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他鄉遇故知”

儘管受原材料不全、生產條件有限等方面的限制——缺乏橡膠這一類優質密封材料,只能用其他性能較差的材料暫時代替、缺乏石油加工優質潤滑油,只能用動植物油脂煉治替代物,使得機械動力司研發出來的這型蒸汽機存在功率不高、無故障工作時間不長、加工成本較高等不足——最大輸出功率只有五十馬力、大修間隔估計最多一年、單臺造價超過三千貫。但是,相對於此前使用的人力、畜力、水力等等動力源,蒸汽機這一款劃時代的產品依然具有無比巨大的優勢。因此,在蒸汽機首次點火儀式之後,委員會隨即召開了擴大會議,並一致通過了對蒸汽機進行量產,並將其應用到穿越團隊各生產基地之中,充當主要動力源的決議。當然,考慮到生產不同產品需要的動力大小不同,這份決議在同意蒸汽機量產的同時,也要求機械動力司對現有單一品種進行改進,研發、生產出功率範圍更大、能夠適應不同需要的多型號、成系列的蒸汽機產品,以滿足各大生產基地的實際需求。

面對團隊對自己產品的首肯,以及對自己提出的更高要求,何強和方國強二人一方面大受鼓舞,另一方面也感到了責任與壓力。在點火儀式結束、領受完新任務後,兩個人立即收拾心情、調整情緒,重新投入到緊張而又充實的新產品設計、生產工作中去,力爭按時、保質、保量的完成團隊的任務、兄弟們的託付。

蒸汽機的研發成功稱得上是穿越團隊在顯德七年陰曆十二月的第一件大喜事,而就在點火儀式舉行的三天後,一份鄭知微發自陳橋驛“隱園”的電報則爲穿越團隊衆兄弟帶來了另一個值得期待的好消息——十八妹(姐)林小雨快要生了,估計預產期應該就在這個月月底到下個月月初那幾天裡。儘管林小雨懷的是柴榮的孩子,但其畢竟是當初“清園”結拜中的一員,且這幾年來其雖身在後周皇宮,卻也曾爲穿越團隊出過不少力、幫過不少忙,與衆兄弟的情義還在。再加上,作爲穿越時空來到這個時代的穿越者,在穿越的那一刻與自己的親朋好友、妻兒老小便成了永決。在這個新的時代裡,除了與共同穿越的這幫生死兄弟的兄弟情、姐妹義外,最看重的便是親情、特別是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兒女親情。作爲這種親情的一種延伸,已經有了下一代的穿越者之間,彼此爲兒女定下娃娃親或者指腹爲婚的情況在穿越團隊中很是流行——哪怕這種現象在穿越前爲幾乎所有穿越者所鄙視、所反對。例如,王崤峻的嫡長子王桓與張維信的長女楊琳兒、王崤峻的次女王玥與劉文東和洪妍的長子劉敬然、王峰的嫡長子王棟與曾志林的長女曾珊珊、趙大偉和朱曉媛的嫡長子趙羽綸與樑子嶽和胡雪瑩的長女樑瑛瑤,等等。因此,林小雨即將生產的消息傳來,穿越衆們心中既歡喜、又期待,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與穿越團隊這邊歡欣鼓舞、興高采烈的情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蟄伏於潞縣的張燕這段時間過得非常的煩悶、非常的無聊。她每天除了要和自己那位族叔張治利商議在潞縣開商鋪的事情,還要時不時的和這位族叔去潞縣的繁華地段現場察看,看看某間打算轉讓的鋪面是否合適。儘管張燕一再表示這些事情族叔完全可以做主拿主意,不必向自己這個對經商、做生意沒什麼經驗的生手徵求意見。但將這次所謂合作看得很重、認爲這是自己與張永德攀上關係的好機會的張治利卻把張燕的真心推辭當成了客套,堅決要將最終決定權交給大股東的代表——張燕。於是,不能向對方透露出自己真實想法的張燕只得耐着性子,無可奈何的去敷衍、搪塞熱情高漲、信心十足的張治利。…,

幸而此時已是陰曆十二月,年關將近。一方面城裡的買賣店鋪紛紛關門歇業、準備過年,願意和張治利談店鋪轉讓的商家更是難得遇到。另一方面,張治利這邊也有一大家子人等着過年,需要提前置辦下大量的年貨,使得張大老闆也暫時無瑕顧及張燕這邊的“生意”。因此,過了陰曆十二月初八之後,張治利總算是放過了張燕,不再拿生意上的事來煩她,令已經被所謂的“生意”搞得不厭其煩的張燕終於能夠清靜一下。

