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英雄輩出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休慼與共

開春以後,徵北大將軍皇甫嵩率領越騎校尉袁術、典軍校尉曹操、下軍校尉鮑鴻、冀州都尉周旌和幽州都尉公孫瓚共五萬大軍向盤踞廣陽郡的蟻賊展開了反攻,收復了廣陽及周圍村寨,包圍了薊縣,城內有三萬多蟻賊,由張舉的侄兒、左將軍張閔和上谷烏桓大人難樓的外甥-渠帥薄奚豹率兵駐守。

薊縣爲廣陽郡治,城牆高大,護城河寬闊,強行進攻必傷亡慘重,皇甫嵩召集衆將商議,典軍校尉曹操建議,願領本部兵馬偷襲居庸關,把關外和關內的烏桓人隔開,到時薊縣內的烏桓人軍心必亂,大家再找機會攻城。皇甫嵩覺得計謀可行,一方面派下軍校尉鮑鴻、冀州都尉周旌和幽州都尉公孫瓚領兵佯攻薊縣;任命曹操率領袁術、劉袧和鄧紘共一萬三千兵馬(越騎營派出了五千人)進攻居庸關,四部人馬歸曹操指揮。

“公路老弟,大家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戰鬥一打響,軍都城內的叛逆必增援,阻擊的人物就交給袁老弟了。”典軍校尉曹操微笑着說道。

曹操,三十三歲,身長七尺,濃眉短鬚,身材魁梧,一雙大眼炯炯有神,一瞪眼令人不寒而慄。

曹操字孟德,小名阿瞞,本姓夏侯,沛國譙縣(今安徽亳縣)人,父親曹嵩乃是中常侍曹騰的養子,故改姓曹,自幼放蕩不羈,但很有才華,又足智多謀,善於隨機應變。當年,汝南許劭評論他爲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去年底,天子劉宏組建西園軍,修身養性、閉門不出的曹操感到機會來了!憑藉父親曹嵩和大長秋趙忠、中常侍張讓、上軍校尉蹇碩的關係,另外給劉宏送了二千萬,曹操不光自己得到了典軍校尉之職,還把京城的堂弟曹仁、曹洪和遠在譙縣的族弟夏侯淵、夏侯敦都弄進了西園軍中,夏侯敦爲自己手下侍衛長(軍侯);曹仁爲中軍校尉袁紹手下的軍侯,曹洪爲右校尉淳于瓊手下的軍侯,夏侯淵爲上軍校尉蹇碩手下的軍侯,各統領一曲人馬。

“蒙德大哥,阻擊叛逆的小事就交給小弟了!”袁術一臉笑容,袁術心高氣傲,但對曹操很佩服。

袁術,字公路,三十歲,汝南汝陽(今河南周口西南)人,大司農袁逢之子,袁紹的異母同父弟弟。青少年時代袁術以俠氣爲人所知,仗着家族的背景和擔任司空父親袁逢的關係,仕途一帆風順,舉孝廉爲郎,升遷到長水校尉,因隨朱儁征討江夏趙慈失利受傷,一直在家修養,後拜爲越騎校尉。

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袁術的高祖父袁安是東漢的司徒,袁安的第二個兒子袁敞做過司空,袁安的大兒子袁京雖然只做到蜀郡太守,但袁京的兒子,也就是袁安的孫子袁湯官至太尉,袁湯的第三子袁逢、第四子袁隗也位至三公。

袁術小時候跟在哥哥袁紹的後面和曹操、張邈、張超等一幫人在京城吃喝嫖賭,行俠仗義,招搖過市。雖然袁術瞧不起曹操的出身,但對曹操的謀略和膽識佩服不已,再說曹操是他們這幫人中第一個被劉宏拜爲騎都尉,親自帶兵上場斬殺蟻賊,立下赫赫戰功,被拜爲濟南相,濟南國轄有十幾個縣,各縣官長大都攀附皇親國戚和宦官,貪贓枉法,民怨民恨。曹操一上任,就上奏天子劉宏,罷免了其中八個官員。又嚴禁過分祭祀鬼神,使作奸違法之徒威風掃地,一時間,濟南國中秩序井然,安居樂業,但也得罪了不少豪門世族,過了一年,被召回京城,轉任東郡太守,曹操知道了官場黑暗,他沒有赴任,以生病爲由回了譙縣老家。

“鄧軍司馬對居庸關了如手掌,你帶手下深夜從水道潛水過去,偷偷打開關門,點燃火把,本官親自帶人殺進去。”

“末將遵令!”

深夜,雖然已是盛夏,但池水冰涼,鄧紘從軍中挑選了五百名身強力壯、又通水性的士卒,身背鐵刀,腰挎一卷麻繩。

“你們今晚隨本官潛水進關,生死未卜,誰不願意前往?現在可以退出!”軍司馬鄧紘赤裸上身,冷峻的問道。

“末將願隨大人戰死沙場!”衆人拱手喊道。

“我們中誰戰死?活着的人就負責照顧他的家眷!”鄧紘深情的說道,眼前霧氣濛濛,大概想起了年邁的母親和需要人照顧的妻兒。

“末將遵令!”

“都是好樣的!你們要是全戰死,本官發誓,願爲你們終生照顧家眷。”典軍校尉曹操動情的說道。

“多謝大人!”

“出發!”鄧紘輕聲喊道。

衆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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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縣軍營。

“壽成,騎兵訓練如何?將士們有什麼想法?”

