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冥頑不靈

“非是我等不領掌櫃的人情。”蒲勁鬆又緩緩的道:“只怪你爹做的有些太過於謹慎了。”

蒲勁鬆略微的吐出口長氣來,又道:“若是當時你便隨着那漢子的茶水換上來倒也罷,恐我等也無法看破或許就跟你兒子愛所言的一樣,會就那麼的受了你的好意,可你在換茶水的時候連喝茶水的碗也都給換了,試想這天下間那有這般詳盡之事來?這事情卻突然的就有了那麼一些的蹊蹺來,你說是不?”

掌櫃的雙眼一睜,直到此刻也才明白過來,只聽蒲勁鬆又道:“掌櫃的你是怕先前的碗裝了普通茶水後再裝有蒙汗藥的茶水,你擔心會被我等察覺出來,可是你用心良苦反而露出了破綻來。”

“哈哈哈哈哈!”掌櫃的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一副淒涼的無助感,突然一個勁的將頭撞着地面,一邊撞一邊大聲的哭嚎起來,而一旁的那瘦子和胖子則連聲的哭喊着爹直往掌櫃的身前爬來。

“哥哥,這事怎麼辦來?”蒲勁鬆轉頭望向宇文霸。

宇文霸也是一時不知如何。

若說殺了吧,可這也是一家三口三條命啊,且看來其目的也是爲着全家百來口人的性命,直要說也是悽慘之人。

可要是放任不管,畢竟這一家三口又做出了這等謀害人性命的事來又怎可不理會?

其實,宇文霸還有一點沒想明白,這個藍袍漢子既然是張銘,其父先前那掌櫃的也說了乃是張須陀,雖然說那甚金隅關的事宇文霸記憶裡沒什麼印象,但是以宇文霸對那張須陀的瞭解,那張須陀應該不是會幹出那種事來的人,至少從宇文霸所瞭解的張須陀而言,還沒有做出在攻下哪一個州城後屠殺人全家的事來。

張銘的存在是秦瓊當初在代海寺之後告訴宇文霸知曉的,而當時雷氏四兄弟以及蒲勁鬆等都沒有參與代海寺的那一場血戰,故,也都不認識張銘,且宇文霸這之前也是不認識的,是以最先張銘到的茶棚時,大家都是互不相識的。

“張公子,你可有甚要對掌櫃的說?”宇文霸突然看向一旁的張銘,而張銘此時已經被雷老三給扶起來坐在一邊的一堆乾柴上。

張銘這時也一點點的緩了很多過來,蒙汗藥的效用正逐漸消去,當下朝着幾人拱手作揖了一圈,道了聲相謝救命之恩,然後纔將目光落在掌櫃的身上,忽然嘆了口氣,道:

“李總兵,當年金隅關之事雖說吾尚年少還未從軍,可家父也曾在吾從軍第一日時便與我說過,你今日且聽我說來,至於你信與不信,也都隨你。”

“哼,我便聽你如何狡辯,難不成我家一百來口人的性命還是假死了不成!”掌櫃的死盯着張銘,那一雙猩紅的眼也不知是因爲此時的無能爲力而悲切還是對先前自己父子的大意而悔恨。

張銘在開口之前不禁又是一聲長嘆,也不理會掌櫃的對自己那一副恨不得吃自己肉才泄恨的樣子,看了宇文霸等人一眼,才又道:

“父帥當年在攻破金隅關後還未及整頓便又奉令前往梧州,於是便着令副將留下了一隊兵馬負責處理金隅關一切防務,可誰知那副將讓留在金隅關的那隊兵馬乃是之前歸降於我父帥麾下的山賊兵馬,父帥也罷,那副將也罷,皆未曾料的那隊兵馬竟然會在金隅關內隨意掠奪,任意而爲,最後因爲欺男霸女搶人財物而遭到百姓羣起攻之,也正因爲如此,那隊兵馬也瘋狂殺戮,李總兵你一家也是在這場血腥的屠殺中喪去了一百來口性命的也。”

張銘說的是雙眼含淚,而那掌櫃的跟兩個兒子也聽得是目瞪口呆,宇文霸心中這才暗暗的鬆了口氣,只聽那張銘又繼續着道:

“後來父帥在往梧州進擊的過程中得知此事後當即撥轉馬頭以違抗軍令爲代價迴轉金隅關,可已經晚了一步,那隊兵馬已提前一步撤走,後來直往山東清河而去,再後來更是用金隅關中掠奪的財物在歉收縣拉扯起一隊強大兵馬來”

“明州王張金稱!”蒲勁鬆失口而出。

“好你個張家後輩!”掌櫃的死死盯着張銘,道:“你爲了顧全你張家名譽故編造這般謊言,還欲嫁禍給一個死人,你可是這般也?”

“非也。”張銘全然不在乎掌櫃的怒火,又搖了搖頭,道:“早已言過,你信則信,不信,也無甚。”

張銘忽然轉頭朝着宇文霸等人直接一拜在地,道:“還請諸位放過李總兵父子三人,若是諸位有恨與李總兵父子,可將吾殺之以謝諸位心頭之怒!”

說完,張銘一個重重的響頭磕在地上。

“你”掌櫃的似是又想要罵張銘假仁假義,可是卻忽然被瘦子打斷,道:“爹!”

掌櫃的一怔,望向自己的兒子,卻聽瘦子又道:“爹,那張須陀當初確實是在金隅關後便被朝廷除去了官職賦閒在家兩年,而那張金稱起勢時乃是在歉收縣,便是當初他張金稱的清河縣老家兩處皆是貧瘠之地,他如何來那麼多的金銀財物可以充作軍資以招募兵馬的呢。”

“爹,兄長所說的卻有道理也。”胖子這時似也是想明白了一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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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兩個不孝子,難不成是害怕一死否?”掌櫃的咬牙切齒狠狠盯着自己兩個兒子,又看了張銘一眼,道:“此子與其父一般假仁假義,隨口編造些花言巧語出來你等就信了不成?”

“你這掌櫃的怎如此不知好歹!”孫思邈此時也有些惱怒了,對於張須陀的名聲這個曾遊歷江湖的神醫自也是知曉的,且最後乃是死在了大信國的手上,雖然說當初代海寺的一戰在場之人都沒有參與,可是孫思邈卻也覺得似是欠了張傢什麼一樣,當下也怒喝那掌櫃的道:

“人張公子已與你說的清楚明白,便是我等也聽得很是真切,且你兩兒子也已窺破箇中因有,何獨你這老翁頑固不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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