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乘坐馬車出了皇宮,一陣奔馳,來到閻府,朱崇儀禮貌的跟閻家兩老打過招呼後就興匆匆的拉着閻羿直奔凌鬆閣。
不過,閻羿卻找不到那個老是在他跟請打轉的秦依依,難道她又……
臉色一繃,他直接轉往馬廄,朱崇儀也闊步跟上。
果然,馬廄裡,她就站在戰駒旁,一手輕輕的摸着她的鬃毛,動作輕柔,臉上笑意盈人。
這女人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了,而且一天內有大半時間都在這裡跟他的馬培養感情,不管他一再的警告要她別太接近馬廄,她依然故我。
朱崇儀看到一身紫衣儒裙的秦依依,呆呆的指着她,“那不是……”
但在他怔鄂間,閻羿已經怒氣衝衝的走過去了。
“你就是聽不懂嗎?”他沒好氣的吼着正彎身拿起一把乾草的秦依依。
她一愣,挺直了腰桿。“怎麼一回來火氣就這麼旺?不是到宮裡去謝恩?”
他黑眸一眯,“該死的,回答我的問題。”
她不悅的放下手上的乾草,“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說什麼?而且將軍的態度就一定要那麼高高在上嗎?不怕會高處不勝寒?”這話帶着火氣,她靈動的大眼慍怒的瞅着他看。
他也等着她,兩人互不相讓,直到回過神來的朱崇儀笑着走進兩人。
“秦依依?沒想到那天讓我一見難忘的美人竟搖身一變成了將軍妻?”
一見難忘?聞言,閻羿表情微微一變,“她只是妾而已。”
“什麼?”他一愣。閻家二老那麼傳統的人,竟然先讓將軍納妾?
但秦依依不以爲意,又驚又喜的看着這個當年幫忙鏢局車隊善後的副將,“怎麼會是你?朱副將。”
她臉上的驚喜毫無掩飾,那太過燦爛笑容讓閻羿突然感到非常刺眼。
“是啊,我一聽到將軍冒出個妻……啊,妾--算了,反正這個消息太驚人了,我便顧不得那些美酒佳餚就迫不及待來看了,沒想到--”
他凝睇着她巧笑倩兮的臉龐心裡有點失落,因爲他曾經爲她心動,可他還是替將軍感到開心,她是個勇敢的姑娘,見到那血腥的場面仍幫忙包紮傷員,這樣的女子配將軍剛剛好。
一直被忽略使閻羿胸口的悶火再燃,他突兀的打斷了兩人對話。“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朱崇儀先是一愣,看向他又看向秦依依。“你沒跟將軍說嗎?”
她搖頭,“將軍大人到現在都認爲我嫁進閻府是爲了飛上枝頭變鳳凰,就算跟他那件事,他也會認爲是我編的。”
“別對我的反應那麼篤定,你並不是我!”他不悅的反駁。
她對他吐吐舌頭,神情不以爲然。
朱崇儀差點笑出來,很佩服她的勇氣過人,敢跟將軍這樣沒大沒小。
不過閻羿一記寒光射來,他馬上變得正經八百,機靈的說出一年前閻家軍解救遭劫鏢隊的事,他跟秦依依就是在那裡認識的。
“好在我們及時趕到,不然以她這副樣貌,一旦被那些土匪逮到,肯定很慘。”朱崇儀慶幸的道。
秦依依笑看着他,但話卻是對另一個人說的,“是啊,這個救命之恩我想以身相許,卻因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辜負了一樁美事,你說他笨嗎?”
