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南,我們離婚吧!
話說出口,我整個人都震住了,雖然沒有經過大腦就說出來了,但這確實是我心裡此刻的想法。
我承認自己有些衝動,我也知道如果陸晉南答應了,那麼我便無法跟陳先生交代,但我想由着自己的心做一次選擇。
就當我忘恩負義吧。
再來美國之前,我就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當時被我打消了這樣的想法,我告訴自己,我沒有提離婚的資格,這場婚姻什麼時候結束由陳先生說了算,但更是掌握在陸晉南手裡。
如果他開口提,那麼我便沒有拒絕的權利,如果他不提,我便只能一直繼續下去。
只是,今天的事情,讓我覺得自己在婚姻中猶如一個玩偶一般,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我無法拒絕他給予的,無論是好是壞,我都只能被逼接受。
我真的覺得累了,這段沒有感情,只有交易的婚姻,讓我覺得身心疲憊。
我的話說完,陸晉南微微眯了眯眼眸,他咀嚼般的重複了這兩個字:“離婚?”陸晉南眼角上揚,他帶着淺淺地笑意:“你想離婚?”
“可以麼?”我望着他,聲音沙啞道。
陸晉南嗤笑一聲:“林棠,你當我是什麼人?你想結便結,想離就要離,你以爲這場婚姻是你說了算嗎?”陸晉南突然伸手掐住我的下顎,他聲音淡然,目光凝着我。
我抿了抿脣,臉上露出笑容,我說:“我知道我說了不算。”
“既然知道,那就立刻收回你的話。”
“陸晉南,你不知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麼?”我想要低下腦袋,但他用力擡着不許我低下,我只能看着他,聲音不緩不慢地繼續道:“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收得回來,就像這條項鍊,斷了就是斷了,就算想辦法接上,也有痕跡的。”
我垂眸看向茶几上的項鍊,陸晉南鬆開我,將項鍊隨手抓在手裡,他舉在我眼前,他冷聲道:“因爲一條項鍊,你就要離婚?林棠,你是在試探自己在我心裡的重要度還是在跟我耍小孩子脾氣?”
我怔了怔,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口了,我輕笑一聲:“陸晉南,在你心裡,我就是那麼無理取鬧的人?”
我的話令陸晉南緊皺眉頭,他眉宇間醞釀出來了湛湛的寒涼之意,他道:“短短半天時間,就能讓你提出離婚,理由是什麼?”
我譏諷一笑,淡淡地說:“沒有理由,只是想離。”
“沒有理由?你認爲我會信?”陸晉南猛然站起身,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居高臨下地瞪着我:“是傅遠東指使你的?”
“不是。”我擡眸看着他:“陸晉南,這是我們的事情,不要拉扯無關緊要的人進來。”
“既然不是,那麼你又爲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房間?”他低下頭,盯着我的臉,低沉的聲音透露着滿滿的不悅:“你以爲傅遠東喜歡你?”
“陸晉南,我們之間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個交易,你跟我結婚,難道不是在等人麼?現在你要等的人回來了,那麼我也該離開了,難道你打算一直隱瞞?”陸晉南的話,讓我有些無奈,到了這一刻,他還在認爲我們之間是因爲傅遠東?
此刻,我空茫而煩亂,我所有的心緒都只想得到一個結果。
“林棠,你又知道什麼?”陸晉南冷笑一聲,他凝視着我,他的聲音彷彿都能凍成了冰,他說:“就算是交易,結束也由不得你來定,林棠,我告訴你,在我沒有開口說結束之前,離婚兩個字,我奉勸你立刻打消。”
他的言語,全都是兇狠猛厲的警告,他在告訴我,在他沒有開口之前,我想都別想離婚。
我無力地看着他,良久後纔開口笑道:“陸晉南,你不肯離婚,總得有個原因吧?”
他不說話。
我反問道:“陸晉南,你就這麼喜歡我?喜歡到我穿着浴袍在別的男人房間也可以容忍不理會?”
