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薛的你什麼意思?”陳瀚東之前一忍再忍,是因爲他承認自己犯錯了,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可是如果他想動餘式微,他絕對不能忍。
“爲了防止機密泄露,我們必須把她帶走,當然,如果調查發現她沒有任何問題,我們自然也會放她回來的。”薛曜丞難得多了一分解釋的耐心。
“她什麼也不知道,在你來之前她一直都是昏迷不醒的,能知道什麼機密,薛曜丞,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陳瀚東起身,和薛曜丞對視着,銳利的眼神格外的駭人。
兩人之間彷彿有電流在竄動,空氣中隱隱散發着危險的味道。
餘式微扯了扯陳瀚東的手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快告訴我吧。”
陳瀚東握住她的手,冷峻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沒事,真的,相信我,我會解決的。”
薛曜丞發現了,陳瀚東對待餘式微的態度非常的特別,好像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會聽進去。
想到這兒他轉過頭對餘式微說到:“這位小姐,我們是經濟犯罪調查科的,我們發現陳瀚東和國際洗錢犯楊寂染有着親密接觸,正要帶他回去接受調查。”
“什麼?”這個消息對餘式微來講實在太具有衝擊性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洗錢?這怎麼可能呢?他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她已經不記得了之前的事,但是她相信陳瀚東絕對不是那種會參與洗錢的人,他是個正直的善良的男人。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的雙手牢牢的抓着陳瀚東手,她下意識的想要保護他。
“是不是誤會調查一下就知道了。”薛曜丞自顧自的回答着。
事情都被說了出來,陳瀚東想要隱瞞也隱瞞不下去了,他坐下,握着餘式微的手說到:“相信我,我沒有。”
餘式微用力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相信你不會的。”
這原本是多麼美好的畫面,薛曜丞卻又不識趣的開始插話:“除了陳瀚東,小姐你也要和我們走一趟,一起接受調查。”
“姓薛的你沒聽懂我的話是吧?我說了這事和她沒有關係,她完全不知道。”陳瀚東轉頭冷冷的看着薛曜丞,語氣也是格外的冰冷。
薛曜丞卻已經掌握到了他的軟肋,他根本不正面和陳瀚東衝突上,而是問餘式微:“這位小姐肯定是非常願意配合我們的。”
“啊?”餘式微一臉驚疑。
“薛曜丞!”陳瀚東暴走了,嚯的一下起身就想把他給扔出去。
餘式微卻攔住了他,說到:“別急,去就去吧,只要能證明我確實不知情,他們肯定就會放了我的。”
“小微,你不明白。”這裡面的事情太複雜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事。
他被抓,倒下的不僅僅是他,還有陳家,他父親馬上就要退下來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等着這個機會想要把他們陳家拉下馬,他們自保都成問題,更沒精力去照顧餘式微了。
他怕護
不了她的周全。
餘式微卻低下了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咬脣說到:“我……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她也擔心陳瀚東的情況,這個時候如果她陪着他也許會好一點,再說自己的確什麼都不知道,她相信薛曜丞他們應該不會冤枉好人的。
餘式微都這麼說了,陳瀚東怎麼忍心拒絕,他盯着她看了許久,最終卻只能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真是個傻丫頭。”
他又看向薛曜丞,低聲說到:“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你想怎麼整我都行,但是如果你敢傷害她一分一毫,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薛曜丞神色沒變:“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沒有看你不順眼,我只是看所有的罪犯不順眼,當然,如果你們是清白的,我也絕對不會冤枉你們。”
陳瀚東哼了一聲:“最好如此。”
於是,在場的四個人都被帶走了,本來應該分開押送以免他們互相串供的,但是陳瀚東堅持要和餘式微一起,薛曜丞無法只得同意了,然後自己親自負責看守,不讓他們和外界有什麼聯繫。
陳瀚東想了一下,然後說到:“小微,你肯定是沒事的,出來之後不要在外面待着,立刻回家找爸媽,他們會照顧你的,知道了嗎?”
