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在二百米之外,王飛衝到大樓底下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遲滯,雙手抓緊了下水管,就那樣向上攀爬,以他矯健的身形,有如一隻猿猴般靈敏。
僅僅用了幾分鐘的時間,王飛就爬到了八樓,隨後他便看到了站在窗戶前的季成林,這種玻璃是鋼化玻璃,他沒辦法打破,所以眼角瞄到了一側一扇打開的窗戶,那分明就是衛生間的透氣窗。
伸手抓住了大樓外面的凸起,這一刻蜘蛛俠也不外如是,他盪來盪去,徑直翻進了那扇窗裡面,整個過程有如行雲流水,沒有任何的遲滯。
這是一個相當大的衛生間,足足有二十平米,裝修的也是極盡奢華,巨大的浴池裡面足以躺上幾個人,設計也是相當的前衛,完全符合人體的構造,甚至還帶着衝浪效果。
只不過王飛卻沒有多看一眼,直接走過去拉開了那道移門,踏足於外面的客廳之中。
這套房子雖然並不是別墅,但卻更加貼合世家子弟的身份,顯然是特意改造過的,整個客廳的面積極其的誇張,足足在兩百平米左近,這一整層樓顯然是屬於一戶人家的,也唯有像季家這樣的世家纔有這樣的底蘊。
寬敞的空間佈置得極其合理,費了不少的心思,此時客廳裡並沒有開燈,只有牆壁處的小夜燈開着,四周的物事隱約可見。
季成林的身影站在玻璃前一動不動,看起來相當的平靜。王飛先慢慢把衣服穿上,雖然經過剛纔這一通折騰,他又出了不少的汗,但該有的禮數卻不能少。
整了整襯衫的領子,王飛大步走向季成林,眼角帶着一股子堅毅,只是臉上卻始終帶着一抹燦爛的笑。
站在季成林的身邊,王飛並沒有直接動手,也是直接看向街角處,那裡倒下的二百人總算是可以移動了,互相攙扶着,朝着四面八方走去,實在有些不能動彈的,就有兩個人擡起來,只不過就算是這樣,現場卻也不顯凌亂,顯示出這波人極好的素質,這就是真正的高手。
靠近窗戶的這一側,地上鋪着厚重的地毯,絕白色的皮毛,踩上去軟綿綿的,相當的舒服,不得不說,這種百年傳承的家族,底蘊還是相當的深厚,單是從這種享受的程度就可以看出來,已經達到了某種極致。
“季成林,我們之間,就算不能成爲朋友,但也沒有理由成爲敵人,我不太明白你對我動手的理由。”王飛放鬆下來,淡淡問道,只不過語氣中卻帶着一股子強大的自信,這是剛纔打倒兩百人之後,他自身的氣勢達到了頂峰所形成的結果。
季成林扭頭看向他,猙獰的笑了笑:“我就是看着你不爽,一個草根而已,就算是成長到了這種地步,但你依然是草根,最多就算是個暴發戶而已。一個真正的貴族,那是需要底蘊的,三代培養一個貴族,這種事想來你是不會明白的。”
王飛搖了搖頭,腰桿挺得很直,臉上的堅毅感愈發的濃烈了,他的眼角帶着一抹不屑,就那樣看着季成林:“真正的貴族,不是那種依託家族餘蔭的紈絝,也不是因爲有了家族的強大才變得有底氣,更不是你這種自以爲是的蠢貨。你所說的這種所謂貴族,只不過是披着貴族衣服的野蠻人罷了,無可否認,你的氣質、你的穿着、你的談吐,很貼合現在關於貴族的定義,但你的內心,卻是不堪一擊的,甚至連我這種草根都不如。”
“我心目中真正的貴族,是那種性格堅毅,就算是不依託外物,依然可以堅持自己原則的人。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你依然能夠得失由己,笑罵由人,不管多麼艱難的處境,堅決不放棄自己的理想,不管時代多麼的不公,堅決不妥協於強權,身有傲骨,心有傲氣,這纔是真正的貴族,那不是你這種人所能比擬的,相比起來,你纔是真正的暴發戶。”
這番話王飛說得氣勢很足,一如他此刻的內心所想,或許他的確算不上貴族,但他卻也從來不會因爲自己的身份而有任何的不好意思,這不是靠血脈得來的貴,而是靠雙手拼下來的貴,這纔是他所希望走下去的路。
聽到這番話,季成林的眼角揚了揚,他還從來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自從一出生開始,他就在四周人羨慕的眼神中被稱之爲貴族之後,季家的直系第三代,未來的繼承人,所以他有着太多的驕傲。
隨後他更是通過自己的努力,闖出了大大的名聲,並且深得季家人的讚賞,再加上他的氣質與談吐,無一不是別人所模仿的對象,在北大期間,他的貴族身份毋庸置疑,這一點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甚至無數的女人都因此而想攀上他這根高枝。
但今天王飛說出了這番話,讓他卻是沉思了半晌,何爲貴族,這本身就沒有什麼定義。
只不過他卻並不會妥協:“王飛,不管你有再多的理由,你的出身、你的處境,都決定了你沒辦法融入上層社會。”
王飛搖了搖頭,淡淡道:“心有堅持,那是比出身更重要的東西,而且我也從來就沒有打算融入上層社會,我就是我,享受每一階段的生活,只要我的閱歷夠了,自然就會得到相應的東西。就比如說,以前的我,是不可能成爲你的敵人了,或許我不夠資格,或許是我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就站在你的面前,和你隨意的溝通,但我卻並不會因此而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時間到了,我就可以享受到我所面對的事情,這就是生活。”
“的確,你的成長很讓人吃驚,但季家的底蘊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我現在要整你,也不單單是靠這點人,做這點事。”季成林臉上的疤痕揚了揚,那股子猙獰感又浮現了出來。
“那我就等着你,或許你有更多的手段,但我是不會妥協的。這種事,我本來就想不明白,我們算不上敵人,你這麼費盡力氣的對付我,完全就沒有理由,難道就是因爲我是草根,就是純粹的想玩這種所謂的貴族式遊戲?”
王飛也笑了笑,那抹燦爛和季成林的陰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第一,你打了池經綸,這是我們圈子裡的事,我想試試你的能力,通過你來比對季家和池家的區別。第二,我看上了顏欣影,所以不希望你介入我們之間的生活,我這個人還從來沒有動過情,這是第一次,我對屬於自己的女人有一種偏執般的掌控,在我看來,你已經越線了。”
季成林生硬的說道,語氣極其的強勢,總算是把他心中的那點念想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