麼多酒嗎?”喝着杯中的伏特加註視着伊嫚。
“喝酒必須要有理由嗎?就像愛一個人也必須問自己爲什麼會愛上那一個人?”
“當然,我認爲一定有理由。就像我的妻子,噢!現在應該叫前妻纔對,她拋下我跟那個小情人私奔了……”說到這,鮑勃沒有再繼續下去,他喉嚨裡是乎有些哽咽了,只是簡單地聳了聳肩。
伊嫚看着有些難受的鮑勃,“又是一個被拋棄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甩甩昏脹的腦袋不願意去理那些煩人的事,端起一杯威士忌跟鮑勃碰了一下,幹了半杯。
“你這麼美麗,應該不會是被人拋棄了吧?”
鮑勃的這句話,一下刺痛了伊嫚的心,她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然間流血了。頓了頓,用迷醉的眼神看向鮑勃:“你妻子是位什麼樣的女人?是那種很會引誘男人的女人嗎?!呃……小情人,不錯啊!套了個比你還年輕的男人,看來很有兩下子吧?!”
伊嫚的話在鮑勃的耳裡聽起來確實有些難聽,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事實上那個拐走自己妻子的男人確實比自己小,而且很年輕。
“那個人確實比我年輕。但是,他絕對沒有我,這麼愛我的妻子。她提出的要求,我總是盡力的去滿足她,給予安逸的生活。可是,她爲什麼還要這樣對我?!難道我就那麼的不招她愛嗎?”鮑勃困惑的聳了一下肩。
伊嫚看着困惑的鮑勃有些於心不忍,本來還想用一些毒辣的話來刺激眼前的男人,但是想想,他也是無心戳到自己的傷處。更何況他也跟自己一樣心情不好纔會到酒吧裡來買醉的吧!
“也許,你妻子根本就不愛你。”
鮑勃聽了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也許,她從來就沒愛過我,只是覺得我能給她安逸的生活罷了!”埋頭鬱悶的喝酒。
“你爲什麼要這麼禿廢?你用不着這麼禿廢,你要比她過得更好,活得更滋潤。知道嗎!”氣憤地說完,用纖細的手指在他胸膛戳了戳。
“你要快樂起來!”
“怎麼才能快樂起來?!”
“你開車來的嗎?”
“嗯,有,在外面停着。”
“我們去江邊,到江邊大聲的吼吼,罵他們個七葷八素,哈哈哈。”
鮑勃聽着伊嫚的建議,他覺得是個不錯的提議,“好。就這樣幹。”從兜裡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朝吧檯上一拍:“買單。”
一男一女兩個酒鬼,開着車向江邊奔去。
“等等,你還想喝酒嗎?”伊嫚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側頭問鮑勃。
“你想喝?!”
“嗯,還沒喝痛快。”
車頭突然調轉,嚇得伊嫚下意識抓緊門把:“你這是要幹什麼?!”
“去買酒呀!”伊嫚看了看已經有些瘋狂的黑男人。
汽車在一家夜店停下,二十四小時營業超市,真不錯!
兩個酒鬼下車奔進夜店,“你想喝什麼酒?”鮑勃一邊朝店裡跑一邊說。
“嗯,什麼都可以,只要能喝。”說完,咯咯咯笑起來。
鮑勃推了一輛購物車,伊嫚和他一起推上,兩個人是見酒就拿,好不瘋狂!不一會兒購物車裡就裝滿了各種酒。女收銀員詫異地看着兩個怪人,迅速的結清物品單,好似怕染上他們的怪病一樣。
兩個人才不管什麼詫異眼神,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向停在路邊的汽車奔去,“哈哈,開心嗎?”鮑勃一邊跑一邊問。
“嗯,真開心!哈哈哈。”
上車,一腳油門,車竄了出去,只留下一股青煙在閃爍的霓虹燈下飄浮。
江邊的一條長凳上,伊嫚和鮑勃一人手裡拿着一瓶酒,相互碰一下,就着瓶子喝起來。
伊嫚乾脆脫下高跟鞋扔到一邊,在木凳子上打起盤腿。
“這下該說說你爲什麼到酒吧買醉了吧?呃……唔。”鮑勃打了個酒嗝。
伊嫚喝了一口酒,幽幽地望向江面,“我被一個帥得掉渣的男人甩了。”鮑勃一愣。
“對不起,戳到你痛處了。”
“我和他在不該認識的地方認識了,然後,不應該的滾到牀上。再後來,他帶着我到處的炫耀,約會,送各種禮物給我,哈……哈。”
“再後來呢?”鮑勃繼續追問。
“再後來,我看到他跟別的女人滾在一起。”說到這裡,伊嫚拿起酒瓶一陣猛灌。
“你愛他嗎?”
伊嫚擡起一隻手捂住了臉,鮑勃雖然看不見她滴下的眼淚,但是他能感覺到她在輕微的抽泣,還有內心的傷痛。
“那個男人不值得你這樣,他是個蠢笨的人。”
“那你妻子呢?”伊嫚擡頭問,眼裡噙着淚珠在滾動。
“她已經不是我妻子了,她現在的一切都跟我沒關係。她也是個蠢笨的人,都不值得傷心!”
鮑勃突然跳下木凳,衝向扶欄,擡手狠狠地將手中的酒瓶扔了出去,酒瓶在夜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墜入江水中。
“來吧,對面的女孩,向我這樣,扔掉你手中的瓶子。就向扔掉該死的過去和人一樣!”鮑勃朝盤坐在木凳上的伊嫚喊叫。
伊嫚眼裡光芒閃爍,陡然從木凳上跳下來,赤着腳衝向扶欄邊,擡手狠狠地揮了出去,酒瓶連同瓶裡的酒飛向江中,同樣划着拋物線,墜落,江面濺起小小的水花。
“卓戈,你個王八羔子,見鬼去吧!”對着波光粼粼的江面一陣狂吼
“心裡好受些了吧?”鮑勃看着氣喘吁吁地伊嫚笑問。
“嗯。”吞了一口唾沫:“好多了,呵呵呵。你也來試試?!”
“噢,我就免了吧。”很難爲情地說。
“必須得吼吼!”伊嫚命令,上前拉住準備逃跑的鮑勃,狠命的拉到扶欄邊:“吼!快吼!”
鮑勃擰不過她只好站住,朝無際的江面吼了一聲。
“不行!沒吼出來,向病貓樣,重來。”
“啊……喔……”沉悶地吼聲迴盪在江面上,鮑勃終於大聲地吼出了。
兩個酒瘋子,對望,瘋狂傻笑。
“還喝酒嗎?”
“當然要喝,跟過去告別的酒一定得喝。”
“你幾瓶?”
“你幾瓶我就幾瓶……”兩人的交談聲在江面久久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