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幕後到臺前
就在於德寶準備不講規矩的時候……
白晃忽然攔住他,看向魏天的眼神中,明顯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結論,臉上還一個勁兒不停嬉笑:“算了於叔,用了器械就用了器械吧,反正兵刃和拳腳的區別,也就是砍他孃的和打他孃的這點兒不同,說起來也沒啥大不了的。”
然後在於德寶一副你吃錯藥了的眼神中,德魯伊老神在在的瞄向那個大師兄,嘿嘿壞笑着。
“那位老武術家,你還能站得起來不?”
聽他忽然這麼說,衆人的注意力立馬轉移到了老張頭大師兄身上,然後就見那老頭眉眼一皺,本想要活動一下腿腳,結果險些沒歪在地上。
沒辦法,這老貨之前發力太猛,所以相應的反作用力也是奇猛無比,硬生生把他左腳別了個脫臼。白晃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絲毫都不擔心對方不認賬——換塊場地再比一次對不對?沒有任何問題,反正老張頭腳上是皮肉傷,而他師兄則是筋骨傷,誰佔便宜誰吃虧一目瞭然。
看到大師兄現在的狀態,魏天剛剛還得意洋洋的臉色,瞬間凝固成了茅廁狀,奇臭無比。
而白晃則在一旁笑得恨不得捶地。
就這點兒功力,也敢來白某人面前晃盪?簡直是不知所謂嘛,在不要臉的領域裡面,你就算是給本大爺提鞋,俺都嫌你指頭細啊!
不過德魯伊的這個結論,顯然有些爲時過早,因爲除了魏天之外,那個黑紅臉也不是啥省油的燈。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和怨毒後,老頭兒忽然跳出來怒刷存在感:“大師兄的腿腳現在不方便。按照規矩,得勝可以代父出戰。”
聽了這話,於德寶的鼻子都險些被氣歪掉。
對方一口一個“按照規矩”,可那些規矩卻都是他們喊出來的,怎麼有利怎麼說。
德魯伊手下的工人和小弟們。也都瞪着個眼睛紛紛起鬨,怒罵黑紅臉無恥。
不過這些叫罵,落在魏天耳朵里根本就不值一提,煤老闆玩味的看向於德寶和白晃:“兩位都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會跟那些沒有素質的人一個樣吧?比武就是這種規矩,長輩一旦出現意外。晚輩就應該以身代勞,很常見的情況。你們以前不知道的話,那就不知者不罪,現在清楚就行了。”
說着,這廝還擺出一副大度的模樣。
“艹,真是不要臉!”
“清楚個吉跋貓!”
底下的叫罵聲更大了。
這一次的粗口都是針對魏天。所以大塊頭煤老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白老弟,你手下人的嘴巴有點兒不太乾淨啊,需不需要我幫你管教一下?”
德魯伊伸手擺了擺,示意那些工人們安靜下來,然後上前一步與魏天死死對視着:“再比一場對不對?可以晚輩代替長輩下場?你先確定這一次是一場定輸贏,輸了的人不要繼續放屁。要不然等打完了又開始唧唧歪歪,那我就真的只能不講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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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白老弟膽氣不錯,不過就是不知道,你要怎麼不講規矩?”魏天爆出一連串的長笑,給自己找足面子以後,才陰鷙着冷笑點頭:“我現在放話在這裡,絕對是最後一場,誰輸誰贏我都沒有話說。”
“小白,你看張師傅現在的情況……”
於德寶忍不住皺眉提醒着,對老張頭的狀態表示憂心。
“哪個說是張爺爺繼續比武了?”白晃撇撇嘴,然後“刷”一下褪下自己身上的阿瑪尼戰袍。晃晃腦袋,聳肩小跳了幾下,笑呵呵比劃出職業拳擊手的經典準備動作。
見他這幅躍躍欲試的模樣,於德寶像是上了岸的鮎魚一樣張開嘴,從喉嚨裡冒出嘶嘶赫赫的倒抽冷氣聲:“難道你想上?”
“有什麼問題?”
