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城破

唐雨薇微微嘆了口氣,頗有些遺憾的道:“奴家自然是相信太子殿下的魄力,但太子殿下在京城之中,對我鳳凰樓可是下手極狠呢,我鳳凰樓可是死了不少人,再說商人做生意要講究誠信,既然已經說好的買賣,豈有反悔之禮,不然定然招致天下人恥笑。”

趙諶將長劍收起,冷冷道:“難道鳳凰樓不知和金人合作乃是與虎謀皮,定然沒什麼下場嗎?”

“這一點就不需要太子殿下操心了,鳳凰樓自有應對北蠻子的辦法,太子殿下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如何從汴京逃離的好。”唐雨薇笑面如花,身上沒有絲毫殺氣,加上其美豔的外表,讓人不由陶醉其中,趙諶知道唐雨薇的危險程度,自然離得越遠越好,但現在不得不和着蛇蠍美人虛與委蛇。

趙諶言語愈發冰冷,質問道:“鳳凰樓也皆爲華夏兒女,此時外族侵略我華夏大地,爲何鳳凰樓衆人自甘墮落,與外寇媾合。”

唐雨薇冷笑道:“太子殿下,你的先祖從李家手中奪下江山,可是仁義之舉?再者說鳳凰樓只是一介商會,名族大義這樣重擔,我們可承擔不起,還是好好做生意多賺點金銀來得實在。”

趙諶冷冷道:“無恥。”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雙雙沉默了下來,趙諶可以感覺到周圍潛伏着十餘人,這些人的氣息若有若無,顯然都是高手。趙諶雖然不懼,但此時宋欽宗等人盡落敵手。趙諶不能冒這個險,此時金鱗衛也趕到了養心殿,將大殿圍了起來,沒有趙諶的命令,金鱗衛斌如同磐石一般,守衛在側。

唐雨薇走到窗邊,看了看天色,忽然對趙諶道:“友情提示。金人會從而過,你可在那裡伏擊,解救你的家人,至於信不信請太子殿下自行判斷咯。”說完帶着手下緩緩退去,趙諶已經落了後手,就算現在擒住唐雨薇也無任何用處。

唐雨薇的聲音傳來,“差點忘了。鳳凰樓還接了一單任務,那邊是幫金人拿下城防,下次再見吧。”

趙諶眼神中的冰焰逐漸消失,唯有看着唐雨薇離開,此刻自然不能輕舉妄動,不然宋欽宗等人自然會有生命危險。在鳳凰樓眼中,皇帝只是作爲交換的貨物,至於生死鳳凰樓並不在意,要不是金人早已定了‘貨’,與趙家有世仇的鳳凰樓會長怎麼可能會放過兩帝性命。現在聽聞鳳凰樓居然要幫助金人拿下城頭,趙諶哪能不驚。

趙諶心中大驚之餘。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和唐雨薇身後的鳳凰樓數次交鋒,幾乎次次敗北,着鳳凰樓早已成爲趙諶心腹大患,但鳳凰樓勢力遍佈全國,趙諶現在也是毫無辦法,目前還是先度過眼前的危機再做計較。

趙諶對身邊的金鱗衛下令道:“立即讓張將軍將各處潛伏的天順軍收編起來,全部進入防守縱深,等待金兵破城,百姓的疏散一定要加快進行,快去。”

趙諶帶領剩下的金鱗衛朝着早已建好的防守縱深之地而去,只是趙諶早已聽出的射向,爲汴京居住的百姓房屋之內加裝一些藏在地下的陷阱機關等,趙諶讓張越補償百姓,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項計劃進行的很順利,一些房屋之中還打下了豎井以做蓄水之用,其實只要稍加挖掘,整個地下便連城一片,地道縱橫地下,形成一片很大的交通網,地道之中同樣設有死道,岔道,陷阱機關等,這是趙諶借鑑抗日戰爭時期華北平原的地道戰,保證讓金人噩夢連連。

房屋之上搭建了很多可以射出弩箭的孔洞,縱橫密集堪稱地道戰的翻版,這個好大的工程張越歷經數年總算完成,趙諶親自前往,在通道之中來回視察,心中讚許,張越做督建之地道佈局分明,武器,棉衣,糧食,淡水等儲備充足,相信有此秘密武器和大量的戰備品,就算和金人耗上一年也不成問題,何況天氣愈發寒冷,金兵撤退之日不遠矣。

另一邊在汴京宣化門之上,戰鬥愈發激烈,劉韐全身浴血,身上遍佈鮮血,長刀的刀刃早已捲刃,劉韐已經不知自己殺了多少金兵,周圍的宋軍兵士一片接一片的倒下,劉韐看在眼裡出了悲哀,再無絲毫辦法,面對手下兵士的接連死亡,劉韐早已麻木,那個去而復返的什長,早已在前面的戰鬥中抱着金人一起墜下了城前,劉韐心中嘆息,若是援軍到此,何苦如此鏖戰,陷入完全的被動之局,忽然劉韐擡起長刀,朝着搶奪方向用力一劈,將一個剛剛登上城牆的金兵從牆垛之處擊下,那金兵慘叫着往下墜落,將雲梯之上的數個金兵一併砸落。

