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貴賓臺內,天下公子略有驚訝,隨即倒是坦然,笑道:“原來如此,看來北方那些蠻子也不都是無腦之人。”
巧兒疑惑問道:“可是公子,那些鬼人似乎並不擅長煉器之道的。”
“本公子說的不是鬼宗,巧兒,北方可不止鬼宗,只是那些地方本公子也沒有遊歷過,據說有個虎耀仙宗很是擅長煉器之道,當然我們南星界的那個百鍊仙宗也很厲害,這霸刀的靈光刀,還真說不準出自哪家之手。”
“總之…”天心公子舒適地在香榻上斜躺下身體,享受着美婢的輕揉按捏,看着場中比鬥悠閒道,“大道三千,小道萬萬千,大家各走一邊,我們看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行了。”
此刻擂臺上的變化可謂風馳電掣,古天笑剛逃過危局,擂臺上再次爆起火浪。
黃飛虹揮動靈刀“深紅”,大片紅焰全場燃燒。
“這礙事的虛影,全部給我化爲灰燼!”
太叔貞密音道:“黃飛虹,你這樣這可不行,雖然本夫人已經十分放水,也算給足了夫君情面,但也不能太過分,放你出去破壞的。”
這番傳音依舊帶着調侃之意,可與之前的太叔貞判若兩人,語氣冰冷無情,太叔貞灰白的眸子中更是目中無人,似是居高臨下一般。
環繞太叔貞的飄舞紫綾忽然閃耀紫光陣陣,隨之自行飛卷而去流光四溢,而紫綾所過之地,紅焰盡熄。
“黃飛虹,就這樣恰到好處吧,你的火焰太過霸道,威力若是全開,定會傷及處於劣勢的夫君,呵呵。”
黃飛虹眯起鳳眼看向身前半浮空中的奇怪女子,戰鬥中突然像變了一個人,應該是心法所致,靈力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氣質完全不同,連屬性似乎都反轉。黃飛虹先前就在奇怪,明明是風助火勢,可太叔貞的風卻能直接撲滅她的紅焰,這樣的屬性反克,除非一方高出實在太多才有可能,然而太叔貞的實力最多與自己持平而已。
古天笑曾告訴黃飛虹太叔貞是個矛盾重重的女子,尤其太叔貞的勢非常詭異,能影響人的心境使之猶豫不決。黃飛虹見到紫綾挾風掠過全場,忽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黃飛虹收起紅焰,雖被太叔貞紫綾所阻,但是紅焰還是對山水虛影造成了不小的破壞,尤其是黃飛虹這片區域已經基本消除了山水之影的影響。現在的山水之像如同破風的畫紙,哪怕蕭別書已經催動靈力恢復法寶異象,對蕭別書來說也是一種消耗。
既然太叔貞是這番心思,黃飛虹放棄了原先的打算,畢竟她的紅蓮大招確實不適合團隊戰。黃飛虹心念轉過,一改原先遊斗的策略,直接近身而上,靈刀“深紅”與太叔貞的雷劍“紫電”直接相拼,黃飛虹決定以身相試,證實自己的猜測,至於邊上男人們的決鬥,就讓他們自己玩去吧。
也就在黃飛虹近身戰起之時,擂臺中央再次閃過一重龍影。
龍影過後,東方無邪徑直走出原先束縛着手腳的湖泊虛影,完全不再受到影響。
東方無邪淡淡道:“原來是空間類的寶貝,你這扇子中,應該是真藏着一座萬水千山吧。”
蕭別書對東方無邪能掙脫束縛並不奇怪,畢竟被吸靈紅焰掠過的山水重影在一瞬間威勢大減,而且蕭別書祭出留影扇小天地之影,本就是迫於無奈的自保之舉。
但是蕭別書對東方無邪的這番話非常訝異,因爲正如東方無邪所說,這柄留影扇原本是空間類的極品靈寶,而且世人只知留影扇卻不知其真正的能力,通常都被認爲是幻化類靈寶,沒想到這東方無邪只是被束縛一會兒就看出了虛實。
空間類的寶貝,小到儲物袋,大到裝下一個小界面,其中優劣各不相同,但像留影扇這種能藏起一方活水秀山的靈寶,其實已經堪比先天靈寶。當然現在蕭別書手中的留影扇已經被重鑄封印,只能借取一絲虛影之力。
蕭別書溫婉一笑,“東方兄弟說笑了,哪有靈器能藏下一方山水的,不過是幻象之術罷了。”
無論如何,蕭別書是不可能在公衆場合承認此事的。
東方無邪並沒有深究的意思,先前在湖泊之影內也是見獵心喜,體會了一把靈力束縛,一旦走出束縛,六隻浮游蜻蜓立刻有了攻擊的準頭再次盤旋飛舞,只要靈石未耗盡就能持續精準射擊。