白晃飛過去一個“臭小子很聰明嘛”的眼神。然後扭頭看向魏天:“說好了,就這一次喲,輸了的趕緊麻溜滾蛋,沒有問題吧?”
魏天看到白日光脫外套的時候,還滿臉的莫名其妙呢。
結果一轉眼,人居然是打算親自上場了,頓時讓他有些驚疑不定。
這小王八羔子究竟是裝腔作勢唬人呢,還是真的深藏不露?
以一個第三套軍體拳精通者,散打75公斤級“青龍”稱號獲得者,資深武術愛好者的眼光,他認爲白晃虛張聲勢的可能性多一點。畢竟看看對方的步伐,還有四肢以及脖頸連接後肩部位的肌肉,多多少少也能估摸出一些端倪——那分明都是沒有經過格鬥術訓練,普通人的肌肉形體。
所以在眼睛微眯了一下,隱藏住自己殘忍的眼神後,魏天朗聲長笑:“行,怎麼不行?白老弟願意替長輩下場比武,這是值得提倡的好事情嘛。”
旁邊自己人見魏天答應的如此痛快,就更加擔心了,尤其是老張頭,眼睛惡狠狠一瞪:“少在這裡裝不得了,你什麼時候學功夫了?趕緊給我滾一邊去。這場比試是我老頭子的任務,誰也不能插手。”
“懶得跟你說,你這個倚老賣老的思想太嚴重了,非常要不得。”
白晃擺擺手,衝那邊已經摩拳擦掌的得勝擡擡下巴:“最後一次機會了,千萬要好好把握喲,要不然你家老闆一生氣炒了你的魷魚就不太好了。”
“小白,你到底行不行?這種事情可不是兒戲。”於德寶湊到白晃旁邊,滿臉吃不準的狐疑和憂慮,比舊社會皇帝跟前的老太監還要貼心。
而老張頭更加直接,瞪了白晃一眼後,徑直就往場中走去。
很明顯,老爺子雖然很爲白晃的心意感動,但同樣也非常惱火他堅持不跟自己學習武術。
要是早一年跟着自己學習戳腳,就憑這傢伙的體格,怎麼也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自己也不用跛着半條腿和人比鬥。
可老張頭才走出半步,白晃已經搶到了他的前面,竄到得勝身前後,什麼話都不說,伸手就在中年漢子的臉上來了一耳光。
沒啥殺傷力。純粹只是用來拉仇恨,免得對方不搭理自己,只顧盯着老張頭。
不得不說,打臉這種行爲,永遠是最招人痛恨的,臉上捱了一耳光的得勝在反應過來以後。面色漲紅直欲噴火,也不管站在面前的到底是誰,擡腳就往對方小腹處招呼。
迎着這幾乎可以開碑裂石,斷子絕孫的一腳,白晃整個人紋絲不動,擡手就是一拳搗了過去。
看到白晃的應對。一旁觀戰的魏天,心中已經冒出了名爲“竊喜”的幼苗。
剛剛說了,這廝精通第三套軍體拳,散打段位也升到了高階裡面的“青龍”稱號,雖然在“青龍”上面還有“銀龍”和“金龍”,但放眼整個中國,就連曾經獲得散打王稱號的柳海龍也不過是“銀龍”而已。所以他的“青龍”稱號還是很有分量的。再加上老家是滄州,往常也見多了習武之人的較技比試,所以就格鬥比武來說,他的眼光足以稱得上是一流水準。
所以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這位渾身戾氣的煤老闆只是隨便看了一眼,就發現白晃擺出的架子當中,不下七、八處小錯誤。
就算是民間武術種類多種多樣,他不可能窮盡天下的功夫,但一些最基本的發力用力技巧,各門功夫之間也都是互通的。甚至不只是中國功夫。就連和世界上各種格鬥術印證一下,也能發現很多基礎技巧上的相似之處。
魏天已經忍不住,想要高聲大笑出來了,臉上那道傷疤不停顫抖着,狂喜和猙獰並存。
還以爲這小子有多厲害。原來他的狂妄,都是裝出來的。
你他孃的作死,可別怪勞資手下下腳狠毒……
不過這小崽子的身家看起來也不少,待會兒打了人以後,估計還得破費一筆,拿去堵本地條子的嘴。
就在魏天暗自盤算,要掏出多少錢私了的時候,場上的形式,忽然爆發出了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變化。
只見得勝的腳外側如同剃刀般撩出去,毒蛇吐信似的一閃而逝,然後就和白晃的拳頭狠狠撞在了一起……
隨之而來的,是“啪”一聲骨肉交擊的爆裂脆響,以及另一聲被人砍了老二般的悽慘嚎叫,原本氣勢洶洶,攻擊無比凌厲狠辣的中年漢子,兩隻眼珠子瞬間暴突而出,猶如兩個剝殼雞蛋遽然放大,一秒之後,他整個人也渾身抽搐着癱倒在了地上。
推金山倒玉柱般撲街以後,這個爲虎作倀的傢伙抱着自己一條腿,臉色痛苦的咬牙哀嚎,身體也本能的不斷抽搐痙攣,好像隨時都可能會嗝屁一樣。
秒……秒殺?
