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局勢

‘花笑嫣,水波瀾,晴空一鶴諸平端,刀劍鋒,烈火焚,萬軍震怒斬長空’趙諶喃喃自語。“我說太子大人,大戰就在眼前,你還有雅興在此吟詩作詞,小生佩服。”王惜宸抱着一罈酒來到了趙諶的住處。

趙諶笑罵道:“你還小生,也不怕人笑話,來此作甚,難道是給我送酒的?”

“一罈酒而已,你趕緊告訴我你的計劃,這幾天看楊再興和薛嶽都有動作,問薛嶽在做什麼,這小子只知道嬉笑裝傻,問楊再興更是不靠譜,這傢伙整天繃着一張臉,好像別人欠他很多錢似的,我考慮許久還是不懂你爲何讓聯合軍駐守大倉,那可是我軍命脈,我覺得你還沒瘋,所以沒有阻止你,說說吧,我服輸了。”

趙諶微微一笑,拿過兩個空的茶杯,從王惜宸懷裡搶過酒罈,萬關係宸滿臉愁容,趙諶斟了兩杯酒,微笑着道:“其實也很簡單,想要抓住獵物,兩點最重要,第一誘餌很重要,第二要保證地形和陷阱可以控住或是殺死獵物,而現在大倉就是陷阱,聯合軍數萬人便是誘餌,獵物嘛就是吐蕃西夏聯軍,很快你就可以一場好戲。”趙諶不顧怔在原地的王惜宸,舉杯一飲而盡。

趙諶笑罵道:“好你個王惜宸,居然用劣酒來糊弄我。”

王惜宸表情有些落寞,淡淡道:“沒想到你現在也變得如此冷血,雖然不知道你如何將吐蕃西夏聯軍如何留在大倉。那駐守大倉,包括我軍之兵士同樣無法倖免。定然一同陪葬是也不是。”

趙諶看着王惜宸,淡淡道:“不是你教過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需要的犧牲的時候我定然不會猶豫,我還有太多的敵人,不能再有婦人之仁。”

王惜宸嘆了口氣:“是,你這麼做沒錯,只是我秦鳳軍數千將士的性命要作爲誘餌犧牲。至於聯合軍的數萬人,我本以爲你會將他們遣散,重新規整,作爲西軍一員重上戰場,他們雖然死不足惜,但作爲西軍一員這樣犧牲總感覺不值得,其實我只是沒想到你變得這麼快。一時之間真有些受不了,希望你以後別成了孤家寡人。”

“王兄,形勢緊迫,情況嚴峻,若是我不盡早真正掌握一支強軍,真正風雨襲來之時。我們都將變成一片無依的樹葉,被狂風勁雨打得稀爛,我們沒有選擇。”趙諶心中對於派去監督聯合軍的數千兵士心中自然也多有虧欠,但趙諶只能將這份愧疚之心埋在心底,趙諶早已忘記自己還擁有軟弱的權利。

王惜宸忽然笑道:“一將成名萬骨窟也沒什麼值得感慨的。讓我也做點什麼吧,說不定史書會爲我記上一筆。”

趙諶想了想。認真的道:“王兄準備所有兵馬,聚集於大倉東南角的山崖背後,只要看到三注濃煙冒起,就遣軍圍住大倉,所有從火海之中出逃之人全部處死,只有死去的敵人才能讓人安心。”

“得令。”王惜宸順手拿過趙諶斟好的劣酒,一飲而盡,笑着道:“你想要我的百年佳釀,門都沒有,等我大婚之時纔有你的份。”說完離開了大廳。

大廳之上只剩下趙諶一人,望着燭火發呆。

吐蕃,西夏聯軍聲勢浩大,因爲聽聞西軍內耗,據探子回報,連秦鳳城都被攻破,吐蕃王子上次在趙諶手中吃了大虧,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何況現在秦鳳軍乃是久戰之師,疲憊至極,現在正是吐蕃,西夏一雪前恥的好機會,雖然受傷頗重的七公主全力反對南下攻宋,但西夏皇帝從上次敗北以來總是寢食不安,加上最疼愛的七公主被傷得極重,差點將性命丟在戰場之上,加上吐蕃王子拍着胸脯保證,只要西夏借兵五萬,三月之內,便可在秦鳳城內痛飲美酒了,這番話更是打動了西夏皇帝,不顧七公主的反對,借兵五萬,由吐蕃王子仁正督軍,南下攻宋。

其實西夏七公主並非反對趁西軍內耗慘重,而前去攻宋,七公主反對的是由吐蕃王子領兵出征,通過上次與北宋太子趙諶的交手過程中,吐蕃王子不僅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反而幫了宋軍不少忙,這樣的人擔任正督軍,七公主哪能放心,七公主本想自己率兵出征,但身體的情況讓她力不從心,御醫前幾日還說,七公主這傷,保守估計還需半年靜養,不然別說領兵出征,就是坐車遊玩都不行,西夏國軍疼惜七公主,下了禁足令,七公主傷好之前不得離開皇宮半步,七公主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這是父皇的一片好意。

