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惡訊

趙諶在舒州城休整數日之後,帶着冷月,木冬等四人前往秦鳳城,趙諶雖然心急如焚卻依然在舒州駐留多日,其實是等張越到來,張越到達舒州第二日,趙諶便匆匆啓程,前往秦鳳城,趙諶連夜召見了張越,至於密談之內容,連安亦奇都不得而知。

待趙諶離開舒州之後,張越領命前去明州,前去訓練吳志遠募集的數萬兵士,張越前去明州的同時,也帶着從杭州剛剛招募的三萬兵士,而安亦奇則駐守舒州,積極擴軍,整備訓練兵士,讓南宋朝廷的趙構天天寢食難安,值得一提的是,舒州有了吳志遠這個大財主的支持之後,製作武器,鎧甲的商鋪,製作規模整整擴大了三倍,不斷有大批製作精良的兵器從舒州運出,發往杭州府和明州府等地。

一路之上,冷月時常盯着趙諶,當日趙諶血液效果極佳,不禁讓冷月更上一層樓,而且將冷月從事刺客多年,留下的舊傷頑疾一併根除,趙諶歸心似箭也懶得管冷月,冷月無聊之下便希望從墨者四人身上,找到優越感,哪知道四人同樣不願搭理冷月,讓冷月鬱悶之極。

憑着記憶,趙諶感覺距離潼關已是不遠,趙諶自然不會選擇從潼關入境,此時秦鳳城的情況尚未可知,雖然趙諶私下早已詢問過張越,知道秦鳳城一切都是風平浪靜,但只有趙諶知道,鳳凰樓絕不會放棄利用王惜宸的機會,唯有走密林小道最是保險,但密林小道危險重重,趙諶有些擔心跟隨自己的幾個墨家子弟,這些在趙諶眼中,如同弟弟妹妹一般的少男少女,趙諶並不希望他們遇到任何危險,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趙諶最終將選擇權交給了幾人,令趙諶驚訝的是四人一致。對趙諶這種看不起人的想法表示強烈抗議,趙諶自然只能苦笑着陪不是,趙諶走在前面,從密林小道前往秦鳳城,冷月走在最後,不斷的向趙諶抱怨爲何不徵求一下他的意見,趙諶忍無可忍。讓冷月在前面開路,趙諶自己則走在了最後。

也許是幾人人品爆發,一路之上除了遇到幾頭野豬外,幾乎沒有見到任何致命的野獸出沒,也讓提心吊膽的趙諶總算放下了心,遠遠看着巍峨。雄偉的秦鳳城,包括冷月在內都被恢宏厚重的秦鳳城所折服。

趙諶記得第一次前來秦鳳城時,幾乎露出同樣的表情,趙諶微笑着打斷了衆人觀賞秦鳳古城的心情道:“我們會在這裡待很久,先前往秦鳳城再說。”

忽然遠方衝來數騎,遠遠早已弓箭上弦,十分戒備。冷月等人皆拿出兵器,習慣性的將趙諶護在身後,趙諶雖然疑惑這些兵士爲何在秦風城下還如此緊張,但若是騎兵看不到趙諶,先行射箭造成死傷,那可是追悔莫及,趙諶向前一步高聲道:“我乃太子趙諶,還不快快下馬迎接?”趙諶用上了全部的氣息。遠處縱馬而來的兵士聽得十分清楚,哨騎皆是目力出衆之人,向着趙諶仔細看去,發現確有幾分相似,哨騎繼續向前,在百米外,終於確定了趙諶的身份。皆下馬向前迎接。

趙諶忽然發現這些兵士滿含激動之色,眼神之中又飽含着悲痛愧疚之情,趙諶急忙問道:“不知秦鳳城發生了何事,快速速告知於我。”

“稟報太子殿下。數日前,有一羣近百人的隊伍,自稱是應天府的朝廷派來的使者,軍師本想不予理會,但這羣使者居然出示很皇家之物,並宣稱是趙構希望與秦鳳城交好所前來的使者,攜帶金銀財寶十分豐厚,都是末將的責任,讓這支隊伍進入了秦鳳城,沒想到這數百人在夜晚時分突然夜闖太子府,雖然守衛全力抵抗,最終趕來的兵士將這支隊伍之人全部絞殺,但…”

趙諶心中大驚失色,太子府中住着太多和自己親密之人,難怪這兵士滿含愧疚之色,想必當夜負責巡邏執勤的便是此人,並非這些兵士要在這裡負責巡邏,想必定然是王惜宸讓他們在這裡巡邏,備受良心的煎熬和譴責,趙諶閉上了眼睛,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從腦中劃過,趙諶看着那兵士久久沒有說話,趙諶並不知道誰在這場意外中喪生,其實在內心深處,趙諶也不想知道,趙諶睜開了眼睛淡淡道:“他們是誰派來的?”

