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李仲文求見。”內侍在寢殿外輕聲的喊了一聲,李淵聞聽眉頭又是微微一鎖,反正這些天來無論誰來見自己總是都不是好消息,不過李淵也是勤政之人,自己的大唐國剛成立不久,各方面也確實事多。
李淵從榻上撐起身來,朝着內侍有氣無力的回了聲:“讓他進來。”
內侍返身而去,片刻後,李仲文走進寢殿來。
這間寢殿是李淵辦公的地方,外間是公事放裡面是睡覺的地方,這可不是唐王的內苑,要不然李仲文也不敢這般直接到內苑來見李淵啊。
“李卿家,可是有何事?”李淵此時已經坐在了一張太師椅上,手裡拿起一碗冷茶來,這是大夫特意爲李淵調製的冷茶水,喝了可以讓心境平復。
“卻有一事恐需得唐公你親自出面方能處理,唐公請聽我稟來。”李仲文當下朝李淵躬身一禮,然後才慢慢的道:“自從唐公養病將大唐國權利下放給了太子之後,太子府與秦王府之間便大有水火不容之勢,主公,一朝是否長久,子嗣繼位之人乃是重中之重,雖說當前太子和秦王並未真正的撕破臉來,但,就怕這般長久下去恐生出意外來,還請主公快刀斬亂麻纔是。”
“這個不孝子!”李淵忽然連着一串的咳嗽出來,把臉也都給漲的通紅,氣喘吁吁的樣子直把李仲文給看的心都一顫一顫的。
李仲文想要出言寬慰幾句什麼的,可是嘴巴張了張最後又閉上了,只是垂着雙手立在那兒等着跟李淵言對。
李淵略微的平復後深深的吐出口長氣來,又是嘆息一聲,道:“每朝每代都有傳承繼位的事煩憂君主,可當前我大唐雖說是一國,但卻也就這般彈丸之地來,你說他二人有何值得爭來爭去的也,況且他們父親我身體也還強健呢,僅一時染病竟然就想着爭權了,難不成是皆盼着我早些歸天不成!”
“主公,息怒。”李仲文此時需得開口了,道:“太子和秦王乃是忠義孝順之人,非是那般作想也。”
“哼!”李淵冷哼一聲隨即擺了擺手,略作的沉思後,李淵才又道:“李卿家對此可有何辦法也?”
“此乃大唐國天大的事,當由主公決斷,臣不敢妄言也。”李仲文自是不會去趟這個渾水。
當前,太子李建成雖說名義上乃是順理成章以後將繼承唐王之位的人選,但是,那秦王府中勢力可不小,尤其在軍隊兵馬方面的掌控更是令太子李建成很是顧忌的。
其實,這之前太子府和秦王府之所以會越鬧越僵,原因就在於太子府頻繁的將秦王府的軍將心腹等派出太原府之外去擔任一縣之官,這是很明顯的要削弱秦王府的實力。
秦王自是不甘願任其擺佈,便在招募兵馬這方面插手進來,而且將李元吉給踢了出去,這樣一來,太子府就更不樂意了。
我這頭將你府中的大將們都給弄到太原府外面的小地方去當官了,可是你卻又搶了我的徵兵的事,那麼以後你徵來的兵馬你肯定會暗中培植勢力啊,那麼還會聽我的嗎?
於是乎,兩兄弟展開了各方面的明爭暗鬥,現在的形勢也就差直接刀兵相向了。
這樣的情況下,李仲文怎麼敢出面來公開支持哪一方?
開玩笑,支持太子,萬一以後得勢的是秦王,那自己以後還怎麼玩?支持秦王,可要是最後太子順利登機成爲唐王,那自己又該做何?
於是,在李淵相問之後,李仲文委婉的表達出自己不適合進言此事的想法,只願意奉旨辦事而不像出謀劃策。
李淵乃是久經朝政的大臣,如今又甚爲一國之主,自是明白李仲文此時的想法,當下也不勉強,只點了點頭,似是附和李仲文話語的意思。
正在李淵陷入沉思的時候,忽又內侍匆匆而進,連稟報都忘記了一般,人剛跨進殿來就已經大聲的呼喊起來,道:“稟稟唐王,秦王殿下帶着兵馬殺了太子殿下和齊王,此時正帶着兵馬往內苑而來!”
“什麼?!!!”李淵似是被遭受到雷擊一般整個身體都一顫,而一旁的李仲文也是驚得都快傻了,一怔之後回過神來,趕忙上前一把拽過內侍來,等着一雙大眼,問道:
“你剛纔胡言什麼,可再說的一遍!”
“少卿大人,小人不敢胡言,秦王確實是已經殺了太子和齊王殿下,當前兵馬恐已快到宮外也。”內侍嚇得雙腿都是軟的,在被李仲文放開抓提的手後直接就癱在了地上。
李淵此時也終於是回過神來,當下也心慌意亂的很,而正在兩人有些不知所措該如何時,外面突然腳步聲急,然後就見涌進來一大羣內侍,一個個慌亂的樣子也不顧甚體統禮儀了,衝進殿來朝着李淵跪下就是一陣大哭大喊,而在這些內侍身後緊跟着竄進來好些軍將士卒,他們手中握着的刀或槍上面有些更是有着鮮紅的血跡,一看就是剛剛纔染上的。
這些軍將士卒進入大殿後立即就站立在各個位置將所有人給圍在中間,然後有士卒將內侍全都趕到一個角落去,折騰了一會後,才見李世民腰懸寶劍,手持長槍大步而進。
在李世民身後跟着姜寶誼張達等人一些軍將,這些人進來後對李淵也不行禮,只是立在李世民身後,那手還握在刀柄上,似是隨時都有可能出鞘砍殺人一般,大殿內氣氛一時間靜謐無聲。
李淵也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幕,大氣不敢出,尤其是軍士們有些刀尖槍尖上的血跡更是讓李淵觸目驚心。
本來身體就有疾病的李淵此時一慌一急,就又連續的咳嗽起來,咳的厲害處更是連腰都撐不直了,扶着椅子一個勁的喘氣擦汗,那汗也不知是嚇得還是咳嗽咳的。
“秦王,你這是從何而來?”李仲文在緩了一陣後終於是平復了下來,鼓起勇氣往前走了一小步,朝着李世民躬身一禮道:
“主公咳嗽的厲害,想來是剛驚了駕,秦王可否先帶着兵馬出的殿去讓主公恢復些來那時無論言說什麼不也更方便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