當然,這種清靜只是耳根清靜,想要完全閒下來是不可能的。雖說自己來潞縣的目的是蟄伏、躲風頭,但這年終究還是要過的、年貨終究還是要提前準備好的。畢竟與張治利有親戚關係的只有張燕,她那十幾名手下過年需要的一應年貨總不能全靠對方來張羅,那樣就顯得有些不懂禮數了。而且,張燕等人只是在張治利府上避風頭,並不是逃難過來討生活,身上的銀錢還是相當充足的,也不願意什麼都靠對方來提供。所以,在歇了兩日後,陰曆十二月初十這天,張燕向張治利借了兩車馬車——一輛她和她那個同時也是“飛燕堂”探子的貼身婢女乘坐,另一輛則專門用來裝載東西——帶着丁隊主事和另一名頭腦機靈、辦事利索的施姓屬下,一起去街上採買過年所需的各種年貨。

雖說只是簡單採買,可畢竟是十來個人一起過年,所需的各種年貨也不是個小數目。饒是張燕這段時間隨着張治利東奔西走,已經對潞縣城內的街巷和有名店鋪的位置有了比較全面的瞭解,一上午的時間依然沒能採買完所有需要的東西。眼見天色已近正午,幾個人都逛街逛得有些疲憊,張燕便決定在街上找一家飯館吃午飯,待吃飽喝足後再繼續採買年貨。

說到吃飯,這潞縣縣城裡最好的一家自然是本地的“天福樓”分號。按照外地來北平軍的商賈和遊人的說法,到北平軍沒有去過“兩座樓”,那就等於白來北平軍一趟。而大家口中的這“兩座樓”,其中一座便是以“鮮美”而名滿天下的良鄉城“天福樓”總號——另一座樓卻是人稱“銷金窟”和“溫柔鄉”的北平城“逍遙樓”總號。這潞縣“天福樓”分號雖沒有良鄉總號那麼大的名氣,可酒樓後廚的主廚大師傅也都是經由總號的總掌勺親自調教、培養出來的,其做出來的飯菜口味與總號那邊也是相差無幾。

按照劉主事和那名施姓屬下的想法,要是吃午飯自然是該去“天福樓”,嘗一嘗這天下第一鮮的味道。可二人的這個提議卻遭到了張燕的否決。在張燕看來,“天福樓”確實是家大酒樓,其品位、美食俱佳,自己也有足夠的銀錢去那裡吃喝。可問題是,自己今天既不是與生意夥伴談買賣,也不是請當地的官員或者富商巨賈赴宴,而只是帶着奴婢、夥計出來採買年貨的。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大張旗鼓的去本地最大、最奢華的酒樓吃一頓午飯,勢必會令有心人產生懷疑。畢竟現在北平軍節度府和那個無孔不入的“暗羽堂”還在全力緝查自己這些人,如此招搖過市豈不是自己嫌命長的舉動。因此,在毫不猶豫的打消屬下想去“天福樓”享口福的打算後,張燕當即憑着對潞縣縣城的瞭解,將衆人帶到了距離商業街不遠、卻又相對比較僻靜的一座規模中等的飯莊用餐。…,

這座叫做“口福居”的飯莊雖然比不上“天福樓”的富麗堂皇、高大宏偉,到也顯得小巧別緻、格調典雅,卻是別有一番風味。打發兩名張治利府上派來的車伕在飯莊大堂中隨便用些飯食後,張燕主屬四人便上了飯莊的二樓,進了地字二號包間。

四人進了包間,夥計送上茶水並記下所點菜品後,便退出了出去。而才坐下的劉主事也緊跟着起身向張燕告便,追出門向夥計問明瞭茅廁所在,徑自去解決內急問題。

片刻之後,那位劉主事便又急匆匆返回了包間。就在張燕等人驚詫於劉主事“方便”的速度如此之快,那位施姓屬下正準備就此調侃一番這位與自己關係不錯的同僚時,卻發現這位劉主事面色不對。其臉上在充滿了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神情的同時,又夾雜着幾分欣喜、幾分興奮。

這樣的表情,不但打消了施姓同僚打趣他的念頭,更令張燕狐疑不已,連忙問道:“劉主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這般模樣?”

那劉主事顯然還沒有從之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對張燕的問話沒有迴應,而是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又喘息了一會兒後,這纔回過味來。意識到自己舉止不當、很是失禮,這位劉主事連忙向張燕施禮賠罪道:“屬下一時失態,還望總堂主恕罪。”

眼見自己的得力屬下如此行爲反常,張燕早就把什麼失禮不失禮拋到一邊。她一面擺擺手,一面繼續問道:“無妨。劉主事做事一向穩重,若非有大事發生,你也絕不會如此失態?不知究竟是什麼事令劉主事這般意動?”

