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名劍山莊。
“莊主,三大門派早上派人來報了口信,限我們三日內給一個合理的解釋,爲什麼他們的二當家會死於【妙月】之手,如果給不了合理解釋,三日後他們將聯合起來圍攻我們山莊。”
管家林伯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在名劍山莊已經待了半輩子,全名可能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大部分人都叫他林伯。
林伯面龐蒼老卻不見很多白髮,稍稍佝僂着腰,臉上露着愁容向赫連允稟報了上述信息。
赫連允已過不惑之齡,看上去卻好像20出頭,他面容俊俏,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樣,如果剛相識的話,任誰也不會想到眼前這位是武林第一高手。
赫連允臉色陰鬱,不動聲色的道:“前幾日不是還在懷疑嗎?怎麼今天這麼篤定是死於【妙月】之手了?”
林伯:“不清楚,今天他們來的時候非常篤定的說,就是我們的人用【妙月】殺死了他們的二當家。”
赫連允微微皺眉道:“他們沒長腦子嗎?整個武林的人都知道,除了我,沒人能使的了這四大名劍,難不成他們懷疑我親自拿了【妙月】去殺他們二當家?我要是真想動手,會直接滅了他們門派。我已經解釋的十分清楚了,【妙月】好端端的就在莊內,從未離開過,那幾個人爲什麼會有死於【妙月】劍下的死狀,我怎麼會知道!”
赫連允作爲一個頂尖高手是毋庸置疑的,但情商方面還是差的多,到現在他都沒想到秋景天可以一夜之間做完盜取【妙月】再連殺三人這點。
不過這也不能怪赫連允,他是江湖上的人,從沒有站在朝廷的角度審視過這個江湖,他與秋景天無冤無仇,秋景天不可能陷害他,他壓根兒就沒往這上面想,所以到現在爲止,他都想不通,這幾個傢伙的死狀怎麼會和死於【妙月】劍下的人死狀一樣呢。
林伯:“莊主,不知怎的這幾日輿論愈演愈烈,從一開始很多人都相信這其中肯定有誤會,到今天他們居然斷定人是肯定是死在了【妙月】劍下,倒沒有人懷疑人是你殺的,但接踵而來的是質疑我們對外說的四大名劍只有你能使的了這件事是假的,一般人也能驅使四大名劍,所以一定是我們庒內的人拿了【妙月】去殺人,他們的意思其實是在讓我們交出那個殺人兇手。”
這些謠言其實都是朝廷散佈的,朝廷的手段要高明的多,短短几天時間又將四大名劍這張極具誘惑的王牌打了出來,謠言中重點指出四大名劍其實根本就不像名劍山莊說的那樣,只有頂尖高手能用,而是一般人也可以使用。
並且一般人如果得到名劍,將有如神兵在手,實力立即進入頂尖高手一列,這頗有些【倚天屠龍記】中武林人士爲奪兩把神兵互相殘殺的劇情。
這麼做的目的既解釋了爲什麼人會死於【妙月】之手,又將人性的貪婪激發了出來,那三大門派此刻已然與名劍山莊完全對立了,藉着報仇的名義滅掉名劍山莊,而後再取那四大名劍,就太完美了。
這些傢伙可能也會偶爾想到最終會死傷無數,甚至兩敗俱傷,但在四大名劍巨大的誘惑下,這種念頭全部都是轉瞬即逝的。
赫連允揉着額頭道:“我們沒有殺人,怎麼交出人來啊。”
林伯嘆了口氣:“莊主,江湖上現在的風向很怪,三大門派這次怕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他們真正的目標怕是我們山莊內的那三把名劍啊,我們就算隨便拿一個人出來頂罪,怕也不可能平息他們的憤怒。”
經林伯這麼一說,赫連允再笨也明白了些許其中的怪味兒了。
赫連允:“名劍絕不能落入無能之人之手,四大名劍當中都已生出劍靈,一旦離開劍冢又無高手鎮壓,妄加驅使的話劍靈很快會生出邪念,變爲一把誰用都會入魔的邪兵,屆時將天下大亂。”
林伯:“莊主,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赫連允眼中露出一絲殺氣:“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們絕不承認,想以此藉口取名劍,那麼就試試看好了,通知下去,全山莊進入一級戒備,隨時準備迎敵。”
林伯似是無奈又堅毅的應了一聲:“是!”
林伯躬身離開議事廳,在路過花園的時候聽到一陣尖叫聲。
“二莊主,你不要這樣,太失禮了!”
就見一個面容嬌俏的小侍女正滿臉淚痕的掙扎着,而一個高瘦男子正摟着她的腰不鬆開,臉上一副輕佻模樣道:“新來的吧,叫什麼二莊主啊,叫小哥就可以了嘛,你長的可真漂亮啊,陪我說說話唄。”
調戲侍女的是名劍山莊的二莊主赫連成,是赫連允的親弟弟,這個二莊主和他哥哥的口碑簡直是天差地別,不僅武功爛,人品更爛,成天喝花酒調.戲莊內侍女,還有賭博的惡習,在外裝腔作勢欺負良民的勾當乾的更是不計其數,典型的紈絝子弟。
赫連成雖然行事風格非常過分,但卻是赫連允唯一的親人,所以赫連允很少責罰他,只有在他犯了大錯的時候才加以責罰,這也成了赫連允唯一的污點。赫連成在外也不敢太造次,強搶民女這種事情肯定不敢幹,也只敢調.戲莊內的侍女,如果對方明確要告知莊主的時候,他也很識趣的就放棄了。
“二莊主,你再這樣我就要稟告莊主了。”
其實赫連成也是帥哥一枚,如果人品好的話,肯定不缺女子,但奈何這小子實在是無下限。
這侍女人還不錯,所以進府沒多久就有姐妹告訴過她如果遇到二莊主調.戲,就說稟告莊主,這招肯定管用。
這不,赫連成一聽侍女這麼說,嚇的趕緊鬆了手,臉色都變了,說道:“你這小妮子,怎麼這麼不解風情,趕緊滾。”
侍女哭着跑開了,林伯見這一幕,嘆了口氣來到赫連成身邊道:“二莊主,你怎麼又欺負這些小侍女啊。”
赫連成見到林伯倒是客客氣氣的笑道:“哪有啊林伯,我跟她開玩笑呢,你這是剛從我哥那出來?”
明知赫連成是岔開話題,林伯也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討論,畢竟大部分時候赫連成也不是太過分。
“是的,莊主吩咐全山莊進入一級戒備,時刻準備與三大門派開戰了。”
赫連成一聽立刻就來勁了,他擼着袖子吐了兩口吐沫在手心說道:“好樣的,幹他丫的,我早就看那三大門派不順眼了,特別是那玲瓏宮,上次我就對她們門派裡的一個小妮子表達了一下愛意,就把我打的三天下不了牀,大哥居然還幫他們說話,氣死我了,這次我非要把她們那些女流之輩擒住,好好審問……唉?林伯你去哪兒啊?”
說到最後赫連成臉上一副嚮往之色,林伯聽到一半就搖搖頭走了。
林伯完全消失在赫連成的視線後,他臉上的浮誇表情立即消失,露出一副深深憂慮的神色,看了看議事廳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語道:“大哥……這樣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