朱崇儀忍不住想爲她喝彩,她不只是勇敢而已,根本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纔敢這麼跟將軍說話。
依他對將軍的瞭解再加上秦依依這番說辭,他敢肯定是將軍一直給人家排頭吃,纔會讓性格直爽坦率的她這麼說話。
閻羿深邃的黑眸定視着她。這件婚事,他一直以爲是孃親一手主導的戲碼,沒想到還有他不知道的內情……
因爲他的眼光變得太灼人,秦依依不得不移開視線,回到坦率的朱崇儀身上,轉移話題道:“朱副將今天既然是爲我而來,請留下用餐,我親自下廚做幾道菜,也算回報朱副將當日幫忙之恩。”
“小嫂子會做蘇州菜嗎?我想念家鄉味已久了。”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剛剛的慶功宴酒喝了不少,倒沒吃個什麼東西。”
她嫣然一笑,“想吃蘇州菜嗎?朱副將有福了,我在蘇州住過一段日子,應該能滿足你的口腹之慾。”
看着兩人有說有笑,閻羿感到喉間酸酸澀澀,胸口悶悶的,他突然有股衝動,想將他視爲兄弟的朱崇儀給一腳踢出閻府外!
爲了款待朱崇儀這名貴客,秦依依帶了丹紅、丹紫上街大肆採買後就窩進廚房,在兩人的幫忙下做出一桌豐盛的蘇州菜。
朱崇儀一上桌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尤其是一道烤雉雞,因爲先炸再烤,口感酥脆,讓他是吃得讚不絕口。
至於松鼠鱖魚更是鮮嫩好吃,再加上美酒佳人,他吃得津津有味,好不快樂。
反觀一旁的閻羿卻是胃口欠佳,臉色奇差無比,然而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壓抑在胸口的不平之火爲何會愈燒愈旺。
“不好吃嗎?”瞧他的眉頭始終糾結,吃得也少,在朱崇儀要搶走一隻雞腿時,秦依依忍不住先下手爲強,將雞腿放在閻羿的盤子上。
“你要取悅的人不是我。”他一點都不領情。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將那隻雞腿夾到朱崇儀的碗裡。“不想吃那就別勉強了,反正將軍吃慣美食,我煮的菜大概不合你的胃口。”
“呃,小嫂子……”朱崇儀目瞪口呆的看着落在碗裡的雞腿,再看向她,目光在她和將軍之間來回流連。
“我早就說過了,沒有人逼你做這些,用不着一副別人不領情就是對不起你的樣子。”又悶又氣,閻羿火冒三丈的放下碗筷。
他的話讓她心中刺痛,神情黯然,“我就不懂,爲什麼我做的每件事你都討厭,明明我已經很努力了,爲什麼不可以給我一些鼓勵?我就真的那麼讓你討厭嗎?”
“我的認可真有那麼重要?”她失去光彩的小臉讓他不由自主緩和了語氣。
“是。”
“如果這一生我都無法認可你呢?”
“那我就只能死皮賴臉的纏你到老了,算你倒楣吧!”她強打起精神,甩開那些令人不愉快的想法,半賭氣半認真的迴應。
朱崇儀大笑出聲,而她身後的兩名丫鬟則低頭捂嘴竊笑。
閻羿俊臉莫名的漲紅,正想開口訓斥,她卻突然起身。
“咦?這什麼味道?”空氣中飄來一陣怪味,她猛地嗅了嗅,臉色陡地一變。
“糟了,我還有一道糕點沒拿出來!”
她邊嚷邊跑,丹紅和丹紫連忙追上去幫忙。
閻羿看着她腳步飛快的奔往廚房。
“小嫂子小小的身子充滿活力,像只蝶兒似的飛來飛去,真是美麗又可愛。”
朱崇儀忍不住開口讚美。
“莽莽撞撞,粗粗魯魯,你眼睛有問題。”閻羿悶悶地駁斥,對他臉上那毫不隱藏的欣賞感到生氣。
“是將軍有偏見吧!她真的很單純、很可愛,人又美。”想了想,他眼睛一轉,“將軍真的不喜歡她?那不然這樣好了,我投身軍旅多年,我娘也急着要我討房媳婦生個孫子陪她,將軍何不將小嫂子休了,我願意……”
“荒謬!”
