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反抗,像個木頭一樣任由他折磨,陸晉南狠狠在舌尖上咬了一口,然後沒再繼續。
他用力掐住我的下顎,雙眸漆黑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他戲虐道:“擺出一副死魚樣給誰看?”
我淡淡地看着他,無力道:“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是死還是活可以痛快一點兒嗎?
我覺得自己跟他待在同一間辦公室,所呼吸的全都是他的味道,這樣的感覺對於我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最主要的是,我這個騙子現在渾身疲倦,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根本沒有任何心思繼續演下去。
面對他的拆穿,我無言以對。
但我回不了頭,無論是前還是後都是懸崖峭壁,我除了硬着頭皮繼續往下走,沒有其他選擇,我寧可揹負罵名,也要把該還的恩情還了。
我知道我的選擇很自私,也許還會傷害別人,可是我怎麼辦?在我走投無路時別人幫了我,我總不能忘恩負義吧?
陸晉南狹長深邃的眼眸猶如深潭不見底,他好整以暇地凝着我:“我要你親口去跟奶奶說我們離婚。”
我雙手金緊握成拳,心裡莫名的一酸,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心酸。
心裡隱隱泛着難受,但我不動聲色的微笑着,我說:“陸晉南,你若想離婚,就自己對奶奶說,如果你希望我開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絕不可能!”
陸晉南答應跟我結婚不止是爲了老太太的命令跟心願,他也有自己的預謀,所以我跟他半斤八兩,誰也沒有虧欠誰,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陸晉南眉心緊擰着,他的眸子裡帶着一抹我看不懂的光芒,他冷冷道:“林棠,這個恐怕由不得你!”
“嘴巴是我的,只要我不想說,陸總你能怎麼辦?”我冷笑一聲,看着陸晉南說道。
他聽後表情比寒冬臘月還要冷,他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你信不信?”
“信,怎能不信?”我自問自答,他的手段多的很,只要稍微動動嘴恐怕我在這江城就無地自容了,我扯了扯嘴角目光直視着他:“可是陸晉南,我賭你不敢離這個婚,你別忘了,你的配偶欄上寫有我的名字,凱悅現在在你手裡,那麼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也理應有份,所以你絕不會跟我離婚。”
“敢威脅我?”陸晉南眼睛一眯,嘴角勾起一抹狠意,他醇厚的聲音帶我耳畔響起:“林棠,你覺得我若不想做的事,有誰能夠逼我?就爲了一個凱悅你認爲我會搭上自己的婚姻?呵!笑話!我告訴你,收起你心裡那些小九九,這些根本對我構不成威脅。”
是啊,他說的何嘗不對,他是誰,他是陸晉南,他想做的事情又有誰能夠左右?
只是我不明白,他既然可以選擇,又爲什麼還要同意結婚?
我看了看他的神色,揚脣一笑:“既然威脅不了你,你又何必答應結婚?”我凝着他的目光,不知誰給我的自信,脫口而出道:“難道陸總愛上我了?”
這個可能是沒有可能,明知道是不可能的,爲什麼我心裡卻還是抱着一絲期望?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
陸晉南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深深地凝視着我,棱角分明的面色多了一抹寒意,他冷笑道:“愛上你?哼!不要做癡心妄想的白日夢。”
雖然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可我還是有些失落跟難受。
就像他說的,不要癡心妄想,答案早已明確,我不知道自己在奢望些什麼?
我表面故作鎮定,心裡早就潰不成軍了。
每個人內心都有脆弱的一面,我也不例外,從小爸媽就偏心林爽,無論什麼總是她優先,我哭過無數次換來的結果都是一樣,從那時候起我便知道,就算打碎牙往肚子裡咽,也絕不要流一滴淚,因爲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自己更加狼狽不堪,可今天我卻因爲這個男人,無數次想放聲大哭,如果不是硬生生憋回去了,恐怕我所有的僞裝都被他擊穿了。
面對陸晉南的話,我強顏歡笑道:“既然不是愛上,陸總又有何要同意?”
“想知道?”陸晉南幽幽道。
我看着他,儘量控制好自己迫切的心情,我說:“陸總可以說,也可以不說,對我都沒有任何損失。”
“是嗎?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又何必說?”陸晉南深深看了一眼,俊朗的臉龐掛着一抹寒意,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他那麼聰明,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我是在激他?
陸晉南鬆開我,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絲厭惡,我想,他心裡一定很討厭我吧?
只是我始終都不明白,既然誰也左右不了他,他又爲何要走進這場註定沒結果的圍城?