一羣人全都傻了,沒料到居然是這麼個結果。
老張頭嘴巴張了張,三秒鐘之內玩了無數次變臉絕技。
因爲德魯伊所展現出來的武力,完全超出了他大腦所能想象的極限,對於比武中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知之甚詳的老人,在看到此時的結果後,眼珠子都差點兒暴烈開來。
被白晃一擊秒殺的,可是戳腳功夫。
是輕輕鬆鬆就能踏碎紅磚,踢斷碗口粗木樁子的滄州戳腳。
自己師門的絕技,怎麼可能被人硬碰硬給打的不成樣子呢?這一點兒都不科學!
白日光這邊自己人還好,倒是魏天那夥人,尤其是領頭的煤老闆,那廝的笑聲甚至還來不及剎車,嘴上還在乾澀地不停“呵呵”着,可臉頰已經無法抑制地換上一副難以想象的驚怒表情。
等到德魯伊收回拳頭,活動活動頭頸,笑呵呵轉向魏天那邊時,從煤老闆到他手底下的保鏢,已經是人人癡呆個個傻眼,只能用“(⊙o⊙)啊!”的表情,滿臉呆滯地把白晃給看着——幻覺,一定是幻覺,嚇不倒我們的!這尼瑪自己肯定是走錯了地方對不對?一定是什麼劇組在拍武打片呢,要不然。爲啥一個常年以拳頭說話,精壯無比的練家子,眨眼間就被人放翻在地?
而且那條大漢的傷勢,是如此的讓人心驚膽戰!
不過不管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底下那羣唯恐天下不亂的員工們。已經尖叫連連的嚷了出來,什麼“白總威武”,“晃哥你太牛了”,“拳打李連杰,腳踢甄子丹”之類的馬匹聲不絕於耳,差點就把現場變成西江市十大傑出青年的頒獎會。
老張頭的大師兄終於反應過來。頓時像被人閹了似的慘叫一聲,瘸着腿撲過去,手忙腳亂地檢查自己兒子的傷勢。
見這陰人的老頭如喪考妣,白晃老神在在的嘿嘿一笑:“不用看了,右腳大拇指趾骨粉碎性骨折,其他的四根趾骨和所有的跖骨一般性骨折或者是骨裂。怎麼樣。省了去醫院做X光的錢喲,不要感謝我,我的名字叫雷鋒。”
旁邊於德寶和老張頭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白日光這話弄了個踉蹌。
這小子滿面的義正辭嚴,表情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了“善良”,“熱心”,“好說話”等等正面詞彙。
可是再看看地上那個哀嚎的大漢……
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冒出一個念頭——真是太具有欺騙性了。
“雷你馬勒戈壁!”老張頭大師兄倒是沒啥其他的想法。這老傢伙現在只剩下暴跳如雷,衝過來就要找白晃的麻煩。
可德魯伊只是輕輕亮了下拳頭,就讓對方一個急剎車,臉色鐵青的站在了原地。
“就是嘛,大家各憑道理,你和你兒子現在講不過我,所以應該趕快滾蛋,難道還想和我再講一次?”白晃衝着自己拳頭吹了口氣,然後笑呵呵地回頭看向老張頭和於德寶。
“好,很好!沒想到我魏某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位姓白的小老弟。你真是很有點本事!”
