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匪斧不克(下)

韓梓兒在車裡問道:“大哥,這是到了什麼地方?”她此時雖已與石越成婚,但一時之間也改不了這平素叫慣了的稱呼,便不似尋常女子將夫君稱爲“相公”或“老爺”。

石越應了一聲,揮鞭笑道:“似有點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地名來。”才說着,唐康、秦觀等人拍馬過來正好聽見,唐康便笑道:“大哥真是貴人事忙,武成王廟就在前面哩!”

石越雖然在軍器監做過官,也做過三房檢正官,按理說見識應當不少了。可偏偏卻不知道“武成王廟”是個什麼東西,供的是哪路神仙,他心道:“《封神演義》這時候還沒有出吧?真有黃飛虎不成?”只是心裡納悶,卻不敢說出來,怕惹人笑話,說名滿天下的石郎石子明,連個武成王都不知道是誰。因只說道:“那便過去看看。”

秦觀笑道:“大人,本朝武學就一向定在武成王廟,王相公欲重興武學,現在那裡住的,都是武學的學員。帶着夫人,只怕多有不便。”

石越這才恍然大悟,心說:“這武學建在武成王廟倒是聽說過的,多半是忘記了。”秦觀一提到武學,倒勾起石越一樁心事,不由坐在馬上開始出神。

秦觀和唐康見他蹙了雙眉,知道在思慮什麼事情,不敢打擾,便靜靜立在周圍。半晌,忽聽到有人大叫:“秦公子,是你嗎?”

聽到這大呼小叫的聲音,秦觀便知道是田烈武。循聲望去,果然不錯,不過卻不是田烈武一人,鮮衣怒馬,共是五人五馬。不多時這五人便馳到近前,一齊滾身下馬。這時石越早已回去神來,和秦觀相視一笑,下了馬迎上前去。連唐康和侍劍也下了馬。

田烈武不料石越也在,而且又親自迎了前來,倒吃了一驚,雖然知道石越最是禮賢下士的,卻依然一半受寵受驚,一半心裡不安,恭身行了一禮,口稱:“拜見石學士大人。”

石越知道他的『性』情,受了這一禮,才笑道:“不必拘禮。”一邊打量其餘四人,那四人中有三人早已拜倒,口稱“拜見”,只有一人只微微鞠了一躬。那個不曾拜倒的,石越倒是認識,正是康大同的表弟吳鎮卿,他早聽說此人心高氣傲,只因考進士名次靠近,就棄官不做,決意改考武舉。石越平時和李丁文、司馬夢求談起,還頗讚賞此人識度不凡,只不過脾氣太傲,只怕難容於世俗之中。石越一早就有意擡舉他,對他這點脾氣,倒並不介意。只微微一笑答禮。

那拜倒的三人中,有一人石越也是認識的,便是白水潭的學生段子介,算起來是桑充國的好門生。他見到石越,依舊是稱呼“山長”,卻並不稱官職。另兩個人,石越卻不認識,聽他們自報家門,一個叫文煥,一個叫薛奕。文煥倒也罷了,薛奕卻是世家子弟,他曾祖薛巒、叔父薛利和都曾在朝廷爲官,薛利和還做過屯田員外郎,現今依舊在工部當差,和石越也曾打過交道。石越知道這薛家和種家一樣,都是以武傳家的世家,只不過門 第 075 章 賢校理劉(分攵)、館閣校勘黃屢考文墨,龍圖閣直學士張燾、權樞密副都承旨張誠還有呂惠卿三人主持考武藝的事情都早已知道。不過這時此話自然不能『亂』說,便只溫言勉勵幾句,又想起左宗棠的名言,便又藉着“前人”的牙慧慷慨說道:“中國強盛之時,無不掩有西域。今隴西李家叛逆已久,實是本朝武人之辱。諸君皆當勉之,今上是大有作爲之君,良材美質,不可自棄,國家若有緩急,便是諸君出鞘之時!”

