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見,身居高位的王惜宸,早已洗去往日的稚嫩個,全身有一股凌駕衆人的氣場,但此時的王西宸,眼中含憂,似乎頗有心事,一路匆匆而行,趙諶一路跟隨,不久之後來到一處華麗大氣的房屋之前,門口站着數十人的護衛隊,防守森嚴的大宅之內,還佈防如此多的護衛,可謂是宅中之宅,實在讓人覺得有些詫異,趙諶不動聲色,在不遠處的草叢之中,小心的隱藏着身形。
王惜宸上前,負責守衛的兵士立刻上牆將王惜宸擋在外面,從趙諶的眼神看去,王惜宸有些怒色,但很快便被請了進去,趙諶暗自尋思,看來王惜宸對這些人並不信任,不知這房間的主人到底是誰,趙諶估計八成乃是容華夫人的住所,但懷疑終究是懷疑,必須親自前往證實。
趙諶全力加速,蹬在一顆樹杆之上,在身形倒翻之際,手指微微捏住牆頂端的鋒利尖刃,全身順勢一轉,在守衛的兵士尚未發現之時,翻身入了圍牆,趙諶接着黑暗,不斷快速的轉換身形,好在此宅中之宅的內部防守並不像門口那般森嚴,除了每隔半刻鐘來回巡邏的兵士外,倒是沒發現有暗哨佈防。
趙諶在宅院之中不斷尋找王惜宸的身影,但偌大的宅院,實在讓趙諶有些沮喪,九子啊此時,趙諶耳朵一動,兩個侍女交談的話語飄入耳中。
“夫人的兄長又來了,上次來之後,夫人可是沒少責罰我等,一會進去可要心中墨記着規矩,否則乃有性命之憂。”
兩一個俏生生的聲音道:“翠姐姐,夫人爲何會生這麼大的氣?讓我等好生害怕。”
“想必是又在談論秦鳳城的權利爭鋒,唉,這些不是我們該知道的,好好做事便是。”
“是...”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但趙諶依然聽得十分清楚,後面的言語之中,對趙諶並無太大的價值,但趙諶判斷出,二人乃是去見夫人,既然如此只要在身後跟隨,便可以找到容華夫人。趙諶靜靜的跟在身後,一邊不斷地熟悉着宅中之宅的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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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侍女二人的確來到一處二層的房屋,門口有四人把守,在嚴格搜身盤問之後,二人才進入了房屋。趙諶四下查看,確認並無暗布的甲士之外,手中暗暗握着匕首,檢查了一番袖箭,等待機會。
就在一兵士轉頭看向右邊之時,趙諶忽然向着一處草叢投擲一塊石塊,馬上引起三人的注意。紛紛照着此處草叢看去,趙諶猛然衝出,將匕首瞬間貫穿最先轉頭的兵士的脖頸,提起那兵士手中的大刀,一刀削去身邊兵士的腦袋,趙諶順勢將刺入咽喉的匕首拔出朝着剛要轉身的兵士投擲而去,匕首從後腦貫穿,瞬間刺入讓那兵士瞬間死亡。連叫喊之聲都來不及發出,趙諶手中袖箭連開,一邊猛然向前,單手捂住中了袖箭而倒地的守衛兵士,另一隻手將那兵士輕輕托起,防止其落地時發出聲響。
趙諶在一息之間,便將四人刺殺。連叫喊的聲音都未曾發出,趙諶鬆了鬆緊繃的肩膀,殺死四人並不難,難就難在悄無聲息的斬殺四人。趙諶將四人拖到陰影之中,扮作其中一名兵士,站在房門之外悄悄凝聽。
王惜宸的聲音飽含怒意,只聽王惜宸斥責道:“你必須立即釋放張將軍,既然太子殿下倖存於世,我們只要將秦鳳軍凝聚起來,保住這一方勢力便可,奪權之事你不必再提,若是不從,休怪兄長不顧兄妹情面。”
王惜琳的聲音變得悽然,低聲道:“原本以爲找到兄長便可以得到一處安穩的家,但沒想到兄長到了這種時刻還如此癡然,既然兄長要趕我走,我自然也不會逗留,明日我便離開,這樣也許兄長會好過一些。”
王惜宸心中一軟,從小便答應父母照顧其妹,但在戰亂中走失,現在親人相見,怎可再次分離,王惜宸語氣也緩和了下來,溫聲道:“琳兒,太子對我恩重如山,有知遇之恩,我萬萬不可辜負,而且太子殿下乃是秦鳳城的核心,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被砍現在秦鳳城亂作一團,只要太子殿下返回,立刻便會恢復原先的秩序,那些跳樑小醜定然不堪一擊。”
王惜琳忽然怒道:“兄長難道還不懂我拿下張越的緣由?張越此人說見過天子殿下,要傳太子口諭,但當日太子殿下失蹤之後,若是真的倖存,爲何不返回親自宣佈,而是要通過一員將領,況且張越當年氣憤之下,憤然離開秦鳳軍,還和兄長有了間隙,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王惜宸一驚道:“你是說...不可能,不可能,張越絕不可能背叛太子殿下!”