“回稟大帥,將士們士氣高昂,願隨大帥早日將鮮卑人趕出安定郡,收復北地郡。”馬騰面帶微笑的答道,他的家眷已遷回隴縣。

“德賢(程銀),你手下將士訓練如何?大家有什麼想法?”

程銀的年紀最大,也最有威信。

“回稟大帥,只要大帥一聲令下,將士們絕不給大帥丟臉。”

“臨襄(樑興)、樹國(馬玩)、正武(成宜),你們的部下哩?”

“回稟大帥,都已準備好!”

“涼州人生來就會騎馬,只是相互之間還不夠融洽,大家在一起殺敵幾次,就會成爲生死之交!鵬舉、元功,你們馬上派人補發虎騎右營和前營將士五月份的雙餉,同時發放所有將士六月份的雙餉,軍市開放三日。”

“末將遵令!”

馬騰、程銀等人露出笑容。

“這次鮮卑人有十二萬之衆,我們將遭遇不少惡戰!告訴將士們,我們兵精糧足,軍械精良,是大漢最精銳的軍隊,可以摧毀當今世上任何敵人!我們爲大漢而戰,爲大漢而亡!戰死者,發放三萬撫卹金,家眷就在涼州屯田營或牧苑種田、放牧,由隴縣屯田營照顧;傷殘者,發放二萬撫卹金,由涼州屯田營照顧他們和家眷衣食無憂。”

“多謝大帥!”

只有給這些人帶來希望,他們纔會逐漸淡忘仇恨,就像最早一批投降的黃巾將領:穆忠、薛亮和鄧欽,他們還有兄弟死在我手上,現在不也成了我的忠實部下,統領一部人馬,娶妻生子,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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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城,鮮卑大王營。

“軍師,我們已等了十天了,劉雲天還是沒有派兵增援朝那城,我們和他們在朝那城決戰的計劃落空了,是不是劉雲天有什麼詭計?”鮮卑大王魁頭疑惑的問道。

“屬下也感到奇怪,難道劉雲天不擔心我們攻破蕭關、殺進三輔?大王,屬下心中有些不安,是否命令大軍先撤退到三水城再作打算?”軍師林虞也疑惑不解。

“現在就撤?大家的馬車都還是空的,誰願意撤退?不等了!命令各部人馬加緊攻打朝那和蕭關,殺進三輔,劫掠一趟再走。”

“大王,到時撤退可能就來不及了?”

“別的都聽軍師的,現在已經死了二萬多人,佔領了幾座空城,本王答應大家的事如何兌現?本王主意已定,命令猛烈攻擊朝那和蕭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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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那西城樓。

滿天星斗。

城牆下,雲梯、樓車還冒着火星和煙霧,屍臭在空氣中瀰漫;寬深的壕溝堆滿了燒焦扭曲的屍首,城牆被煙霧和火焰薰得黑不溜秋,城下一片寂靜。

北地太守謝榮帶着軍司馬武敏(升了職)、劉文、楊威和一羣義從矗立城樓上,望着遠處鮮卑人隱隱約約的營寨愁眉不展。謝榮本來想讓劉文和楊威隨傷員退到蕭關南面去,但兩個小夥子執意留下來爲哥哥報仇!謝榮一想前面還有高平城,鮮卑人還遠得很,就把兩人留在身邊當義從。兩個小夥子跑前跑後,勤快得很,謝榮也喜歡上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鮮卑人突然揮師南下,包圍了朝那城,想叫他們離開都來不及了!

開始一段時間,鮮卑人嘗試攻城,被寬深的護城河擋住了,傷亡不少。

有一天,城牆上瞭望的士卒突然發現南門外出現了大批奴隸,拿着鋤頭、鐵鍬挖掘溝渠,鮮卑人要掘護城河了!謝榮急忙派人請來安定太守林嬰、安地都尉傅國和北地都尉馬齋商議半天,也沒有找到好的解決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鮮卑人日夜挖掘,硬生生的向前延伸,好在地下石頭較多,鮮卑人足足挖了五天,才挖到護城河前五十步遠,雙方箭矢互射,鮮卑人多、箭多!但城牆上佔着地勢,每前進一步,就有幾十個奴隸受傷或死亡!挖到離護城河五十步時,威脅越來越大,幾個大人一臉憂愁。

劉文那天一愣神打碎了一個裝水的陶罐,突然眼睛一亮,把火油裝到陶罐內,封住口,扔到工地上,陶罐破裂,火油潑灑出來,用火箭點燃,燒死鮮卑人!他和楊威急忙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謝榮,太守大喜,和幾個人商議,覺得可行,馬上行動,全城搜索,找到了二萬多個陶罐,灌上火油,用布和泥封住口,找出十個身高臂長的士卒投擲,鮮卑人被燒得鬼哭狼叫,四散而逃。

士卒歡呼慶賀。

謝榮很高興,劉文和楊威立了大功,晉升爲隊率,做了侍衛長和假侍衛長,帶着十個人跟在自己身後。

雖然最終沒有阻擋住鮮卑人的挖掘,但耽擱了鮮卑人五天的時間,燒死、燒傷和射殺不下二千人!鮮卑人挖通了護城河,河水一夜之間就嘩啦啦流空了,成了一條寬闊的壕溝,城牆上的士卒感到了壓力,死神來臨了!

第二天,鮮卑人沒來進攻,大家苦等了一天。

第三天也沒有來!

五天後,護城河裡的淤泥幹了,鮮卑人的攻擊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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