他拍桌怒喝,可濃眉同時一擰,爲什麼他幾乎是毫不遲疑的抗拒這件事,明明這不失爲一個好的解決方法,畢竟他尚未碰過她。
“瞧將軍對她這麼反感,你們還沒有行夫妻之禮吧?難不成將軍要她一生都當活寡婦?這不僅是暴殄天物也太殘忍了。”朱崇儀知道自己是在老虎頭上拔毛,畢竟他的提議非常無禮,可他實在替她抱不平,因此便趁機試試她在將軍心目中的分量,看來好像沒有他想像中的糟。
“一生?你想太遠了。”他主動倒了杯酒,仰頭喝下。
“怎麼會遠?還是從將軍回長安至今,都在楊燕那裡縱情享樂?”
此言驚醒他。怎麼他從未想過去找楊燕?
“將軍到底在想什麼?是否考慮要休了小嫂子?”朱崇儀再刺激一下。
“她的事我會做妥善安排,不必你操心。我還有事要處理,你慢用。”他突然起身離開。
見他心情不好,朱崇儀心知這事有譜,畢竟面對依依那絕色美人,要不動心纔有問題呢。
稍後,秦依依拿了差點烤焦的糕點上桌時,一見桌上少了一人,臉上的笑容登時一僵。
朱崇儀自然看到了。既然是郎有情、妹有意,他得趁回鄉前幫忙使點力。
在吃完了美味糕點後,他撫着撐飽的肚皮道:“小嫂子有沒有想過要跟將軍更進一步?譬如說成爲他聊得來的紅粉知己?”
秦依依咬着下脣,沒有答話。不可否認,她再怎麼堅強也是會受傷的?當初滿滿的信心早已被他這陣子的冷言冷語消磨到都快要忍不住放棄了。
“可將軍根本不理二夫人。”丹紅忍不住替主子抱屈。
“那何不證明一下自己不是省油的燈,用你的魅力誘惑他,讓他無法忽視你,如何?”
“我不會,也沒經驗。”講到這一點她就弱了,她以手肘支着臉頰嘆息。
他起身將她從椅子上拉過來,上看下看,再將她轉了一圈。這臉蛋絕對夠美,但身材卻不夠豐腴,穿的也過於保守素雅,很難勾引男人。他搖頭,“當小妾,你這摸樣不夠稱頭啊!”
“我不喜歡濃妝豔抹。”她試過,可是怎麼看怎麼不習慣。
兩個小丫鬟也忙點頭,“對啊,二夫人不喜歡。”
“那可不行!”朱崇儀皺着眉道:“妾是什麼?妾可是女人中的女人 ,能勾得男人心癢難耐,充滿狐媚誘惑的女人。你看看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妾,一大堆是青樓出身,就是因爲她們深諳此道,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秦依依聽得瞠目結舌,想都沒想過原來妾是有這麼大的學問。
“朱副將說的對,外面的確很多小妾都是從青樓出來的,朱副將,你說我們二夫人該怎麼辦纔好?”丹紫憂心的問道。
朱崇儀沉吟了半響,接着要丹紅拿來文房四寶,在桌上騰出一個位置後,很快的寫下一個名字和地址。“你們可以去向豔娘請教一些這方面的事,我認識她很久了,跟她報我的名號,她會幫你們的。”
“桃花院?那不是妓院嗎?豔娘這名字一聽就是——”丹紫爲難的看了主子一眼。“這種地方,二夫人怎能去?”
朱崇儀一愣,但隨即建議,“也對,那就你跟丹紅去。”
兩人一驚,異口同聲的驚呼。“我們去?”