“哼,若是張越拿出一紙命令,說太子殿下傳令將大權交予任何一位太子妃,那麼試問,兄長是否會退位讓賢,現在誰能證明太子是否真的倖存,兄長戰略之上如此睿智,爲何在這種事上如此愚鈍。”
王惜宸沉默了下來,其實王惜宸並非對於秦鳳城的內鬥不擅長,但王惜宸實在不願和當年親密無間的戰友拉破臉,王惜琳說得不錯,此時的秦鳳城中各種軍閥雲集,各方勢力步步緊逼,隨時都有大規模衝突的可能,王惜宸也不敢肯定說,會有一方勢力去利用張越這名趙諶舊將,但此時遠在舒州的安亦奇態度不明,讓王惜宸十分擔心,王惜琳的一番話說得恰到好處,讓王惜宸不斷的聯想開來,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王惜宸沉默了一陣,沉聲道:“既然如此,也該爲張將軍安排舒適的房間,若是太子殿下真的倖存,琳兒萬不可再提奪權之事,雖然現在保秦軍十分強大,但那些部隊是爲太子殿下而戰,希望琳兒不要玩火自焚,在爲兄身邊好好好生活,爲兄會盡一切可能補償曾經的過失。”王惜宸不待王惜琳說話,轉身走了出去,既然你的一番交談,讓王惜宸更加痛苦。
待王惜宸走後,趙諶蒙上面紗,突然闖進房間,王惜琳猛然一驚,九子啊趙諶快要抓到王惜琳的時候,忽然一個身影衝到趙諶身邊,手中匕首猛然朝着趙諶刺來,趙諶看去,此人倒也熟悉,乃是當日大婚之時前來攪局的男子,乃是鳳凰樓會長的兄弟,趙諶還記得此人名叫唐玉震,乃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
趙諶手中匕首迎面而上,兵刃發出劇烈的金屬碰撞聲,兩人各退一步,再次戰作一團,兩人身形之快,讓人目不暇接,匕首不斷的朝着對方的要害刺殺而去,趙諶逐漸落了下風,忽然唐玉震飛起一腳,踏在趙諶的胸口,趙諶倒飛之際撞開了桌椅,猛然撞在牆上,巨大的衝擊力讓趙諶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唐玉震扯下布帶,露出趙諶的面容,唐玉震準備一刀結果了趙諶,被王惜琳阻止,王惜琳急忙翻找行李,忽然從箱底找出了一副字畫,反覆覈對之後,興奮的道:“此人便是趙諶,真是踏破鐵血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會長早已交代,此人乃是我們重返中原的機會,先將他帶到秘密地牢之中,待我和會長商量之後,再做處置。”
雖然唐玉震對望惜琳的‘指手畫腳’頗爲厭煩,但會長離別之時,的確交代過由王惜琳負責這邊的事務,有臨機專斷之權,唐玉震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對於兄長的命令倒是不敢有絲毫違背,只能冷哼一聲,扛起趙諶,走到一處臥室,推動椅子,轟隆隆的響聲從牆裡面傳出,一面牆壁緩緩打來,露出連環的地下階梯。
唐玉震走了進去,順手拿起火把牆壁間的火把,用力踏了一腳地面微微凸起的地板磚,牆壁緩緩開始收攏,唐玉震扛着趙諶來到了地下密室之中,這裡除了囚禁了一些重要的秦鳳軍將領外,還囚禁着不少女子供唐玉震玩樂,王惜琳蘇日安十分厭惡,但此時也無法管住唐玉震,前些日子還差點被唐玉震輕薄,無奈之下只能順從讓唐玉震在秦鳳城中偷擄少女帶回密室,王惜琳只待有一天唐玉震落入她的手中,定然會將此仇加倍奉還。
唐玉震心中頗爲火熱,雖然屈居王惜琳之下有些憋屈,但現在的生活倒是如同天堂一般,唐玉震將趙諶丟在一處昏暗的牢房之中,給趙諶扣上厚重的腳鐐、手銬,便鎖上鐵門,急匆匆的朝着另一處而去。
唐玉震剛剛離開,趙諶忽然那坐了起來,身上微微抖動,將手銬和腳鐐掙斷,趙諶先是觀察了一番,雖然地下密室之中極爲昏暗,但對於趙諶來說沒有絲毫影響,趙諶看去,不少鐵籠之中都關押着一些熟悉的面孔,一些人都是趙諶提拔上來的秦鳳軍骨幹,但從昏倒的模樣看來,想必收到了非人的折磨,趙諶很快發現一間鐵籠之中倒地的張越,也有一些人或坐或站,但因爲太過昏暗,並未看到趙諶。
趙諶剛要動作,忽然聽到遠方有腳步傳來,立刻裝作昏迷,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