衆人聽了這話,無不凜然答應。連吳鎮卿也不禁眼角一跳,回想起當日秦觀和自己說過的話,這才知道國家果然有意用兵進取。王韶今日之事,不過是大戰略的 第 075 章 的。”

石越心道:“若是蔡京沒本事,徽宗那樣的才子皇帝能看中他?”不過這番話卻是不能說出來,只笑道:“改日看看他的情形再說吧。三年一任,回來若不能試館職,不過由縣尉而主薄罷了。倒是如今李敦敏和柴氏兄弟,須得好好想個法子。”

司馬夢求聽到這話,正『色』道:“大人,這不是正理。讓他們進館閣,有害無益。便留在京師,得個美職,又何益於事?大人豈可和那些庸官一樣?”說話間已有責難之『色』。

石越見李丁文無可無不可,倒是陳良點了點頭,便笑道:“純父不要誤會。我和潛光兄早就計議過,他們安置在朝中,並不能爲國家百姓做點什麼,於他們也並沒有好處。反倒我石越真變成結黨營私的小人。君子愛人以德,況且李敦敏和柴氏兄弟也是深明事理之輩,我不過是想着給他們謀一個大縣知縣、主薄罷了。”

李丁文知道石越其實是意志堅定之輩。當日既然定策,讓王安石爭館閣,他們自己則爭取在地方做點實事,本來這一科的白水潭學員,還有範翔等人,若留幾個人在京師,本不困難,石越卻終是一個也沒有留,全是派到地方上做縣尉、主薄去了,只有狀元公佘中按例是大理評事。因此可知這主意拿定,石越便不會輕易改變。所以他倒並不擔心。這時見石越一邊說,一邊起身吩咐侍劍備馬,便知道他是想連夜去會舊友了。忙說道:“公子且別忙,今日剛得消息,韓絳和孫固都見過皇上了。明年災荒之事,只怕明日皇上就會詔見,且先議定個章程。”

石越早已到了前門外,口裡說道:“那事不急在一天兩天。”一邊上了馬,揚長而去。

似李敦敏、柴氏兄弟、唐棣、桑充國,本來是他初到這個世界結識的幾個朋友,因此感情上就不同一般,何況大家還算志同道合。只是現在桑充國雖說成了自己的大舅子,又看在韓梓兒的面子上,表面上往來雖又如從前般頻密,但內心卻是不可避免的一日比一日疏遠。與唐棣倒還好,只是他是直『性』人,畢竟不慣於勾心鬥角之事,很多話也不好多說,只任他在蘇轍手下做事,實實在在做點事業,他反而心裡踏實。因此若論石越的內心,倒頗有點想念李敦敏和柴氏兄弟,特別是李敦敏,當年就對自己十分仰慕,心眼又靈活,又是死心塌地的信服自己支持自己,論情誼又是舊交,所以石越的本意是要把他留在京師的。只要他向皇帝推薦,應個館閣試,得個清職,自是易如反掌。不料被司馬夢求一說,他也知“成人不自在”,自古以爲,縱『性』妄爲能成大事的人,那是絕沒有先例的。少不得只有收拾這心思,好在想想自己說不定馬上出外了,倒也不是十分耿耿。

一邊想着,一邊輕騎到了桑府。他這邊方纔躍身下馬,那邊桑府的門人早已看見,連忙過來接過馬去,口稱:“姑爺。”就要着人進去通報。

石越忙笑着止住,徑直走了進去。只見裡面燈火通明,老遠便聽見歡聲笑語之聲,燭影窗邊,便可見幾人觥籌交錯的身影。石越大步進去,高聲喊道:“若是喝酒,怎少得了我?”

他甫一說話,裡面便早有人笑道:“我早說石子明豈是朱門早達笑彈冠之輩?他知我們在此,今晚必來。怎樣?”聽聲音便知是李敦敏。說話間,衆人已都起席離桌相迎。

石越見滿座高朋除桑、唐、李、二柴、蔡卞之外,另有一人,長得修長挺拔,皮膚白皙,非常英俊,心裡便知道這便是蔡京了!當下與衆人一一見禮,重論了座次坐定。蔡京見石越一口就能叫出自己的表字,真是又驚又喜,幾乎高興得坐定不安。他是功名心極重之人,有機會巴結上石越這樣的人物,哪還有不憚心竭智的?