現如今,他能指望的也只有家人了,至於朋友,還是不要牽連的好。
說起陳瀚東的爸媽,餘式微又想起她剛醒來的那幾天,陳瀚東帶着她去看過一次,陳司令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一直板着臉,她的心嚇得砰砰跳,而陳夫人,好像非常非常討厭她,一直拿眼睛斜她。
想到要和這樣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她的心裡更沒底了,但是她不想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於是點了點頭,說:“好。”
“你們兩個,別靠那麼近。”薛曜丞卻極其煞風景的說到。
陳瀚東直接無視他。
薛曜丞倒並不怎麼覺得尷尬,過了一會兒又拿出一個黑色的眼罩遞給陳瀚東:“幫這位小姐戴上。”
陳瀚東知道,這是爲了保密,他不能反對。
他低頭看向餘式微,柔聲說到:“別怕,我就在你身邊。”
餘式微點了點頭,乖乖的讓陳瀚東幫她戴上,期間一直緊緊的抓着陳瀚東的手,一刻也不敢鬆開。
可是到了之後,他們還是必須分開了,因爲要隔離審訊。
陳瀚東的級別高,宋仕章和薛曜丞無權審理他,陸戰柯不在,王飛嘯沒來,於是他們決定先審其他三個女人。第一個接受審訊的是餘式微。
薛曜丞她是見過的,此人嘴角雖然常常掛着笑意,但是眼神卻冰冷無溫度,十分的不好惹。
而宋仕章雖然面無笑意,但長了一張忠厚老實的臉,反倒讓人討厭不起來。
薛曜丞問:“姓名。”
“餘式微。”
“餘式微?”嘴裡唸叨了一下這個名字,薛曜丞又擡頭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她,隨後輕笑了一聲,“這名字似乎不太好,
難怪你要遭此橫禍了。”
餘式微低下頭,小聲說了一句:“我覺得挺好。”
薛曜丞被噎了一下:“年紀,職業,和陳瀚東楊寂染是怎麼認識的,都幫他們做過什麼,同謀還是從犯?”
“我今年二十,是A大心理學院的學生,陳瀚東是我的……丈夫。”她微微有些臉紅,咬了一下脣又說到:“你們說的楊寂染我並不認識,今天也是第一次見。”
“那陳瀚東有沒有讓你做過什麼,或者跟你提起過什麼?他金錢上的交易和流動你知道不知道。”
雖然薛曜丞問的很委婉,可是餘式微還是察覺到了什麼,他在誘導她說出不利於陳瀚東的話。
她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說到:“沒有。他沒有和我說過任何事,我也相信他沒有做過什麼洗錢的壞事。”
“那楊寂染呢?她說你們之前在病房裡單獨待了很久。”
餘式微眨了眨眼:“我之前因爲貧血暈倒了,病房裡有沒有其他人我並不清楚。”
此時餘式微的詳細資料也被送來了,和她說的基本吻合,也沒有發現什麼不良交易,但引起薛曜丞注意的是,她竟然失憶過,而且就是在楊寂染來A市不久前的事,難道這裡面存在着什麼特有的聯繫?
他看了一眼餘式微,隨後問到:“你失憶過,知不知道是爲什麼?”
餘式微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們說是因爲生病。”
“他們?是誰?”
“我媽媽和陳瀚東。”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在騙你的?”薛曜丞眯眼看她。
“這個……”餘式微猶豫了一下,腦海中不禁想起媽媽之前的欲言又止,還有陳瀚東痛苦糾結的表情,她心裡有些動搖了,手指不安的揉着衣角。
薛曜丞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動搖,立刻又追問到:“他們騙了你是不是?他們一定是有什麼事瞞着你是不是?你想一想,有沒有可能是你發現了他們的秘密,然後,你就被洗腦了?”
隨着薛曜丞的話,餘式微的臉一點一點的白了下去,呼吸也變得慢慢急促起來,雖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可是餘式微的心底卻響起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一直在說,不是那樣的,陳瀚東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那麼做,絕對不會。想到這兒她有些激動的說到:“不可能,瀚東他不會這麼對我。”
薛曜丞趁勢追問:“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知道他有沒有騙你。”
“我……”餘式微被問住。
薛曜丞窮追不捨:“是不是你想隱瞞什麼,我勸你還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對他好,對你自己也好。”
“我相信他!”餘式微猛然擡頭,直直的看向薛曜丞,沒有絲毫的迴避。
“我相信他不會騙我,相信他是個好人。”餘式微又重複了一遍,黑白分明的眼中是滿滿的信任,再看不見一絲懷疑與動搖。
薛曜丞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問到:“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