是妓院呢!可不是兩個雲英未嫁的丫頭能去的地方,秦依依急着搖頭,但還沒說什麼,朱崇儀就開口了。
“我是男人,很瞭解將軍想的是什麼,你們考慮考慮吧,我只能幫到這裡而已了。”
三個女孩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該如何是好,朱崇儀還真丟了個難題給她們。
丹紅和丹紫雖然仍是黃花閨女,但爲了二夫人的幸福,她們還是豁出去了。
大一清早,兩人就偷偷摸摸的去找老鴇豔娘,說了朱崇儀告訴她們的話,風韻猶存的豔娘又問了一些事,就給了她們一本書,再面授機宜一番後便讓她們回去。
慶幸的是,閻羿在皇宴結束後的這幾天終於不再窩在凌鬆閣,反而天天往雲緞坊跑,而且早出晚歸的,讓她們有時間可以將豔娘給的東西交給秦依依,替她上一課。
“豔娘說這本歡愛圖冊二夫人可以好好研究,將軍一定會喜歡的……”
兩個丫頭臉紅心跳的邊翻邊說,秦依依卻看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老天,那裡頭竟是赤裸裸的男女在行周公之禮,還有不可思議的姿勢,她不敢再看下去了,連忙將書合上,丟到一旁。
“這我有空再慢慢研究,還有呢?她還說了什麼?”她莫名的口乾舌燥起來。
兩名丫頭也暗暗吐了口氣,拭拭額上的汗,繼續說着豔娘教的事。像是男人都怕女人的眼淚,還有最好學會喝酒,小酌不但可怡情助興,還能激起男人的熱情和女人的媚態。
於是隔天,便出現大大小小的酒瓶放在秦依依面前。
她咬着下脣,有些爲難。她不會喝酒啊!但看着兩個丫頭期盼的目光,她不得不硬着頭皮端起杯子淺嘗一口,熱辣的酒液頓時滑入喉中,她馬上就嗆到了。
“咳咳……”
丹紅連忙倒了杯水給她。
“二夫人,這些可都是好酒,豔娘說了,所謂酒色財氣,要勾引男人,一定要學會喝酒,你就勉強喝點嘛……”丹紫把握時間,向她介紹在桌上排排站的各式美酒。
綿竹劍南春、杭州梨花春、山西汾酒、黃桂稠酒、龍膏酒……
兩個丫鬟每種都各倒了一小杯讓她品嚐,就這麼一杯接一杯的,秦依依愈喝心跳愈急,不得不暫停下來,但卻開始覺得飄飄欲仙,而且全身熱烘烘的,兩個丫頭不得不拿來扇子爲她搧風,可她還是直嚷着,“熱、好熱……”
到最後她甚至扯掉衣服,僅着一件肚兜趴臥在牀上。
“怎麼辦?二夫人醉了!”丹紅慌了,急着踱步。“啊!對了,你快去找大夫,看有沒有什麼解救的湯藥。”
“好。”丹紫連忙轉身開門,但人還沒走出去,就又嚇得回身將門用力關上,身子緊貼着門板。“慘了,將軍往這裡走來了!”
兩人嚇得不知所措,桌上一壺壺的酒也來不及藏,房門就已經沒閻羿推開了,丹紫只能迅速衝到牀邊,將被子拉起來蓋住主子。
“這是在幹什麼?”看着僵硬的站在牀前的兩個丫頭,閻羿沉聲道。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卻不敢走開,因爲她們得擋住滿臉通紅、衣衫不整的秦依依。
“走開!”他看出有鬼,冷聲道。
兩人遲疑好一會,又見他沉下來的臉,纔像螃蟹走路似的往旁邊移開。
同一時間,秦依依卻將被子給踢開來嚷着,“好熱、好熱……”
兩人絞着十指,全身發抖,完蛋了,將軍一定會生氣的。
他蹙眉走進牀鋪,就見秦依依竟然只着一件肚兜躺在牀上還滿頭大汗,一身酒氣。
“爲了當個適任的小妾,二夫人很努力的在學習所有可以討好將軍的事……”
丹紅看着臉色鐵青的閻羿,小小聲的解釋。
丹紫也點頭附和,“嗯,可是因爲二夫人是新手,什麼也不會,所以……”
“啊!”她突然大叫一聲,看到將軍拿起放在枕頭旁的那本歡愛圖冊。
兩人小臉一白,頓時心涼了半截。
她竟然敢看這種書?他繃起俊顏怒道:“出去!把書、還有那些酒全拿出去。”
“是!”兩人抓起書,慌亂的捧起酒逃出去。
這小傢伙到底在搞什麼?
