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看向張生,眼神複雜:“對不起,張生。論人情,我應該幫你,可是在公,我只能聽從會長的命令。”
張生哼了一聲,扭過頭,沒有搭理他。
潘明長嘆一聲,很愧疚。如果不是被他強拉進天道會,張生就不會有今天,說到底這還是他的錯。
而且他來這裡找張生,本想請他幫忙的,現在搞成這樣,心裡面更加歉疚了,還有對潘玲的擔憂,讓他很難受。
那天在肯德基聽了張生的話後,他很擔心潘玲,一回家就立刻查看。
結果發現,潘玲果然有異常,感應能力超乎尋常的靈敏。他仔細檢查潘玲的魂魄,卻什麼都沒發現,之後又找了幾個對魂魄有研究的朋友看,結果還是沒有發現。
雖然外表看不出什麼,但是潘明卻十分擔心,潘玲魂魄中的異常會不會對身體有害。
潘明心急擔心,但又找不到癥結所在,只好再來找張生,詢問他到底是怎麼發現潘玲魂魄異常的。
“唉!”潘明搖頭嘆氣,眉頭深鎖,對於潘玲的情況,只好另想它法。
有了計議,潘明轉身要走。
一旁的陳鍊看到潘明要走卻是急了,潘明走了,他怎麼得到一直想要的核心?那是製作高級煉屍最重要的部件,如果給絕陰怨屍換上,其實你至少提升兩個檔次。
“潘明你別走。”陳鍊望了一眼會長,心裡打着小算盤。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沒可能硬留下潘明,只能藉助他人的力量。
陳鍊心一橫,爲了得到核心,只好那麼做了,“潘明,你就這麼走了?不想知道你們會長來這裡的真是目的是什麼?”
潘明腳步一頓,“你說什麼?”
會長眼中精光一閃,語氣有些冰冷:“陳鍊,你想說什麼?”
陳鍊沒有理睬會長,語氣帶着嘲諷的意味說:“你們天道會以維護天道,自然法則爲己任,爲此抓了很多陰魂。你們抓到的陰魂都交給了會長,對於怎麼處置,從來沒有過問,難道你們就沒想過會長會怎麼處置被抓的陰魂嗎?”
潘明眉頭皺起說:“會長提過這事,陰魂好像集中關在一個地方,等收拾了鬼王之後,重開陰間地府大門,放陰魂進入地府,重入輪迴。”
張生聽到這話一愣,他本來以爲所有被抓的陰魂都被直接消滅了,所以纔不想天道會知道遊樂園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隻抓陰魂,而不傷他們,還要重開地府之門,放他們回地府入輪迴,那對陰魂來說是再好不過的出路。
可聽陳鍊的語氣,事實又好像並非如此。
陳鍊哈哈一笑,頗有些不屑地說:“你們的會長可沒那麼好心,無緣無故幫那些毫不相干的陰魂進入地府,還要和鬼王爲敵大幹一場,他不會那麼做,損失太大。”
會長眯着眼睛看着陳鍊,語氣冷得彷彿要掉冰渣子:“陳鍊,夠了,給我住嘴,再說下去,可別怪我不念舊情。”
陳鍊微微一笑,完全沒有將會長的威脅放在眼裡,“你別忘了你的魂魄在誰的煉屍裡,真敢對我做什麼,我就能讓你的魂魄永遠困在這具煉屍裡,成爲我的傀儡。你不會蠢得以爲我完全放棄了,對你那具煉屍的控制權吧!”
寬大的兜帽遮掩了會長的臉,看不到會長的臉色,但想來不會太好看。他半晌沒有說話,應該是在衡量利弊。
看會長默不作聲,陳鍊知道自己的威脅有用了,心裡卻是暗暗捏了把汗。
給會長的煉屍,他的確還有一些控制權,但還做不到禁錮他的魂魄,剛纔的話只是嚇唬,幸好對方毒對煉屍的瞭解十分有限,要不然這個把戲還真玩不轉。
潘明看這兩人的對話反應,覺得有蹊蹺,心裡不由擔憂,難道會長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知道會長是如何處置那些抓來的應付你的?”潘明沉聲問道。
陳鍊點點頭說:“我當然知道。”頓了一頓,他放滿了語速:“你們抓來的陰魂,七成被他吸乾了靈魂力而魂飛魄散,兩成給了我用來研究煉屍,還有一成留着備用,同時也給你們做做樣子,萬一你們要查看那些陰魂,都沒了不是穿幫了嗎?”
到最後,陳鍊嘲諷着說:“你們敬仰愛戴的會長不是好人,整個H市被他吸收的陰魂沒有百萬也有幾十萬。爲了自己,他能毀滅讓成千上萬的陰魂,這種令人事情,大概也只有他們那種高高在上的人能做出來吧!”
潘明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不可能,會長不會這麼做。天道會是他成立的,規矩都是他訂的,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張生看會長默然不語,陳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也在嘀咕,“這麼可怕?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吸收了幾十萬陰魂的靈魂力,難怪他那麼厲害。但這太喪盡天良了,就和殺了幾十萬的無辜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陳鍊朝會長撇了撇嘴,說:“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問問他。你看他現在的樣子,真假大家心裡都明白。”
潘明有一種信仰崩塌的可怕感覺,真相不問自知。
一直以來,天道會的所有人都認爲自己所做是正確的,是爲了遊蕩在人間的陰魂好,是爲了他們能早日有個歸屬,重新做人,但沒想到居然是害了他們。
他們眼中善良,正氣凜然,爲天道正義奮戰辛苦的會長,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潘明滿臉苦澀,還是不相信地問道:“會長,陳鍊說的是真的嗎?”他很有種被深深背叛和傷害的感覺。
潘明以前很相信會長,敬重他,在心中的地位幾乎和他主人相等。
會長擡起頭,臉色隱藏在兜帽的陰影裡,平靜地說:“陳鍊說的都是真的,你認爲我做錯了嗎?”
潘明渾身一顫,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會長在他心裡高大的形象瞬間崩塌。
緊握着拳頭,他全身顫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壓抑着問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