“稟總堂主,屬下之所以如此失態,只因方纔屬下在去茅廁的途中,遇到了一個人。”劉主事表情有些神秘的說道。

劉主事說的越是神秘,張燕心裡越是狐疑,她連忙追問道:“你看到了什麼人?”

“屬下方纔看到了已然失蹤多日的原‘飛燕堂’幽州分堂堂主——柳雲燕!”劉主事壓低了聲音,幾乎是一字一頓的答道。

“柳雲燕在這家飯館裡?你不會是看花了眼,認錯人吧?”張燕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絕對是她。”劉主事非常肯定的答道,“屬下當初曾經在總堂與她打過幾次交道,絕不會認錯人。”

“她在這裡做什麼?她身邊還有什麼人?她有沒有發現你?”張燕連珠炮一般的發問道。

“她應該是和家人一起來用飯的。”劉主事答道,“方纔屬下正準備去茅廁,路過樓梯時,正巧聽到有一拔食客在店小二的引領下往樓上來。原本屬下並沒有在意,可就在屬下走過樓梯口,往二樓茅廁方向去的時候,樓下那拔食客中,一位女子提醒丫環小心看好小少爺的聲音卻是似曾相識。雖然一時想不起來這人是誰,可屬下卻也多了一個心眼,沒有直接去茅廁,而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起身形,打算看一看這位聲音熟悉的女子究竟是誰。

結果,一看之下卻令屬下大吃一驚。那正與其他四個大人和一個也就一兩歲左右的小孩童一起上樓來、做婦人打扮的女子正是失蹤許久的柳雲燕。而且,從她和旁邊人等的談話中可以得知,那四大一小五個人中,一名做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是她的丈夫,那個孩童是她與那富商的兒子,其餘三人則是一個丫環、兩名家僕。,…,

至於屬下是否暴露,這點總堂主但請放心。屬下在他們走上樓來之前便已藏好了身形,並不虞被對方發現。”

見劉主事說得如此肯定,張燕便不再有任何懷疑,同時心中大有“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之感。在平復了一下自己略有些起伏的心情後,張燕接着問道:“柳雲燕進了幾號包間?她身邊的那個富商打扮的丈夫你在之前與本地商人打交道的過程中是否見過?”

“柳雲燕在天字一號包間。”劉主事立即答道,“至於那名富商,屬下之前卻是從未見過。不過,雖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來歷,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從這名富商以及跟在他們夫妻二人身後的那兩名家僕的身形和走路的步態看,這三個人都是有武藝在身,且功夫應該都相當不錯的練家子。”

張燕聽了點點頭,又問道:“身爲商人,卻身懷高超武功,柳雲燕的這個丈夫還真是夠特殊。只是,這樣一來,卻是給咱們捉拿柳雲燕這個叛徒帶來了一定的麻煩。如今,咱們這次北來的所有人馬中身手最好的乙隊主事已經被北平軍‘暗羽堂’抓了,也不知道剩下的這些人能不能在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將柳雲燕一家控制住?”

“屬下以爲困難不小。”劉主事實事求是的答道,“以屬下看來,柳雲燕的丈夫和那兩名家僕的功底都很深,光靠咱們自己的兄弟,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們一家擄走恐怕沒什麼希望。”

“既如此,那咱們就只有耐心等待時機,待到那柳雲燕與她的丈夫和家僕分開的時候再動手了。”張燕有些不太甘心的說道。

說完,張燕略策思忖了一下,最終下定決心,吩咐那名施姓手下道:“施然,咱們這幾個人裡,只有你是柳雲燕沒見過的。待會兒吃完飯,你去跟着柳雲燕一家,探明他們的住處。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了解一下她那個富商丈夫的情況。切記,跟蹤他們一家時、打探柳雲燕丈夫底細時務必小心謹慎,寧可跟丟了或者打聽不到有用的消息,也絕不能讓對方發現你的存在。”

“屬下明白。”施姓探子連忙答應道。

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腳步聲,隨着跑堂的一聲吆喝,房門一響,張燕等人點的菜被逐一端了進來。只是,這“口福居”的飯食做得再好,對心中有事的張燕等人來說也是難以吃出其中的滋味來了。在匆匆忙忙吃完這頓飯,又耐心的坐在那裡等了半個多時辰後,斜對面的天字一號包間的房門終於被拉開,柳雲燕和她的家人有說有笑的從裡面走出來,毫無戒備的沿着樓梯下了樓。

待到從窗口處看到柳雲燕一家已經開始登車,那施姓手下才在張燕的示意下出了自家包間,悄無聲息的攆着柳雲燕一家乘坐的馬車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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