李敦敏等人和石越一別三年,這時石越卻已非吳下阿蒙,雖然平日書信往來不絕,都是平輩論交,但畢竟心裡還是擔心石越在他們面前擺長官的架子——想想一個是官居三品,參議軍國重事的翰林學士,天子近前的紅人,自己幾個人不過是七品不到的小縣主薄、縣尉,心中種種顧慮,只是不便說出。此時見石越連夜趕來,竟無一點拿腔作勢,幾人不僅臉上自覺有光,心裡也甚是舒暢,只覺當年識人果然不差!

李敦敏是三人中最堅信石越不會變的人,這時更覺得自己果然沒看錯人。不禁打趣道:“子明新婚,便攜眷出遊,倒是風雅得緊。”又向桑充國笑道:“令妹所託得人呀!”

桑充國心中雖與石越有些隔阻,但論及人品才幹,卻是對石越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妹妹許了給他,心中也是替妹子慶幸過所託不差的,當下含笑不語。柴貴誼也笑道:“才子佳人,自然非傖夫俗『婦』可比!子明快說,今天到過哪裡,做了何事?可又有佳作?”

石越老實笑道:“佳作那是一點也無,倒是去了趟武成王廟。”說着便把在武學的見聞說了一遍,惹得衆人感嘆一番,李敦敏半開玩笑的說道:“想不到京師還有此等人物。不過這件事長卿可不能在《汴京新聞》上登了去——現在《汴京新聞》賣得好生紅火,別說江浙,便是契丹隴西,聽說都有得賣。若讓夷人知道了,豈不讓他們學了這個乖?”

他這話本是無心調侃之語,不料竟碰上桑充國和石越共同的心病,只是此時,誰也不願顯『露』出來,桑充國勉強幹笑道:“那是自然不敢的!”石越卻裝作沒覺察,只和柴貴誼說些沒要緊的話。

蔡京是個伶俐之人,慣能察言觀『色』,這些微小舉動,自逃不出他的眼睛,想起種種傳言,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便有意幫石越岔開話題,於是笑道:“說到報紙,我倒聽到一個笑話,說是唐坰正在變賣家產,打算辦一份報紙,這可真可笑不自量力了!”

他自然聽說了當日殿上之事,知道唐坰得罪了石越,便趁機便來貶損幾句,順便表明自己的態度。

誰知桑充國卻道:“那也未必是不自量力,其實若依我的本心,卻是希望辦報紙的人越多越好。”

石越看了桑充國一眼,笑道:“長卿說得是!”

他原是平平常常的一句附合之言,但在桑充國耳中聽來,卻覺得話中似乎大有深意,不禁向石越看了一眼,又覺自己做如此想卻是多心了,當下看着酒杯,卻是沒有說話。

蔡京卻若無其事的笑道:“那是學生見識淺了。”

李敦敏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心中暗暗後悔。這時便有意想把話說開了,只是若是太『露』痕跡,那倒還顯得兩人之間真有矛盾,而他自然是不願意如此的,當下便順着這個話題說道:“子明,我看邸報,說是唐某人當廷彈劾你,所幸天子聖明,沒有受此小人所『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石越做的夢,雖然在垂拱殿上說了,卻是不許公開報道的,怕的是人心動『蕩』,因爲連邸報上也語焉不詳。但官場中有什麼秘密?李敦敏等人雖然官職低微,又是初到京師,也已略略聽到風聲。

但此事確實關係重大,石越也不方便多說,只說唐坰因事彈劾自己,還把那彈詞說了一遍。引得李敦敏等人破口大罵,連蔡卞這樣覺得事不幹己的人,也覺得唐坰這樣想污人以大罪,顯是要置人於死地,未免過份!李敦敏因嘆道:“子明和白水潭學院,眼下已是一根繩上的兩隻蚱螞,不論實情究竟如何,別人也是要把你們往一塊想的!”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桑充國一眼。