劉韐忽然悶哼一聲,胸口之處又中一箭,劉韐來不及拔出箭矢,揮舞長刀,大喝一聲,將衝上來的金兵腦袋砍去,鮮血飛濺,屍體從雲梯之上墜下,忽然警鐘響起,金兵如潮水般退去,劉韐坐在地上,微微喘氣,原本守城的兵士此時已經不足三成,後面禁軍不斷從營房之中前來換防,但京城守城之禁軍也早已不足萬人,相信如此高強度的戰鬥,就算拼死守城定然超也不過半月,劉韐從未想過撤退,死戰致死乃是宿命。

一個禁軍兵士給劉韐遞來水壺,然後熟練的幫劉韐包紮傷口,劉韐擡起水壺猛灌了幾口,隨意的一撇,突然發現這個禁軍兵士褲腿十分乾淨,這本沒什麼,但此時宣化門戰鬥如此激烈,城頭之上鮮血橫流,此人身份值得懷疑,忽然這個兵士從袖口滑出匕首,猛然朝着留和心臟刺去,多虧劉韐無意中看到心中機警,堪堪避開要害。

但劉韐的身體依然被匕首劃破了皮膚,劉韐抽出長刀朝這個禁軍刺去,這個禁軍兵士眼神冷淡,潛藏在不遠處原本和劉韐一同守城的兵士,忽然用手中鋼刀從背後將劉韐刺穿,鮮血順着傷口噴涌而出,劉韐嘴角溢血,臨死之際突然大喝一聲,勉強轉身將刺殺自己的鳳凰樓刺客一刀斬去腦袋,也怪那刺客大意,沒想到劉韐中刀不死,臨死之際的反撲會如此強力,大意之下身首異處。

劉韐的大喝之聲將疲憊的守城禁軍完全驚醒,見到劉韐已經氣絕,悲憤之餘朝着刺殺劉韐的鳳凰樓刺客殺來,突然數聲慘叫傳來,城頭之上的數個禁軍猛然仆倒在地,鮮血從身下流淌而出,禁軍兵士大驚之下,馬上持着兵器相互提防,生怕來自原本戰友的黑手,原來禁軍之中同樣潛藏着鳳凰樓刺客,突然有人忽然望城下丟了漆黑之物,一聲巨響傳來,濃密的黑煙從漆黑之物之中升騰而出。

巨響過後,金兵好似得到了信號一般,再次猛攻而來,這一次金人投入的兵力的攻城器械遠遠多於平常之時,而城頭之上的禁軍根本無心防守,而是互相提防,當新來協助防守城頭的禁軍登上城頭之後,情形愈發混亂,早已分不清剛纔到底是誰在背後下黑手,慘叫傳來,又有兵士倒在血泊之中,金軍的攻勢加上週身死亡的威脅,讓防守的宋軍開始潰退,金兵不斷的通過雲梯,井闌登上城頭。

宋軍主將已死,羣龍無首之下,被衝上來的金人打得節節敗退,很快便出現了逃兵,兵敗如山倒,當失敗的頹勢傳遍整個禁軍之時,一場大潰退便無法阻擋的開始了,就算其中一些軍官,將軍想要控制失敗的頹勢,但依然被失敗的敗兵之勢完全淹沒,一些將軍將身邊之兵全部斬殺,但依然無法阻擋敗軍。

金兵涌入的越來越多,城防完全被金人擊破,金兵肆無忌憚的砍殺着早已心膽俱喪的宋軍,地上遍佈死屍,金兵將宣化門打開,金兵的騎兵早已等待許久,城門一開,騎兵衝入了汴京城中,汴京之中到處傳來臨死前的慘叫聲,許多尚未轉移的百姓本以爲可以躲在房屋之中,便可消災避禍,但依然躲不過如同豺狼一般的金人。

忽然一兵士跑到趙諶邊上單膝跪地稟報道:“太子殿下,宣化門已經被金人攻破,我守城禁軍已經潰退下來。”

趙諶擺手示意兵士退下,忽然吟道:“南朝多少傷心事,猶唱後庭花。舊時王謝,堂前燕子,飛向誰家。恍然一夢,仙肌勝雪,宮髻堆鴉。江州司馬,青衫淚溼,同是天涯。”這是吳激所得作的《人月圓》詞,趙諶忽然想到不久之後汴京的慘狀,不由喃喃自語。

趙諶看着遠方濃煙滾滾的的宣化門,後面只能靠自己了,定然不嫩更讓金人在汴京爲所欲爲。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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