閻羿憋着一肚子火,俯身凝睇着秦依依。
她躺在牀上,雙頰紅通通的,連脖頸、香肩,甚至肚兜上方露出半片凝脂的胸口都泛着誘人的酡紅,髮絲染上汗珠,黏在臉頰上,他直覺的伸手將發撩至她發後,然後手像被燙着似的急切收回。
他這幾天都留在雲緞坊,全是因爲她!朱崇儀的話令他心中莫名涌生焦躁,所以遠離她,想找回過去的平靜。
他的妾是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兒,他大可以要了她,但他遲遲沒有碰她,就是因爲有太多他不想面對的後果。
可這些天來,沒有她在他面前進進出出,他竟然不習慣了?
這讓他再也無法否認,他在乎她!
所以他纔會沒見到她便感到悵然若失,見到面心跳就變亂加速。
於是他對自己生悶氣,而這個悶氣竟會在心中蔓延滋長,慢慢累積成一股困塞在胸口的煩躁,再也化不開來。
此時,風從窗戶吹拂而入,渾身汗水的秦依依打了個噴嚏。
見狀,他起身走到鏡旁的水盆架,拿了掛在上方的布巾走回牀邊,以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力道爲她擦拭臉上及身上的汗珠。
但兩人靠得太近,她的美麗誘惑着他,迅速的挑起他的慾火。
當手上的布巾來到她微露的胸口時,他發現自己根本是自找苦吃,她的氣息輕拂過他的手臂,她隨着呼吸起伏的渾圓離他的手只有咫尺之距。
天啊!他慾火高漲,血脈噴張!
強忍着翻身疊上她的衝動,他飛快的離開她身邊,大步走到桌邊,仰頭灌着一杯又一杯的水,好澆熄那熊熊燃燒的慾火。
“渴、好渴……”
此時仍在睡夢中的秦依依因喝了太多酒又流太多汗,口乾舌燥的喃喃囈語。
他無奈的倒了杯茶回到牀邊,俯身輕輕地扶起她的頭,讓她一口一口的將水喝下,接着才溫柔的放下她,看着她再次進入夢鄉。
就算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認定的良人,可之於她,他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需要她這麼拼命的討他歡心?
第二天,秦依依頭昏腦脹的醒過來,卻驚愕的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牀上。
慘了,將軍睡哪裡?他看到她的醉態了嗎?她有沒有說了或做了什麼不得體的事?
急急的推開被子跳下牀,她匆匆套上衣服就衝出房門,將丹紅跟丹紫喚來詢問。
“昨晚我喝醉後到底發生什麼事?將軍人呢?看到我喝醉了嗎?我有沒有酒後失態?”
“酒後失態是沒有,可是……”兩人頓時遲疑起來,眼睛飄移不定,然後開始推來推去的直嚷着,“你來說。”
“快說啊!”秦依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可不希望讓他認爲她是個女酒鬼,還有——“對了,那本春宮圖冊呢?怎麼也不見了?”