在大軍開拔的前一夜,七公主忽然轉醒,滿頭香汗淋漓,剛纔做了一個噩夢,西夏五萬大軍被秦鳳軍殺戮殆盡,自己前去救援,最後被困於軍陣之中,最終揮劍自刎,七公主大口的喘着氣,剛纔的夢境如此真實,讓七公主對五萬大軍的命運更加擔心,此時負責守夜的侍女已經張燈,當光線漸漸轉暖之後,侍女來到了七公主身邊,看到七公主滿頭大汗一邊急忙上前爲七公主擦拭,一邊急切的問道:“公主殿下您這是怎麼了,是否要奴婢傳喚御醫前來。”守夜的侍女滿是緊張,若是七公主身體不適,她定然收到重罰。

七公主淡淡道:“不用傳喚御醫,你將張拓找來,我有要事。”

侍女遲疑道:“公主殿下,深夜邀男子入宮,恐惹人非議。”

七公主臉色一冷道:“讓你去你就去,我倒是看看誰敢嚼舌頭。”

侍女嚇了一跳,急忙前去尋那個永遠戴着斗笠的宋人。

張拓聽聞七公主深夜召見,心中一冷,張拓可不會自戀的認爲七公主對自己有意思,張拓自毀容貌混進西夏軍十餘年,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報昔日西夏軍殺全家之仇,現在聽聞七公主突然召見,張拓內心略帶幾分忐忑,前往皇宮之地,現在並不是和七公主鬧翻的時候,何況七公主雖然華裔張拓,但對張拓還是多有提攜。

張拓到了宮外被侍女矇住了雙眼,由侍女帶着進入七公主的宮殿,七公主已經換了一身算是正式的着裝,不過對張拓來說無關緊要,因爲他什麼都看不到,張拓忽然聞到七公主身上那種獨有淡雅清香,馬上跪拜道:“下官拜見公主。”

七公主一擺手,侍女皆退了出去,七公主想想淡淡道:“張大人請起,想必張大人已經聽聞,我五萬大軍聯合吐蕃一同進攻秦鳳城之事,你對此有何看法,但說無妨。”

張拓抱拳道:“稟公主殿下,下官聽聞現在西軍早已亂作一團,那趙諶早已自身難保,此時不戰等待何時,此次出戰,我大軍定然可以一舉蕩平秦鳳城,實現我西夏軍民百年來的夙願。”

七公主忽然道:“你覺這吐蕃王子如何。”

“好大喜功,眼高手低,不通軍事,膽小如鼠。”張拓想也沒想便直言道,張拓心中十分清楚,七公主既然深夜召見自己,定然不是來聽什麼奉承話的,直言作答便是。

“正是因爲如此,本公主認爲別說十萬大軍,就算帶領一百萬他也不是趙諶的對手。”七公主言語之中頗感落寞。

張拓抱拳道:“請公主示下,下官如何能才能爲公主分憂。”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但七公主心中對張拓賓部信任,但此刻七公主認爲唯有張拓之才能才能避免五萬西夏將士全軍覆沒,這五萬西夏軍乃是西軍之精銳,萬萬不可多有損失。

七公主命令道:“雖然我對你仍然保持懷疑,但此次交給你的使命,也算是一種考驗,只要你按我說得做,我保證你將來仕途平步青雲。”

“多謝七公主隆恩,還請七公主言明下官職責所在。”張拓寵辱不驚,言語之間淡然詢問道。

七公主心中一讚,這張拓寵辱不驚,聽聞莫大好處之後依然心智清醒,可惜此人是宋人,若是西夏人定然可以獨當一面,成爲國之棟樑。

七公主吩咐道:“其實也很簡單,這次你隨大軍前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你能將五萬大軍的主力帶回,就算你完成使命,你能否擔當此任。”

“請公主放心,下官一定竭盡所能。”張拓抱拳領命道。

七公主走上前來將虎符遞給張拓,吩咐道:“突發情況你可自行決斷,此虎符可調遣我五萬大軍,但不可善用,我軍與吐蕃是盟軍關係,你可清楚。”

“下官明白了,謹遵公主之令。”張拓言道。

“來人,送張大人回去。”門外侍女應了一聲,進來將矇住雙眼的張拓帶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七公主被特准前去密送大軍離開,七公主身體依然喲需誒虛弱,面色有些蒼白,秋天的早晨頗有幾分涼意,侍女早已爲七公主披上外衣,七公主遠遠的看着,目送五萬大軍隨吐蕃大軍而去,七公主暗暗祈禱,希望這五萬大軍能夠得勝還朝,自己的努力會有所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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