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着車去了以前的公寓,是陸晉南名下的,但我估計,他應該沒那麼快找到我。
而且我也沒打算躲着他,只是想着,如果他在,我當面離開,他肯定不允許。
現在我既然走出來了,那麼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公寓裡,所有的一切都被防塵布蓋住的,雖然不是很髒很亂,但很久沒住人了,我一個人打掃起來還是有點困難的,我聯繫了鐘點工順帶找了換鎖公司。
陸晉南有這裡的鑰匙,只有換鎖之後,他纔不會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將一切搞定之後,時間已經是傍晚了,我在公寓裡的小型超市買了點兒菜,然後自己動手做了一頓簡簡單單的晚餐。
這種恢復一個人的生活,一開始,我是真的不太習慣,也許我對他的存在,真的已經養成了依賴,現在也是時候該戒掉了。
吃過後,我坐了會兒運動,洗了澡,躺在沙發上看了會兒嬰幼兒的書籍。
因爲我偏瘦,肚子不是很大,從背影來看,根本看不出我懷孕了,也正因爲這樣,我特別的吃力,感覺挺着肚子,腰都快斷了,懷孕,真的很辛苦。
隨着月份越大,寶寶在肚子裡踢我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雖然我現在一個人住着,但想着肚子裡還有個小傢伙陪着我,這種由內而發的幸福感讓我覺得快要溢出來了。
晚上十點半,我準時上AA牀睡覺,臨睡時,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沒電了,聯繫過鐘點工後,手機就被我調成了靜音,所以我一直沒理會,現在關了機也正好,省的我時不時想拿起來看。
我躺在牀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原本的睡意,因爲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某個人,瞬間消失了。
但我明天還有重要的要做,我必須儘快休息,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一直到凌晨我才入睡。
次日一早,我被敲門聲吵醒,應該響了蠻久,只是臥室關着門,所以我一直沒聽到。
我打開貓眼看了一眼,是陸晉南,他能找來,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反而很淡然,我沒有理會,而是將貓眼蓋住,陸晉南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他威脅道:“林棠,我知道你在裡面,我給你五分鐘時間開門,否則我就踹門了。”
我微微眯了眯眼,轉身走去了洗手間,我刷牙洗臉後開始做早餐,外面的動靜一直在響,只是當我吃完早餐後,突然一下子沒了聲。
這樣也好,免得我出門碰到吵起來。
我換了身衣服,打算去一下“棠威”,最近事情多,我除了定期過去查賬以外,基本都是交給管理團隊打理。
公司的進賬威廉夫人讓我半年或者一年上交一次,所以從公司成立到現在,進賬的金額全部在我這裡,我打算這個月月底全數打給威廉夫人。
開門前,我特地透過貓眼向外掃了一眼,確定陸晉南不在之後,我纔開了門。
他真的走了,只剩下了一地的菸頭。
我揚了揚眉,心裡劃過一陣莫名的淒涼感,一瞬間而已,像是丟了魂兒一樣,整個人都變得心不在焉。
我心事重重走下樓,當我走到公寓停車場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某個男人依靠在我車旁,他身上還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整個人看起來有那麼一絲的狼狽,頭髮凌亂,臉色很憔悴,好像一夜未睡?
我將心底的情緒掩飾掉,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我像是沒有看到陸晉南一樣,拉開車門,正想坐上去時,陸晉南一把握住我的手,因爲礙於我懷着孕,他並不敢太過用力,舉動也不敢過大,只是輕輕拉着我,他問:“過來這裡住,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他的聲音,帶着疲倦,雖然是問句,但卻聽不出任何的責怪,反而有那麼一絲他內心裡表現出的無奈。
我淡淡地冷笑道:“陸晉南,你去哪裡都不需要跟我說,我爲什麼要跟你說?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準備分開了,你又何必來這裡給自己添堵呢?”
我掙了掙,眼神犀利的盯着他:“放開我。”
我的聲音還算平緩,陸晉南緊緊抿着薄脣,他好半響才生硬的開口道:“你就非分不可?”
