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尉大人,末將認爲五官中郎將說得在理!”張合支持虞翻。
“好!公盛率領鐵騎向西殺出一條血路,儁乂率步卒緊隨其後,本官和五官中郎將押後!”
“末將遵令!”
助軍左校尉趙融,四十多歲,兗州任城國人,魁梧。左將軍皇甫嵩考慮到他的手下將士沒有臨戰經驗,命令他帶二千人埋伏在西轅門外,一旦打響,搖旗吶喊,阻嚇蟻賊。
趙融帶着衆將士看見敵營火光沖天,擋在轅門外大聲吼叫,搭箭上弦。一百多名蟻賊剛出轅門探查,被蜂擁而至的箭矢吞噬,大部栽倒在陣前,剩下的慌忙縮了回去,大家欣喜不已,信心倍增,正高興之時,突然感覺腳下劇烈晃動起來。
不好!趙融暗自叫苦,這是叛逆的騎兵!四天前,袁術和鮑鴻帶着五千人剛過浮橋,發現滿山遍野的騎兵衝來,兩人一看不對,急忙命令士卒撤退,雖然及時退卻,但還是損失了七百多人,大家對蟻賊的騎兵心有餘悸。
“射箭!”趙融大喊。
咻咻……漫天箭矢飛向轅門。
文丑一馬當先,手中的大刀飛舞,撥打飛來的箭矢,一股洪流奔騰而出,勢不可擋,身後有士卒中箭跌落馬下,瞬間被洪流吞沒。
等文丑趕到騎兵營時,正碰上夏侯惇帶着一千官軍怒吼着衝了進來,戰馬仰天嘶鳴,騎兵們盔甲不整,牽着馬亂作一團,文丑帶着一部騎兵衝上去擋住了夏侯惇,兩人廝殺在一起,擋住了官軍的進攻,騎兵們翻身上馬,緊隨其後,逐漸聚集,文丑正準備發動反擊,曹操和鮑鴻帶着大軍怒吼着衝了過來,文丑一看大勢已去,騎兵窩在一起,在營地內施展不開,率領騎兵殺開一條血路,向西奔馳而去。文丑朝身後看了一眼,只有六千多人跟着,心疼不已。
“快向兩邊散開!”趙融看到黑壓壓的騎兵疾馳而來,強行阻擋只是螳螂擋車,命令士卒讓開一條道。
咻咻……箭矢飛舞,兩旁慌忙躲閃的步卒猝不及防,紛紛中箭栽倒。
殺……文丑怒吼,催動戰馬追上幾百名落後的官軍,大刀輕舞,一顆顆人頭飛起,血漿沖天,無頭軀體向前移動幾步,砰然栽倒。
轟隆隆……剎那間,血肉橫飛,留下滿地的血肉,洪流席捲而去。
趙融和手下大驚失色。
殺……張合帶着五千多步卒衝了出來,緊隨騎兵的後面。
趙融命令士卒停下來,搭箭上弦,襲擊掉在後面的步卒。
轟隆隆……文丑帶着騎兵跑出去二里,沒有發現伏兵,暗自佩服虞翻,想到西轅門只有一部官軍,調轉馬頭又殺了過來,接應斷後的周旌和虞翻。
“快跑!“趙融大喊,士卒們如釋重負,拔腿就跑,消失在夜色中。
……
天光泛白。
敵營裡煙霧縈繞,殘肢斷臂四處散落,一股令人嘔吐的屍臭在空氣中瀰漫。
左將軍皇甫嵩帶着曹操、袁術、鮑鴻和趙融等巡視敵營,士卒們正在清理戰場。
陰宇昨晚陪他們送過絳水,帶着護衛告別,沿着西岸朝廣川城而去。
絳水北岸渡口已被司馬皇甫酈搶佔,正在架設浮橋。
曹操、鮑鴻和趙融一身血污。
皇甫嵩和袁術一身潔淨,剛纔兩人在北門外埋伏了一萬精兵,準備伏擊逃往信都城的蟻賊,但落了空,眼睜睜的看着蟻賊向西逃去,丟下了五千多具屍首和二千多俘虜,曹操和鮑鴻繳獲了三千多匹戰馬,糧草輜重堆積如山。
官軍也傷亡了近四千人,近二千人陣亡。
趙融部傷亡近七成,皇甫嵩沒有怪罪,反而對他大加讚賞。
報請朝廷,爲陰宇和夏侯惇等將士請功。
“孟德,這三千多匹馬都交給你,你在軍中任意挑選騎手,組建二部騎兵,加緊訓練,用於對付叛逆的騎兵。”
“末將遵令!”曹操高興的應道。
中平元年,曹操被拜爲騎都尉,統領御林軍跟隨皇甫嵩征討黃巾賊,有統帥騎兵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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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城。
“州牧大人,據斥候回報,駐守饒陽的十萬蟻賊已經南下,據說前將軍(董卓)前天血洗了真定城,正趕往武邑城。”幽州校尉公孫瓚稟報,一臉喜悅。
“皇上已經被圍半個月了,我們不能和賊首張燕在此處耗下去了,想辦法衝破蟻賊的阻截,儘快趕往武邑城救駕。”劉虞憂心忡忡。