儘管剛剛的場面,對魏天的衝擊也不小,但這廝還是硬撐着場面,口氣鋼筋混泥土還硬。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白晃呵呵一笑。然後忽然一本正經地向他建議:“魏總你看我的功夫俊不俊,看起來還不錯吧。要不要拜我爲師?學費好說,大家都這麼熟了,我肯定不會坑你對不對?”
“老弟的這個建議我記住了。”魏天點點頭,皮笑肉不笑的強忍下胸中那口惡氣,回頭看也不看老張頭那兩個師兄,轉身就走。
他嗎的真是晦氣,喪氣,窩囊氣!就不該被這兩個老頭子說動,來西江幫他們做什麼中人。還說事成之後讓自己先挑幾件上好古董以示感謝?現在連人都廢掉了,卻連古董的模樣都沒看到呢!
而且自己還損失了兩條精貴的鬥犬。
簡直是一筆爛帳。
魏天面色陰鷙地當先上車,後面黑紅臉在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珠子後,趕緊衝自己兒子使了個眼色,讓他把他的師兄給攙扶取來,然後咬咬牙硬着頭皮跟到了魏天身後,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
見那些人灰溜溜的憋屈走人,白晃回頭看了眼苗紫紫,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絲飽含惡意的目光……
然後就聽見苗紫紫扯着小嗓子叫了起來:“老……哥,你上次跟我說好的,打贏了這次比武,就要帶我也去下面小學捐款玩!”
“不行,你走了家裡怎麼辦?”
“不是還有阿昆嗎?有它在家裡能頂的上十條狗了。”
這兩兄妹忘記吃藥了吧?叫的這麼大聲幹嘛?
一羣人紛紛報以不理解的目光,小斌眼珠子一轉,迅速屁顛屁顛的湊上來諂媚:“不是還有我們麼?晃哥你就帶着小紫放心的去吧,苗圃這邊交給我們就行。你這個別墅,我保證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滾滾滾,你知道我們說的是什麼嘛?”白晃無語地看了眼小斌,覺得以這貨的屬性,估計成爲帶路黨的可能性比較大。
大家的確不知道他和苗紫紫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這絲毫不妨礙一羣小老鄉們涌上來,七嘴八舌地要求跟他學習功夫。
“晃哥,教教我們吧,我不要工資好不好?”
“就是就是,晃哥你這個拳法比張爺爺的厲害多了,直接就是秒殺啊!你現在是幾星的鬥者了?還是已經晉升到了鬥師的境界?”
白晃一腦袋黑線,像是趕蒼蠅一樣連連揮手道:“都給我滾蛋,少看點兒亂七八糟的小說,小心智商降低!”
可是驅散了一羣興奮過頭的員工後,還有老張頭和於德寶等着他。
尤其是前者,目光中充滿了道不盡的懷疑,白晃猜測着,如果現在給了老張頭開口的機會,他絕對能問出整整一套《十萬個爲什麼》出來。
與其陷入無窮的糾纏中,還不如明明白白告訴他,所以白晃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前一段時間去香港的時候,在那邊拜了個洪門外八堂的‘刑副大爺’當乾哥哥,人家看我稟賦非凡,所以用了很多舊時候的藥方,給我來了個洗髓伐毛……”
“至於其他的……”德魯伊飛過去一個“你懂的”眼神,滿臉的爲難之色:“我就不能說了,說出來要挨三刀六洞。”
……
魏天的悍馬車上,黑紅臉用眼角小心翼翼地瞟了下他,跟僞軍在鬼子面前的神態也沒啥兩樣:“魏總,今天這個事情,的確就連我們兄弟倆都不知情,要不然,得勝也不會被廢掉一隻腳。不過我已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