兩個丫頭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丹紅選擇說謊。“書不小心被我們扔了……呃,將軍昨晚並沒有回來,所以你睡在牀上剛好。”
“這麼巧?”她疑惑。
“對啊,真是太幸運了。”
丹紫也連忙接腔。這事實在太糗了,萬一主子知道昨晚的事將軍全知情了,她一定會很羞愧,說不定會因此退縮,所以還是先瞞着她的好。
那是老天爺幫她嘍!秦依依大大的鬆了口氣。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秦依依繼續努力學習課程,她開始學着把自己打扮得美麗妖嬈,想讓閻羿一看便失了魂,最好是皮膚粉嫩到讓他想咬上一口,當然生硬繭的雙手也得好好保養。
但這些仍不夠,所以即使兩名丫鬟強烈反對,她還是硬要兩人將豔娘偷渡進凌鬆閣,親自教她怎麼向男人拋媚眼。
只是那種勾人的迷濛眼神她怎麼也學不來,每回看着鏡子練習就猛笑,兩個丫頭更是笑到肚子疼,覺得她眼睛抽搐,一點都不迷人。
見到她眼神學不好又不會喝酒,因此豔娘又再一次偷入府,決定教她最後的絕活了。
“喔,你好強,天啊!你好棒!不要碰那裡,救命……太刺激了,我要死了,你這要命的死鬼……”
豔娘忘情的上演無人春宮秀,一下嬌嗔,一下呻吟,一下又哀哀求饒,聲音抑揚頓挫、**迭起,秦依依跟兩個丫頭看得目瞪口呆,個個心跳加速、面紅耳赤,也因爲三人都太專注,壓根沒注意到她愈叫愈激動,已把某個人給引了過來。
“救命啊!”老鴇的聲音演出已來到最**,她亢奮的聲嘶力竭的呼喊,三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臟撲通狂跳,直到——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大力推開。
“這在幹什麼?”閻羿冷着一張臉瞪着室內衣着整齊的四個人。
秦依依臉色發白,一手撫着怦怦狂跳的胸口,她嚇得差點沒軟腳,兩個丫鬟急着想起身行禮,驚嚇得渾身發抖,唯獨見過大小場面的豔娘眼睛閃閃發亮。
“你是誰?”他臉色難看的看向這個打扮妖豔的女人。
“她她她……”秦依依說不出話來,沒想到豔娘竟然風情萬種的扭腰擺臀靠過去。
“我居然可以這麼近的看閻將軍,天啊,這麼帥,這麼有男人味……”
秦依依瞧她一副投懷送抱的樣子,嚇得連忙衝上前將她拉開,一把推向兩個丫頭,以眼神示意要她們快將她帶出去。
他還想把人抓回來審問,她連忙上前阻擋,喊着,“快走啊。”
兩個丫頭連忙拉着顯然還依依不捨的豔娘走人,但她竟然嗲聲嗲氣的丟下一句,“將軍大人,下回上桃花院來看看奴家嘛,別隻往楊燕那兒去,奴家也會好好款待您的啊!”
楊燕……這個名字秦依依是如雷貫耳,知道她是閻羿唯一的紅顏知已。
但此刻哪是她吃味在意的時候,如何安撫眼前這個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吞了口口水、嚇得連退兩步,“那個我、我可以解釋……”
他咬牙瞪她,額上青筋更是暴突。“你到底在搞什麼?上回是春宮圖冊和各式各樣的酒,現在又找個花娘來發出那樣淫蕩聲……”
她驀地瞪大眼,身子一軟的跌坐地上,臉上羞紅到發燙。“什、什麼?你、你看到春宮圖了?天啊,什麼時候?”老天爺,讓她找個地洞鑽下去吧,羞死人了。
他突然明白她在搞什麼了。“你在學習當花娘?”
“纔不是!我是在學習怎麼勾引男人,因爲我的男人不要我,你懂不懂!”她想也沒想的就出言反駁,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的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她窘的粉臉羞紅,卻又逼自己要勇敢地看着他,殊不知此刻的自己看來有多美多動人。
空氣中瀰漫着曖昧,他的視線變得灼烈,在這種眼神下,她全身莫名的發軟熱燙起來。
突然,一陣重重的敲門聲,打破了此時的曖昧氛圍。
閻羿轉回頭,就看見老管家站在門口。
“什麼事?”
田管事必恭必敬的彎身道:“老爺吩咐將前陣子各地送來的賀禮集中在廳堂,請將軍看看如何處置。”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閻羿見他離開後,視線再度回到秦依依身上,語氣嚴峻的道:“下次再被我發現你學那些不正經的言行舉止,我會馬上給你休書!”
“休、休書?”她大吃一驚,從沒想過努力的下場可能得到的是這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