我想破腦子,也終究沒能想明白。
從辦公室出來,我有些心不在焉,宋巖見我沒事做,他跟琳達又忙的不可開交,便交給我一份文件讓我幫忙趕出來。
因爲明早就要將所有數據對好,所以我晚上不得不留下來加班趕工。
期間,陸晉南辦公室的門打開過兩次,第一次是宋巖進去彙報工作,第二次是他下班離開公司。
我討厭死自己了,明明不想去記這些,可偏偏鬼使神差的受不住誘惑要去記下來。
一直忙碌到十點半才搞定,我驅車回了公寓,冷冷清清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一切似乎又回來了原點。
這一夜,我睡得並不好。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洗漱時,我無意間看到衛生間的洗手池裡有個菸頭,我記得昨晚洗臉時沒有任何東西啊,而且我也沒抽菸,怎麼會多個菸頭出來啊?
難道是見鬼了?
腦子裡莫名冒出一個想法,不過我很快便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然後換好衣服出發去公司了。
我剛到公司,椅子都還沒坐熱,就聽到宋巖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林秘書,請你跟我來一下。”
“好。”我微微一愣,點頭應道。
我跟着宋巖身後,一同去了陸晉南的辦公室,他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的襯衣,領帶被他扯的有些凌亂,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相反還多了一絲痞痞的帥。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撐着辦公桌,臉色的表情十分難看,琳達垂着頭站在一旁不敢說話,辦公室的氣氛十分緊張。
我瞬間就明白了,一定出了什麼事,看樣子還不小。
看到我進來,陸晉南擡頭掃了一眼,他眼中的寒意足以讓我僵硬住,他沉聲問道:“這份文件誰做的?”
說着,他舉起一份藍色文件夾的文件,我一看就認出那是我做的,抿了抿脣答:“是我。”
“你?”陸晉南眼眸一定,他看向宋巖跟琳達。
宋巖連忙說:“陸總,是我的失誤。”
“陸總,這份文件是我做的,跟宋秘書和琳達沒有任何關係。”如果出了錯誤,那麼一定是我的責任,只是我的話剛說完,陸晉南直接將合約重重砸在桌上。
發出“嘭”的一聲響。
整個辦公室裡一下子安靜到可怕,我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喘,雖然知道他的脾氣,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他說:“一個數據多了一個零,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因爲你們的失誤,公司將要面臨虧損上千萬,這個責任你林棠負的了嗎?”他渾厚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着,他的話更是讓我沒了聲,上千萬這個數目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我低下頭自知理虧,我說:“陸總,對不起。”
“如果對不起可以解決一切,那麼我願意天天跟你說對不起。”他沉聲道。
琳達看了我一眼,開口幫我說話:“陸總,很抱歉,是我們失職。”
“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陸晉南淡漠地說道:“出去!”
我看了他一眼,跟着宋巖琳達離開辦公室。
我對琳達跟宋巖很抱歉,只是就像陸晉南說的,抱歉有什麼用?
這一次被他檢查出來了,纔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我不知是慶幸還是倒黴?
下午,陸晉南在公司約了客戶,我提前把他要用到的資料跟文件都打印好,爲了避免出錯,我再三檢查後拿去辦公室給他過目。
陸晉南大概的看了兩眼,連頭都懶得擡對我說:“一會兒你待在這裡。”
“爲什麼?”我脫口而出,他面見客戶我這個小秘書在這裡不是打擾了?
陸晉南不理會我,然後便聽到宋巖敲門,他說:“陸總,客人到了。”
聽了宋巖的提醒,陸晉南立刻站起身從辦公桌前走出來,緊接着就看到宋巖帶了兩個人進來,爲首的是傅遠東,跟在他身後的是他的秘書趙落薰,我見過所以認得。
傅遠東跟趙落薰看到我,兩個人都有些詫異,不過人家都是見過大世面的,所以也並沒有太大反應。
待他們坐下後,我連忙送上咖啡,然後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從他們的談話中,我大概明白了,陸晉南這次的合作對象是傅遠東,他們一起投資收購了一家品牌香水,傅遠東這次來就是爲香水的代言人而來。
從陸晉南的意思來看,他心裡早已有中意的代言人,至於是誰?他並沒有說。
目睹他們簽約後,傅遠東突然開口道:“陸總,傅某人有個條件。”
“傅總請說。”陸晉南淡淡道。
傅遠東看了我一眼,嘴角泛起淡淡地微笑,他說:“我的條件是,林棠代表貴公司全權負責這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