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心裡蠻不爽的,秦朗也沒有多說什麼了。
他理解媽媽的心思,他知道她也是爲了雲水漾好。
不管黃瑜怎麼說,反正他是不相信靳祈言會喜歡雲水漾,他也不相信他會對她好。
雲水漾會不會喜歡靳祈言,她會不會嫁給他,秦朗不敢保證。
莫名的,他心裡覺得堵!
秦朗希望雲水漾在選擇上能理智一點,不要因爲孩子而妥協,甚至是委屈自己去遷就靳祈言。
“靳老夫人,我能問一下你把孩子藏去哪裡了嗎?我能不能也見一見孩子?我也想確定他們的安全。”
“秦先生,我不能告訴你地點。不是我信不過你,是這裡人多複雜,我擔心會不小心泄漏出去。我可以帶你們去見孩子,我現在就可以安排。你們放心,我是不會傷害孩子的,我也很喜歡他們。對了,會不會耽誤秦先生的航班?”
“不耽誤,還有時間。”
“好,我們現在就去。”
黃瑜打了電話,然後,他們三個一起上了萬豪酒店的天台。
大概十分鐘後,天台停着一輛直升飛機。
“你們都放心,坐飛機要安全很多,不容易被人發現行蹤。萬豪酒店是華宇集團的產業之一,安保還是可以信得過的。”
楚天嵐和秦朗都坐上了直升飛機,他們沒有太多的言語,他們都很擔心雲水漾的情況。
作爲媽媽,楚天嵐當然是希望女兒可以幸福。
倘若她和靳祈言能修成正果,她不會反對的。
那對可愛的孩子,真的很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靳老夫人的話也蠻對,即便是外人再好,給予孩子的也不及爸爸媽媽的陪伴。
……
楚天嵐的表態,黃瑜很滿意,同時,她也少了很多顧慮。
只要祈言慢慢喜歡上了雲水漾,會有她所希望的那一天出現的。
她相信他們兩個不會緣淺的,或許,水漾那個丫頭會教會祈言什麼是愛!
實際上,坐在直升飛機裡的三個人都有各自的心思,都有各自的打算。
秦朗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他絕對不讓靳祈言傷害雲水漾,他會一直守護她的。
只要雲水漾同意,他會傾盡他所能帶她和孩子離開申城。
他會和靳家對抗到底!
~~~~~~
紅糖姜水挺有效的,雲水漾喝下之後,第二天早上醒來,她沒有那麼難受了。
靳祈言也沒有出爾反而,一整晚,他抱着雲水漾入眠,他真的沒有半點越軌。
不曉得是不是他們多蓋了一張被子,還是因爲兩人相擁而眠,昨晚出奇的溫暖,他們都是一覺睡到自然醒的!
吃過中午飯,雲水漾沒有休息,她和靳祈言出門了,她真的想找工作。
身上的錢不多了,肯定撐不了幾天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們沒有證件,也聽不懂韓文,工作真的不好找。
雲水漾和靳祈言轉了一圈了,最後,他們兩個人站在一間關上門的酒吧門口盯着招聘啓示。
“不如晚上來碰碰運氣吧,就在夜場推銷啤酒,這是最簡單的賺錢方法了。”
想都沒想,靳祈言回絕了雲水漾的提議。
“不行!你一個女人在夜場賣酒,多危險呀!你不舒服,還是好好呆在旅店休息吧,賺錢的事我來想。”
“靳祈言,你以爲這裡是申城嗎?我們聽不懂韓文,證件也沒有,正經的工作誰要請我們?別當自己是總裁,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沒有人鳥你,甚至,你還要忍受別人的白眼。”
“我現在還有總裁的架子嗎?我現在不像一個普通男人嗎?我說不準去夜場工作就是不準,走了啦!”
