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盡天良

這日,石青城西市出了件稀奇事。

聽說西市街頭來了個賣藝得漢子,精通馴獸之法,竟然養了只通靈得神犬。

說來也是奇了,這神犬不光會模仿人得動作,明瞭人言。更是能吐出一二句簡單得人話!這可驚呆了城中百姓。

此事一處可謂是將石青城裡鬧得沸沸揚揚,對那神犬也是吹得神乎其神。

墨承得知此事後,也是頗爲好奇,於是便帶着幾個下屬過去一探究竟。

剛入西市,便被眼前聚衆得百姓嚇了一跳,那可謂是裡三層外三層得,人頭攢動。時不時從最裡面傳出一衆喝彩叫好聲,勾得墨承心中直癢癢。不用問,墨承便知曉,裡面定是藝人與那隻神犬了。

墨承心癢難耐,不過的許多,扒開人羣便向裡鑽去,被扒開之人先是一臉怒氣,一見是墨家大少爺,連忙作揖趕緊讓開。

費下九牛二虎之力,墨承終於是湊上跟前,放眼一瞅,呵,還真是靈犬!

只見那神犬雖是四肢爬行,但卻生得和人一般得鼻子、嘴巴,身上一身狗毛,每逢有人打賞,還會伴狗叫說兩聲謝謝,神異無比。

墨承看的過癮,也不吝嗇,掏出大錠銀兩扔給那賣藝得漢子,算作打賞。

那漢子本都打算收攤了,看見這位少爺出手闊綽,心中一喜,便又表演了一會兒,直到天色漸暗,才向周遭百姓作着揖轉了一圈,嘴上掛着對不住了得歉意口吻,開始收攤。

見此,圍觀衆人皆是漸漸散去,墨承趕忙上前問道“賣藝得,你叫什麼,打哪兒來得啊?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那漢子一看問話得是墨承,連忙作揖道“回這位少爺,小人名王富,是齊州南鄰城石縣王家村人士,因躲災跑來的。”

墨承一聽不疑有他,緊接着就道出此行目的,說到“嘖嘖,不知這狗是你自己養成得,還是它自個兒天生便就如此,真是靈氣兒十足啊,不知王老闆可否割愛與我啊,放心,少不了你得銀子。”

王富一聽,原來是墨承看上自己這條狗了,咧開嘴露出一嘴得大黃牙笑道“少爺有眼光,這狗天生就是如此,後面稍稍訓練一番,便成了這番模樣,不過還請少爺理解,這狗與我走南闖北許多年了,從齊州一路逃荒而來我都不捨得賣了它。還請少爺多多擔待。”

墨承一聽,雖然有些遺憾,但也並沒強求什麼,說了句是在下唐突了就準備告辭離去。

那王富見墨承出手闊綽,又衣着華麗,知曉墨承是個富貴人家子弟,還想多巴結巴結墨承,於是賣弄道“且慢,且慢,這位少爺,雖然我這狗不能賣,不過小人家中祖傳了些醫術,能治不少疑難雜症,家中若是有人不適,少爺儘管來找小人。我就住在這西市中,這裡隨便一個商戶都知曉在下所在。”

墨承聞言駐足打量了下那漢子上下,只見這王富穿着一破草鞋,身上套着羊皮小襖,麻布褲子剛到腳踝,一臉褶子完全和那醫生搭不上邊。便調笑道“那你說說,你都能治什麼病”

王富連忙回答墨承道“這位少爺,那多了去了,氣疾、咳嗽、頭昏眼花。明目助聽!安神催眠、強身健體也是小兒科。”

“你能治療那咳嗽氣疾?”墨承記起父親一激動便咳嗽不止,前幾年還好,只有情緒激動時才這樣。這兩年經常夜裡也斷斷續續傳出咳嗽聲,便趕緊問那王富。

我富一聽,頓時面露喜色說到“當然能啦,別的不說,氣疾、咳嗽可謂是藥到病除啊”其實別的他也不敢保證,但治療咳嗽氣疾,他還是十分有把握得,畢竟自己多年得氣疾便是此藥醫好,王富當然確定。

墨承一聽便要拉王富去他家裡爲他父親看病,王富卻推脫自己得藥箱沒帶說是準備一下,明天在去幫墨承父親看病,墨承也覺得自己孟浪了也沒在強求。

約好了明天見面,兩人便各自離去。回到院子中,墨承連忙把自己所見所聞告訴了屠寧。屠寧一聽頓時呆若木雞,半天沒回過神來。墨承看師傅剛開始似乎愣在了那,突然身體開始不斷得顫抖,連忙上前查看師傅情況。

被墨承搖晃了兩下,屠寧才緩緩回過神來,轉過頭來,眼眶空洞洞對着墨承。語氣幽幽得說到“墨承啊,其實在跑商之前,師傅怎流落街頭,做過那乞丐度日”

不等墨承詢問,繼續道“也是那幾年得行乞生涯,讓師傅見識過真正的人間煉獄啊。”

屠寧似乎陷入回憶,悠悠說到“那些年,爲師身體健全,靠那殮屍、雜活爲活。尤記得有年冬日,活計及少,我與同樣幾個苦難得人兒在哪破廟中忍飢挨餓。當時廟中加上我有三人,有一人實在受不了肚中飢餓,便跑了出去。沒過多久,便帶回來個兩三歲得幼童。當時同伴們還在調侃了他幾句,說連自己都養不活,還多帶一張嘴回來。那人確實不服氣說城中來了對夫婦,沒有子嗣,高價收養個孩童,作爲兒女撫養,我將這小子帶回來,賣於那對夫婦,不光我能活,這小子也能活。”

看着認真傾聽得墨承,屠寧嚥了咽口水繼續道“隨後很順利,那對夫婦要了那幼童,我們也拿了錢吃了頓飽餐。兩天之後,閒來無事,我們仨準備去看看那幼童過的如何了,於是夜裡便偷偷得跑到他們院外準備趴在院牆上看看。結果那對夫婦趁着天黑,抱着孩子匆匆往那城外走去。當時我們幾個感覺奇怪便跟上去看看。結果看到驚駭欲絕得一幕!”

說到着屠寧似乎被回憶嚇到,渾身戰慄,片刻後迴轉過來後繼續道“以前聽那些老乞丐說過一種造畜之法,是將那三歲以下得孩童用石灰將身上得皮燒爛掉,再用開水煮過得狗皮蓋上去,這狗皮真就和膏藥一般扯都扯不下來,這種方法十不存一,就算成功,往往孩子也活不過兩年!本來我以爲是句玩笑話,這世上哪有這般惡毒的人?誰知那天.......哎”說到此處不在多言。

不過已然意有所指,只見墨承噌得彈起身來,一臉驚駭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