大燕皇帝張舉在年初已病逝,但張純、蹋頓的殘餘還佔據遼西和遼東屬國。三月,公孫瓚立功心切,不顧劉虞的反對,自行率領三千精騎追擊張純和蹋頓,在柳城被張純和蹋頓反包圍,公孫瓚奮力突圍,傷亡近半,張純和蹋頓也糧盡疲乏,退回陽樂城。公孫瓚逃回來後,劉虞嚴厲斥責,收回了他的兵權,派人趕往遼東,命令太守公孫度率部清剿張純和蹋頓殘餘。
八月中,劉虞聞訊皇上回河間國祭祖,打算九月初趕往高陽城拜見,沒有想到,天下突變,自己真的到了高陽城,不是來覲見,而是來救駕的!出征前,劉虞出面在難樓王和汗魯王處各借得二千烏桓騎兵,加上護烏桓中郎將劉袧的邊軍,共二萬大軍趕往武邑城,不想被賊首張燕的二十萬蟻賊擋住了去路,兩軍交戰,劉虞騎兵佔優,但張燕人多勢衆,幾次衝突,雙方各有傷亡。劉虞不得不在高陽城停下,尋找戰機;張燕也不急於發動攻擊,紮下大營。
“州牧大人,依下官之見,救駕如救火,大人應分兵兩路,大人率領步卒駐守高陽城;騎兵由中郎將大人和幽州校尉率領,由下官帶路,趕往樂成,前往武邑,救出聖上要緊!”劉備一臉着急,他和張飛在高陽城待了五天,把路上的時間算上,已經十天沒有武邑城的消息了。
“下官認爲玄德的計謀可行,下官願跟隨中郎將大人帶人前往!”幽州校尉公孫瓚同意師弟劉備的建議。
“下官也認爲劉太守的計謀可行,下官願帶人前往。”劉袧也出列請戰。
“那就依劉太守之言,麻煩劉太守帶路。”
“下官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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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軍營。
“大帥,斥候剛剛回報,高陽城的騎兵全部出動,向東疾馳而去,末將猜測他們可能分兵趕往樂成。”司馬左文一臉着急。
左文,字德明,四十多歲,高大健碩,原是真定縣府功曹掾,爲人正直,得罪了縣令,辭官回鄉。兩年前,張燕率軍攻破真定城,他變賣家財,帶着家眷加入了黃巾軍,因智謀出衆,得到張燕信任,拜爲大帥府司馬。
“德明,過去多長時間了?”張燕從榻上一躍而去,一雙大眼頓時炯炯有神。
二天前,小帥杜長、劉石和浮雲率領十萬大軍從饒陽趕往下博城阻截董卓,要是路上沒有什麼變故,應該到了。
“回稟大帥,大概過了一個時辰。”
“急報朝廷,情況有變,本帥將率大軍連夜回撤,趕往武邑城,阻擋幽州的援軍和幷州的援軍匯合。”
“末將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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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郡,原陽城。
黃昏。
西門士卒來報,車騎將軍劉靖在護城河前拜見,大帥護羅韓、闕機、闕居、萬夫長越勒(因救步度根有功,頂替陣亡的萬夫長侯挈)、宇文烈敏和左大將蘭扶等將領帶着一羣親兵登上西門城樓。
護城河前三百步處矗立一匹雪白的大馬,馬上大漢鐵盔鐵甲、英姿颯爽,一頭巨鷹溫馴的停在馬鞍上,白馬、巨鷹!這不就是聞名遐邇的劉靖嗎?
越勒在護羅韓的耳邊嘀咕,這羣人中只有他一人見過劉靖。
“護羅韓大帥,一向可好!”劉靖一出口,竟然是一口標準的鮮卑話,衆人一驚!
“多謝車騎將軍掛念!”護羅韓急忙用鮮卑話答道,拱手回禮,他知曉漢人的禮節,基本的漢話他也能聽懂。
“護羅韓大帥,雲中郡的戰事勝負已定,本帥有十多萬大軍,繳獲的糧草、牲畜,可以用上半年!你們大概聽說大漢國出現了變故?本帥告訴你們,只是逆賊劉綜謀反,皇上平安無事,董將軍奉命前往平叛!要是有大叛亂的話,本帥的十多萬精銳之師還有閒工夫待在這裡,每天來看望你們嗎?”劉靖停頓一下,要是有茶水的話,喝上一口,潤潤喉嚨,給時間讓對方想一想,講話的效果會更好。
“車騎將軍,本帥得知大漢國換了一個叫劉綜的新皇帝,劉宏已成河間王,董卓不是去平叛,而是去救駕去了!不是本帥猜測,大漢國已亂,車騎將軍能堅持到大雪來臨嗎?”護羅韓面色平靜,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