“不然你以爲我是在跟你過家家鬧着玩?”我冷笑一聲,陸晉南一時間沉默了,我從他手裡抽開,直接坐上車了,沒有給陸晉南任何機會,我踩下油門,開着車離開了。
透過後視鏡,我看到陸晉南還保持原來的站姿站在原地,不知爲何,這樣的他,我竟然還是第一次見,他渾身的氣息都散發着那麼一絲絲的頹廢。
我收回目光,深深吸了口氣,加快速度開去了車模公司。
到了公司,我將財務的賬目過了一遍,又把公司目前的項目瞭解了一邊,然後與威廉夫人視頻通話聊了一會兒,其實我是有事求她,但我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說?
威廉夫人對我不薄了,如果我現在開口找人家借錢,又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而且更爲重要的是,我還說不出借這筆錢的理由。
我很煩,腦子裡就如同一團漿糊,想不出任何可靠的辦法。
三天時間,一眨眼就過了,當初我答應的太過爽快,現在想想,我真的想的太簡單了。
我在中午之前離開的公司,從公司出來,就看到陸晉南站在他車旁,雙手環抱胸前,一副等人的架勢。
他的車子停在最起眼明顯的地方,加上天生的好皮囊,我想要看不到都難。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朝自己的車子走去,陸晉南看到我出來,他邁着修長的步伐朝我走來,他不緊不慢的走到我面前,溫和的眉目一動不動,暗啞低沉道:“現在是要把我當做透明?”
我不說話。
“關於薛姍姍的事情,你連一個解釋的解釋的機會也不打算給我?”
他的話,讓我微微眯了眯眸,迎上他深邃的眼睛,我勾起脣畔,露出隱隱的笑意,我說:“解釋是留給還有機會的人,而我認爲,你連機會都沒有了,又何必浪費口水解釋呢?”
“好,我不解釋,但你無法否認我們目前還是夫妻關係,所以身爲丈夫,我有權利帶你回去,至少我有權利向你索要一個丈夫應得的義務。”
“陸晉南,你是不是找不到女人了?所以只能惦記我這個孕婦?我說的話還不過敏吧嗎?還是你真的想睡我?可是怎麼辦呢?我懷孕六七個月,我是有權利拒絕的,不如我給你一個好建議,你可以去找你心上人,我想她應該很樂意。”我雖然帶着笑意再說,但眼睛裡淨是隱藏不住的嘲笑,
我的話,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直接襲入陸晉南的喉嚨,他低着頭看着我,一雙眼睛裝滿了像是情深的東西,但我在下一秒就打消了這樣的想法,我想,我一定傻了,陸晉南對我,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啊?
我看這個年輕帥氣的臉,雖然處處彰顯着沉穩,但在我看來,這個男人城府頗深。
我已經邁出了遠離的第一步,那麼自然是不會再回頭了。
陸晉南定定地看着我,他嚴肅而認真的開了車:“林棠,就算你是孕婦,我也是隻想睡你。”
我白了他一眼,想要上車,他卻擋住我的去路:“我送你回去,你自己開車,我不放心。”
“我有手有腳,爲什麼要你送,反倒是陳冰瑩,我認爲她更需要你。”我發現,我三兩句話都離不開陳冰瑩,我不知道是在拿她嗆陸晉南,還是在嗆自己?
但陸晉南明顯沒什麼明顯的情緒,他語重心長地說:“林棠,你不許我送,我安排宋巖送你,以後出門,不許自己開車,你想住在公寓,我也有由着你,但你必須接聽我的電話,否則我寧願你恨我,也會採取必要的手段。”
陸晉南說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當着我的面兒打給了宋巖,我們就這樣僵持着,直到宋巖趕了過來,開車我的車子,將我往公寓送回。
一路上,我都保持安靜,直到車子快到公寓之後,我才忍不住開口問了句:“宋巖,陸晉南昨晚一直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