那被貶爲兵士的原將領急忙道:“其中有西夏人招募的奸細,還有鳳凰樓的成員。”趙諶怒從心中起,鳳凰樓既然如此挑釁,趙諶也沒有什麼繼續等下去的理由,剿滅鳳凰樓已是迫在眉睫。

趙諶心煩意亂,朝着秦鳳城而去,希望所有人都能活下來,不要出現死傷,趙諶不顧身後的數人,向着太子府狂奔而去,雖然城防森嚴,但在趙諶面前並不能阻擋分毫,“太子殿下,請留步。”一個全身戰甲的男子高呼道。

趙諶轉頭望去,此人正是救過自己一命的呂俊,趙諶對呂俊相當敬佩,自然也不會無理的離去,趙諶抱拳道:“家中有失,還望呂兄見諒。”

呂俊道:“既然太子殿下急着回去,我可否陪太子殿下一同前往。”

趙諶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而行,朝着太子府而去,呂俊看了看錶情冷峻的趙諶,忽然出言道:“當日之戰,秦鳳城守軍拼死而戰,想必你已經見過城外的那名偏將,其實他手下五百將士只剩下他們數人,那偏將還是我飛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但他心中自責,自己辭官成爲兵士,編出貪圖錢財放隊伍進城的假象,其實此次襲擊太子府的賊寇多是混入一些鏢局,商隊分批分次進入秦鳳城的,我說這些並不是爲那兵士求情,而是告訴你秦鳳城兵士願意爲他們心中的太子死戰,你可不能讓這些熱血男兒失望纔是。”

“多謝呂兄告訴我這些,希望呂兄幫我一個忙,讓那兵士官復原職,繼續在秦鳳軍中效力。”趙諶出言道。

“我倒是可以幫太子殿下傳話,告訴他不必自責,但官復原職之事,我覺得太子殿下親自當面宣佈,也許效果會好很多,太子殿下在呂俊的心目中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熱血好男兒,別被傷痛衝昏了頭腦,這也正是我前來投奔你的緣由,希望太子殿下好好斟酌。”呂俊勸諫道。

“多謝呂兄。”呂俊話已說完,很快離開了,誰願意自己的傷痛呈現在別人的面前,呂俊並非要陪趙諶前往太子府,只是有些話要告訴趙諶,防止趙諶悲傷之下失去了原本的睿智。

當趙諶踏入太子府時,濃重的血腥味尚未散去,雖然早已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但鮮血留下的氣息久久無法散去,趙諶踏入太子府,立刻有管家上前相迎,趙諶微微點了點頭,問道:“此次死傷如何?”

管家猶豫再三還是直言道:“此次太子府共死傷一百七十八人,重傷二十七人,許多住在太子府的女子都未能倖免,幸運的是您的母親,還有諸位郡夫人數日前前往峎山遊玩,並無大礙,只是秀夫人…”如此巨大的死傷,難怪讓外人都覺得趙諶會怒髮衝冠,立刻提兵報仇。

但死傷之人大多是趙諶並不熟悉的女子,雖然心中沉痛不已,但並不會失去理智,在趙諶面前死去之人不知凡幾,見得多了,自然就會變的麻木,但秀兒的安危頓時讓趙諶心急如焚,顧不得繼續聽管家訴說,急忙衝向太子府相較後面的住所之內,這間原本秀兒居住的房間,門窗緊閉,根本不似有人居住的痕跡,但趙諶可以感覺到秀兒記載房間之中。

趙諶上前輕輕敲擊房門,滿懷希望的問道:“秀兒你在嗎?”

忽然一聲嬌呼傳了出來,只聽裡面的女子聲音嘶啞的喊道:“你走,別來煩我。”

趙諶道:“秀兒,快開門,不論你經歷了什麼,我都會和以前一樣待你。”

“對不起,太子殿下,我們已經不可能,別逼我,不然我只有一死。”低沉的聲音從門內傳來,讓趙諶不敢輕舉妄動。

趙諶急忙將管家找來,走到一處僻靜之地,急切的出言詢問,管家斟酌了一番,對趙諶道:“當日賊寇強攻太子府之時,秀夫人持劍領着衆家丁護衛與賊寇作戰,不敵之下被賊寇擒獲,爲了逼迫前來救援的秦鳳軍退兵,那賊首殘忍的用兵刃將秀夫人臉頰劃破,直到楊將軍前來纔將賊寇全部殺死,秀夫人無法見太子也許就是這個原因。”

趙諶暗歎,秀兒表面上看起來十分柔弱,其實內心十分倔強,要強,若是剛剛趙諶不顧秀兒的警告,直接衝入房間,也許真的只能得到一具屍體,秀兒在大局之下總能衝在最前,讓趙諶十分佩服,但現在必須想辦法讓秀兒相信,趙諶對秀兒還會如原先一樣,不會去在意麪貌如何。

趙諶想了想,忽然計上心來,對管家道:“你立刻準備食材,我稍後會親自下廚,速度要快,多拖一陣,秀兒就多一分危險。”

“是,老奴立刻去辦。”秀兒大家閨秀,態度親切,溫柔,太子府衆人對秀兒都十分敬佩,自然希望秀兒能夠最終成爲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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