陸晉南突然彎腰湊過來,他面無表情道:“無論你怎麼想都可以,但離婚這兩個字,不要再讓我聽到從你嘴裡說出來。”
說完,他凝視着我,幾秒後站直身,一張俊臉竟是冷意:“明早回國,時間很晚了,不許在離開房間。”
陸晉南的話說完,他已經轉身朝門口走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呆呆地坐着一動不動,空氣中還留有陸晉南的味道,只是,我的心亂入麻。
我在沙發上坐了一夜,一直到天泛白,我才靠在沙發睡着了。
再次醒來,是宋巖過來敲門吵醒我的。
打開門後,看到宋巖面無表情的站在外面,他聲音冷淡:“少奶奶,準備用早餐,出發機場。”
我擰着眉,看了看幾眼宋巖,我忍不住問:“宋巖,你怎麼了?”
“沒事。”宋巖冷冰冰的語氣,比起以往,就好似我得罪他了一樣。
我抿着脣,告訴他:“我收拾好東西就下去。”
宋巖點了點頭,然後便注視着我,他半響後開口道:“少奶奶,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少奶奶,就算是塊冰,也應該捂熱了吧?”宋巖的話,讓我頓時怔住,我定定地看着他,我說:“宋巖,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少奶奶,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有感而發。”宋巖低下頭不再看我:“陸總在餐廳等您。”
“好。”
我轉身回房收拾好東西,宋巖替我拿着進了電梯,我們也沒再說話,只是宋巖說的話,一直在我腦海揮之不去,他是在指我麼?
當電梯到達二樓餐廳時,我走出電梯後,面帶微笑地對宋巖說了句:“宋巖,冰塊捂不熱,會融化掉。”
宋巖注視着我,我已經朝餐廳走去了。
陸晉南與薛姍姍正在用餐,見我來,薛姍姍招了招手:“林秘書早上好。”
“薛小姐早上好。”我也淡淡地應了聲,然後在他們對面的位子坐下,餘光看了一眼陸晉南,只見他也同樣看着我,眼神極深,彷彿染了墨,漆黑一片。
我連忙別過眼睛不再看他,然後低頭開始吃早餐。
薛姍姍突然問:“林秘書昨晚沒睡好?”
“很好。”我知道我有黑眼圈,用粉底都蓋不住,可以跟國寶pk了,但我還是嘴硬,我並不想讓陸晉南知道我沒睡好。
快速吃過早餐後,我們離開酒店趕去機場。
車裡,我透過後視鏡注意到陸晉南一直閉着眼,他眉心緊緊皺着,薛姍姍時不時會跟他說話,但陸晉南基本很少理會,就算迴應也只是一兩個字。
到機場後,宋巖遞給陸晉南一杯水,還有幾顆藥,陸晉南看了我一眼,接過藥送進嘴裡,連水都沒喝。
薛姍姍問他怎麼了,他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登機後,我與陸晉南相鄰而坐,薛姍姍與宋巖坐在一塊,她開口對我說:“林秘書,我們可以換一個位子嗎?”
“可以。”我淡淡的道。
說完,我站起身想要與薛姍姍換位,手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坐下。”陸晉南深黑的眼眸盯着我,他語氣冷漠:“姍姍,飛機準備起飛,不要亂動。”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與薛姍姍相視一眼,她臉色有些僵硬,但還是坐回自己的位子沒再說什麼,我也重新做好,只聽到身旁的男人不冷不熱的說了聲:“你還真是大方。”
我側目看向他,他已經閉上眼睛了。
從洛杉磯到江城,十幾個小時,我都與這個男人坐在一塊,算起來,這應該是除了晚上睡覺以外,我們兩個相處最多的一次。
只是,我們沒有與對方說話,一直很安靜,陸晉南大多時間都是閉着眼睛。
中途用餐,陸晉南沒吃,宋巖讓空姐拿了兩顆藥給他,跟在機場時一樣,他連水都沒喝一口。
他不舒服麼?
我忍不住開口輕聲問:“陸晉南,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沒有理會我,我便不再多問。
飛機降落在江城機場,時間已經是凌晨了,我們先將薛姍姍送回公寓,然後纔回別墅,只是,車子到了別墅門口,陸晉南卻沒有下車,宋巖替我將行李拿回別墅,然後開車離去。
因爲昨晚沒睡好,加上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我疲倦的很,簡單洗漱後便睡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通電話打來,將我從睡夢中吵醒,我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聲音:“少奶奶,陸總住院了,請您準備一些陸總的洗漱用品送來醫院。”
ps:緊趕慢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