不管雲水漾願不願意,靳祈言都把她拉走了。
……
在街上亂逛,突然,雲水漾看到有人派傳單。
她上去要了一張,然後拿出老闆娘給的口袋書對着傳單上的字樣琢磨着傳單上的內容。
“靳祈言,這家傳媒公司好像在招聘模特兒,你身材好,不如去試試吧。我也去試試,說不定我們都可以選上。”
靳祈言蹙着眉頭,突然,他搶過雲水漾手中的傳單,一聲不吭,丟進了垃圾桶裡。
“雲水漾,你傻了?這些傳單你也信?被人家騙,你也不清楚,肯定逃不掉的!走吧,我們回小旅館休息。相信我,我是不會讓你再吃苦的,我也不會讓你捱餓的。”
“說得倒是輕鬆,靳祈言,你能做什麼?不如,你去找個工地看看有沒有需要搬磚的,或者是哪裡的大街需要清潔工,你去試試。”
“別小看我,怎麼說我也是世界五百強企業的總裁,我的智商沒問題。你等着瞧,沒有我想不到的辦法。”
噗哧……雲水漾笑了笑,鄙夷道:“等你養我?我覺得還不如找找看這附近有沒有地下賭場什麼的,我們去碰一下運氣。”
“不許去賭,那裡太亂了,危險!”
“按你這麼說,早在五年前,你兒子女兒早就沒了。”
“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我懷孕的時候,我去了拉斯維加斯的賭場呆了一天*。我當時身上僅有2000美元了,恐怕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我當時在想,若是讓我賭贏了,我就把他們生下來,要是輸了,只能跟他們說抱歉了。
沒想到我身上僅有的2000美元竟然讓我贏了20萬美元,我當時真的是樂死了!現在想想,我當時的幸運可能是秦朗給我的。之後,我去買股票也贏了,足夠我養孩子,給他們不錯的生活環境。”
剎那間,靳祈言沒好氣地瞪着雲水漾,“你竟然帶着他們去賭錢,胎教很重要的!”
“你以爲我是你靳祈言麼,衣食無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時那個環境,被藍心洛逼着低價賣了正東,那些錢都不夠還銀行,都不夠填補虧損。我把雲家的房子也賣了,車也賣了,纔夠填那一大筆鉅款。
我沒去找過你嗎?是你不幫我的!我去了羅馬,然後去了美國,交了學費,哪裡還有錢啊?單是打工賺錢,肯定養不起兩個孩子,所以,我只能走捷徑投資。再說了,我怎麼知道他們是你的孩子。”
“回到申城,你把欠秦朗的都還給他。這些年,你撿了多少便宜錢,你報個數給我,那筆錢我還。”
雲水漾沒有出聲,她定定望着靳祈言。
瞧他一臉的認真,她不禁開口問了,“你……這裡真的沒有問題嗎?PTSD……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水漾指了指自己的腦門,靳祈言瞪着她可幽怨了。
“你覺得我腦子有問題嗎?以前去賭,是迫不得已,現在又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以前是你一個人,現在你還有我。”
“我哪知道你腦子有沒有問題,我跟你又不是很熟。我聽溫良裕說過,你媽媽……她……”
“我媽是自殺死的,我親眼看到她割手碗。她割得好深,我親眼看到那些鮮血從她的手流了出來,止都止不住似的。我當時是睡得迷迷糊糊醒的,我從隔壁房間去找媽媽,一切都還沒反應過來。
我當時的反應是愣了一會兒,然後很大聲尖叫。把傭人和奶奶都引來了,她們叫了醫生來搶救,我媽都救不活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像一個自閉的小孩。
除了安靜,就是暴躁,只會尖叫。別人摸我,我會很敏感,我會去咬人自衛。我看過不少心理醫生,他們說我是創傷壓力後遺症,我媽的死給我的打擊太大了。在我媽死之前,我偷偷聽到她和我爸吵了一架,吵得很兇,我媽哭得很傷心。
在我爸媽吵架之前,我還見到過吳香雪帶着靳祈昊去我們家。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還有一個很像我的小孩,他也是我爸的兒子。我媽的痛苦,我很清楚。從那時起,我沒再看到她笑過。
我那樣的狀態持續了三年,所以,別人都覺得我是神經病。其實,是我不願意走出傷痛的記憶,是我把自己封閉起來的,是我覺得是我爸和那個女人,那個孩子,欠我媽的,我心裡有恨!
直到有一天,一個失去了父母,比我還可憐的小女孩走進我的生活裡,我才意識到我並不是最可憐的那個人。比起恨,還有很多美好的生活等着我。或者吧,我想通了,我要以另一種方式報復欠我媽的人。所以,我走出了那個孤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