蕭別書以青山虛影爲盾,似在重重山峰中避過所有蜻蜓光線,左手持扇加持陣地,右手握劍抵擋龍嘯,湖泊之影雖沒法束縛東方無邪,卻依舊能影響東方無邪甚至遠處古天笑的步調,這看似分散又錯綜複雜的擂臺逐漸陷入僵持。
蕭別書的父親蕭離,是中州聯盟主事之一,中州聯盟十二位主事,十大宗門各一位,儒家與其餘百家代表各一位,現在是墨家代表。
與宗門代表陸奇、洛音千羽等不同,這些中州聯盟的主事並不是所有人都來到了決賽會場。但是今天蕭離卻是在場,身旁很巧坐着同樣是主事之一的東方豪,另一邊則是不太對付的墨家鉅子莫有魚。
看着擂臺上各自孩子的較量,蕭離與東方豪談笑甚歡,互相誇着虎父無犬子,卻對於各家的新奇靈具變化隻字不提。
“東方宗主,還是你家娃略勝一籌啊,別書落敗也只是時間問題。”蕭離笑着說道,臉色沒有絲毫介意。
“哪裡哪裡,兩人都在伯仲之間,不到最後都定不出勝負的,哈哈哈。”東方豪右手捋過下巴下一小撮鬍子,相比蕭離的“臉相干淨”,東方豪要粗礦許多。
“東方宗主,你怎麼看古天笑與公良心?”蕭離轉移了話題問道。
東方豪爽朗道:“若說擂臺上最兇險的地方,以我之見還屬霸刀這邊,他與古天笑看似打鬥豪不花哨,卻也是最見功底的。”
蕭離笑了笑,“說得太對,能跟公良家這小子打到這個地步,這個古天笑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蕭離不經意間眼神瞥過了一直靜坐着的莫有魚這邊,蕭家與墨家其實有些過節,牽涉到與諸葛家的一些恩怨,蕭離笑道:“這古天笑也就這樣了,畢竟家
業不大,連結社成員被人軟禁,也只能啞巴吃黃連吶。”
莫有魚撇嘴一笑,“不愧是蕭大好人,這是在給古天笑打抱不平?呵呵,不過放心吧,你說的事情子虛烏有,我墨家孩兒回家省親,現在也早已自己出去玩了。”
“哦?那莫先生可要好好保護周到了,萬一被什麼別有用心的人捉了去,那可是我中州的極大損失。”
“不勞蕭家主擔心。”莫有魚平淡道。
蕭離笑了笑,語氣中盡是關切之意,視線掃過遠處看臺,掠過一抹靚影,不動聲色又與東方豪閒聊起來。
遠處看臺的慕容翩纖忽覺一身雞皮疙瘩,咬了咬銀牙還是未動聲色。
看臺另一方,公孫靜的眼裡現在只剩下了自己的小主子。七罪密約的影響,越是靠近主人,就越會在元神深處產生崇拜之意,這無關公孫靜自己的意願。
原本在決賽前日想以身飼主的公孫靜,沒來由地發現自己靠近主人後,一切原有的念想全都抵不過那種心中的彷徨。公孫靜只能認爲,現在七罪密約的天平落差太大,尤其是古天笑最近境界飆漲,公孫靜完全拗不過那股契約之力。
因爲太過心慌,公孫靜最近都不敢在星陣迴應古天笑,雖然公孫靜並不介意與古天笑親近,哪怕古天笑要她伺寢,公孫靜也只會當成是“老牛吃嫩草”,就算百般逢迎他又如何?
可是公孫靜怕那股契約之力的影響,她怕自己徹底淪爲契約的附屬物,現在的公孫靜只敢遠遠地在看臺上看着,甚至在古天笑接近時故意躲進大吳行宮。
不斷修煉元神後的公孫靜,同樣對契約之道、尤其對那憤怒之源有了更深的明悟。
角落處一位學子的影子中,誰都沒有發現附着一隻黑色魔眼,毫無魔氣顯露,卻偷偷記錄着擂臺以及周圍的一切,並無聲無息地傳遞進落陽城內的許家商鋪。
許家商鋪內的秀兒此時氣息強大且穩定,晦沒不可測,藍奴依舊匍匐一邊,向秀兒彙報着一些事宜。
“藍奴?你說上次偷偷放進古天笑入住廂房的女子爐鼎被古天笑一腳踹了出來?”秀兒嘴脣未動,聲音卻已傳達給藍奴。
“是的主上,那女子是大魏謝家的謝小娜,下品爐鼎之姿,長相甜美,藍奴並未強迫她。那謝小娜還揚言,男人就喜歡別人的女人,古天笑看到她一定會有興趣的。”
“呵呵,古天笑啊古天笑,吃過了山珍海味,就對普通貨色沒了食慾嘛,嗯...很好。”
秀兒的身影再次不停變換,彷彿在瞬間變成了天上仙女,又在瞬間變爲了魔界女媚。
“就這樣吧,藍奴,此事不要再畫蛇添足,依舊盯着就好。”
“是,主上。”
秀兒似乎透過黑暗中的氣息看到了大比擂臺的所有狀況,而在擂臺上,有了糀子相助的古天笑終於打破了被動局面,一人一妖逐漸佔據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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