桑充國聽了這句話,卻是百感交集,他並不覺得自己沒做錯了什麼,但細一深想,卻又實在覺得對石越有些歉疚,世間之事,對與不對,終究是難說得很!尤其念及與石子明知交一場,此刻雖然表面無事,但實際已經生分,想到此處,着實心中難過,他心中有事,手邊有酒,自然是酒到杯乾,心中頗有一醉解千愁之意,竟是存心把自己灌醉。

石越見桑充國這樣子,他心中自然也是知道桑充國所想之事,心中況味也是頗爲複雜,他也是覺得桑充國並沒有沒錯,實在是自己小氣,不能當此事沒有發生過,但念及當時之事,又覺得桑充國的確有不夠意思的地方,公義私情,究竟以何爲重?他平時自然可以凜然而語,但事臨過自己身上,終究不能真正的若無其事,完全釋懷,只是這番話,卻是再難與桑充國坦然直言的了,想到初來此處,桑家與桑充國對自己的種種相助信任,也不禁心中難過。

席間與李敦敏、柴氏兄弟、蔡京說些外地的風光人情以及京師的佚聞趣事,雖然邊說邊笑,表面上看來甚是開心,卻也是酒到杯乾,存心一醉。

這三年以來,尤其是入仕之後,石越是一次也沒有醉過,做什麼事都小心謹慎,唯恐不當,雖然說一半是『性』格使然,一半也是環境所迫,但這一晚上,酒遇故交,又加上心中有事,卻與滿桌人盡皆喝得大醉。

次日一大早,天就下起濛濛小雨。侍劍急匆匆的跑到桑府,不由分說,便吩咐丫頭用冷水把石越弄醒了,整好衣冠,便急催着他進宮,原來真不出李丁文所料,皇帝要召見石越。

石越被冷水一淋,倒是清醒過來了,知道衆人都還未醒。自己卻要急急忙忙去見皇帝,不由自嘲道:“果然是富貴閒人最難得。”

侍劍一邊服侍他換上官服,一邊笑道:“公子還要抱怨?天下不知有多少人盼望着能象公子這般呢?公子眼下醉成這樣,幸好沒叫夫人看見——夫人半晚上讓丫頭出來問了不下十次。我們哪裡敢說?”他沒事之際,倒和石越隨便慣了的,尤其最近石越新婚燕爾,心情大好,又對嬌妻極是寵愛,此時擡出韓梓兒,話中還有隱隱取笑石越之意。

石越雖然不以爲意,卻也不禁微微苦笑,道:“你都已經不成體統了!”他雖是責備侍劍,卻不免想到自己昨晚一夜不歸,卻累得妻子擔心,他單身生活過得久了,來此宋代後又一直是孤身一人,此刻體會到家中有人牽掛懸心的溫馨之處,雖是在說責備的話,心中卻甚是溫暖喜悅,眉梢嘴角全是笑意。

入了宮來,才知道皇帝是在集英殿召見。連忙跑了過去,到那時,連韓絳在內,二相三參,外帶其他幾個翰林學士,加上樞密使、三司使、御史中丞,另外有呂惠卿也來了,石越知道那多半是特旨。他才告了罪,便聽呂惠卿奏道:“陛下,依臣之見,應當給石越賜一座離大內近一點的宅子纔好。”

馮京聽他這是諷刺石越來得晚了,不待石越分辯,便先出頭說道:“呂大人所說也是正理。石越的賜宅離大內太遠,因爲陛下所賜,所以他也不敢置辦新宅。何況平日清廉,京城房價貴,也不見得就說能買便買。碰上今日這樣不該他當值的日子,有急旨要商議軍國大事,便難得及時趕到。”

呂惠卿和石越關係實是完全破裂了,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在皇帝面前就挑撥這些話來。見馮京出頭,便冷笑道:“馮執政對石大人的事情,倒是瞭如指掌。只怕比韓侍中還知道得多些。”

他這話說得厲害了,分明是說馮京與石越結黨。馮京悖然變『色』,樞密使吳充早就說道:“爲人臣者,要有人臣的體統。”

這三個在皇帝面前夾槍帶棒的,王安石不以爲然,蔡確卻幸災樂禍,在他看來,無非是“狗咬狗”,曾布雖是新黨,心裡只怕也是盼着呂惠卿吃虧要多些。韓絳和孫固卻是木人一樣,不動聲『色』。

趙頊心裡明白,可也無可奈何,只好正『色』說道:“這些事現在不必議。先說正事,石卿不久就要出京替朕牧守一方,京師的宅子,等他回京後再賜不遲。”

這話說出來,王安石、蔡確、石越不爲所動,顯是這三人早已知道。旁人卻無不吃了一驚,馮京、吳充眼見着韓絳回來,以後中書的事情更加難辦,還盼着借石越爲助力,因此馮京纔不顧成例,一力薦舉石越爲參知政事,哪知道薦章上去沒幾天,卻反倒聽說要讓石越出外了。

趙頊卻不去管他這番話在衆臣子心中造成的影響,只向韓絳、孫固問道:“韓卿,孫卿,對太祖皇帝、太宗皇帝託夢之事,二卿有何意見?”

第34章 誰其當罪誰其賢第二節第17章 安漢當年一觸龍(三)第15章 天機雲錦用在我第18章 封疆盡是春秋國第25章 河潼形勝寧終棄第2節 下第6章 面如田字非吾相(二)第4節 集英殿風波中(01)第10節 呂氏復出上(02)第19章 黃金錯刀白玉裝第30章 自古和親誚儒者第三章第31章 與昔一何殊勇怯第10章 當年師友盡豪英第15章第22章 君王有意誅驕虜(一)第7節 拗相公中(01)第十二節第25章 河潼形勝寧終棄15 汴京杭州5第16章 莫嗟身世渾無事(二)第九章第33章 山河百戰變陵谷第28章 聖主如天萬物春第18章 封疆盡是春秋國第4章 書生名利浹肌骨(二)第10章 下第13章 一夜大雪風喧豗第4章 書生名利浹肌骨(二)第3章 誰持白羽靜風塵(三)第三十章第33章 山河百戰變陵谷第29章 誰知快意舉世無第6節 白水潭之獄(中)第27章 臣憂顧不在邊陲第30章 自古和親誚儒者第33章 山河百戰變陵谷第一章第31章 與昔一何殊勇怯第2節 聲名鵲起下(02)第5章 下第四章第3章 誰持白羽靜風塵(一)第三章第5章 東風未肯入東門(二)第15章 天機雲錦用在我(三)第16章 莫嗟身世渾無事(二)第27章 臣憂顧不在邊陲第26章 真剛不作繞指柔第34章 誰其當罪誰其賢第7章 江上潮來浪薄天(四)第3節 終南捷徑中(03)第七節第五章第20章 關河迢遞繞黃沙第2節 下第24章 天下自古無能才第十六章第19章 黃金錯刀白玉裝第二章第24章 天下自古無能才第19章 黃金錯刀白玉裝第十一節第6章 面如田字非吾相(三)第七章第30章 自古和親誚儒者第2節 聲名鵲起下(01)第五節第2節 下第28章 聖主如天萬物春第六章第15章 天機雲錦用在我(二)第31章 與昔一何殊勇怯第6章 面如田字非吾相(四)第5節 下第19章 黃金錯刀白玉裝第11章 錯料一帆超十程第8章 上第11章 錯料一帆超十程第26章 真剛不作繞指柔第十四章第九章第一章第3章 誰持白羽靜風塵(四)第六章第九章第18節第二十章第24章 天下自古無能才第六章第14節 匪斧不克(上)第11節 天下才俊(上)第3章 誰持白羽靜風塵(二)第8章 上第7章 江上潮來浪薄天第四節第十節第1章 一聞戰鼓意氣生第5章 東風未肯入東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