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之後,朱明復又召開了大都督府軍事會議,主要是確定新一輪的人事安排,從此以後每年春季開“兩會”就成了慣例,王真一直奇怪朱明復爲什麼一定要在公文中使用“兩會”這個奇怪的詞。
會後,陳至德調任錦衣衛指揮使,去貫徹朱明復重整錦衣衛的意圖,畢竟錦衣衛是老牌的特務機構,有它不可比擬的優勢。
這樣的話朱明復已經有了三個特務機構了,最正規的是錦衣衛,最隱秘的是東廠,還有一個收集軍事情報的軍事調查局,這還沒算上圓社社會調查所這個半特務機構。
萬歲軍王倫衛則由新人戚繼光擔任指揮使,金勝淮繼續擔任撫軍使。
原來的指揮使裘明德,由於在“倒徐”中梅殷一樣心神受了創傷,朱明復就把他調爲新設立的紫金山軍事學校校長,這個軍校下轄一個軍事技術局,負責研究新技術。
既然是穿越總不能太免俗,不搞出點新發明簡直不能算合格的穿越,不過朱明復是個理科盲,他的數理化水平還停留在初中階段,他只能寄希望於聰明的古人,讓他們自己研究去吧,有成果了老子發獎金就是了。
不是說良好的制度勝過牛叉的個人嘛!
軍事上,朱明復也做出了相應調整。
王倫衛計劃擴編至兩萬人,並派五千人駐守在皇城周圍,代替錦衣衛成爲皇帝的扈從部隊,錦衣衛從此成爲一個單純的特務機構。
梅家軍五萬人回到淮安駐防,其餘五萬人編入禁軍,朱明復嫌“禁軍”這名字說起來拗口,就隆重將其改名爲“大明皇家近衛軍”。
有好名字纔有好運氣嘛!
當時在京城的部隊共有三十萬人,朱明複選出其中精壯組成了二十個衛,爲了便於統計,每個衛編制皆爲一萬人,衛的名字也改成了好記的數字命名法,即近衛軍第一衛、近衛軍第二衛,一直到第二十衛,王倫衛特准保留原名,但其正式名稱則爲“皇家近衛軍第一衛”,其餘挑剩下的十萬人則被派至各軍鎮駐防。
爲了彌補去年北征蒙古、南征越南以及徐輝祖西征造成的軍費虧空,朱明復開始賣地殖民,他把在越南、蒙古沒收的大批豪強土地賣給了國內商人,這地土地價格比國內便宜,還免兩年稅,接手的人主要是明教和崇友堂的人,普通商人哪敢到這些地方去啊。
至於商人們是去耕種、養殖、開礦,或者搞野營探險,朱明復不管,你愛幹什麼幹什麼去,朱明復不僅賺了大把銀子,還創造了海量就業機會,特別是加強了對這些地方的控制。
這就是徐輝祖《西域墾殖要略》所講開疆拓土的三部曲“移民、經濟控制、文化統治”中的前兩步。
這件事情是東廠主持的,凡是有可能引起爭議和批評的事王真都會搶着去幹。
剛開始行使權力的感覺是很暢快的,就像三伏天從酷熱的室外回屋後吃了一個西瓜。
朱明復這段時間非常勤奮,根據自己的喜歡做了很多讓自己開心的事情,比如升郎舅陳至德的;去除了很多他看不順眼的東西,比如捉弄王正義。
他越幹越精神,他樂此不疲,他廢寢忘食,他沉迷其中。
朱明復陛下還忠實繼承了徐輝祖的文化政策。
他提拔了徐輝祖在文化界的親信朱友季,任命他爲國子監監正,朱友季的一飛沖天,讓其他文人十分豔羨,文人雖然清高,但對於做官卻是極熱衷的,看到皇帝力捧朱友季,紛紛買來他的著作認真研究,準備日後投皇帝之所好,做自己的大官。
朱明復早料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他提前讓錢賓印刷了幾萬本朱友季的著作,利用內幕消息狠狠大賺了一筆,那時候根本不用付版權費,但朱明復還是有點心虛,事後賞賜了朱友季五百兩。
於此配套的是他規定科舉考試不再以朱熹的註釋爲標準,只要言之成理即可,不必要求統一答案。
其他方面,朱明復還幹了很多,但都是不聲不響做的,這些主要是文化思想領域的改革,這些改革的效果要很久以後才能體現出來。
因爲人都是固步自封的,思想上的轉變是很難打,最好要偷偷摸摸來,朱明復記得這話好像是那個翰林陳峰說的,所以陳峰被提拔了做了吳江知縣,翰林做知縣被稱爲“老虎班”,一般都是暫時的,因爲他們很快就會升官。
一切還是剛剛開始,朱明復想做還有很多,目前他還不想太驚動衆人那顆笨重的心,南京不是一天建成的,慢慢來吧。
忙完了這一段,朱明復又想起了那個小鬼白子牙來了,本來以爲這小子奇貨可居的,但是三個月過去了,白子牙的倭語水平都八級了,朱棣還沒派人來聯繫贖回、換俘什麼的,朱明復後悔這三個月的伙食費都扔水裡了。
“再也不能讓你白吃白喝了,王真!快過來,你去提審一下白子牙,給朕好好嚇唬嚇唬他!”朱明復咆哮道。
白子牙,朕要讓你知道,關押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那樣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尤其不能白吃我的飯!
接到命令後,王真和手下“十虎”帶了很多刑具興沖沖得去了棲霞寺。
每遇大案必興奮,是王真的特點,他唯一的遺憾是那些刑具都是新打造的,沒有煞氣,本來他打算從錦衣衛那邊收購一點充滿陳年血腥味的刑具,但同行相仇啊,人家只給了他幾個棍子,還收了他十兩銀子一根。
王真一路上開動腦筋在腹中想好了十八個審訊方案,準備一個一個施行,一定要撬開他的嘴。
當王真進入地窖,還沒見到白子牙時,就聽到這小子對一休說:“一休,我們總算可以出去了?”
王真一聽就很氣憤,他媽的,這麼自信從容,難道沒聞到我蓬勃的殺氣嗎?
“臭小子,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事嗎,你還想出去,想都別想!”王真的面孔確實很適合扮演凶神惡煞,尤其在光線暗淡的地窖中。
“這位大人。”白子牙看到王真沒有鬍鬚,再結合他的聲音,看出了他的身份,“哦,這位大公公,我知道自己的事,我全部坦白。”
王真很失望,東廠開張辦的第一個大案子竟然如此順利,太沒有挑戰性了,太對不起他滿腹的才華了,天哪,如果案子都這麼好辦,那我的價值何在?
“好吧,你說吧,我聽着。”王真懶洋洋得坐在了椅子上。
“你告訴我表哥建文帝,我是朱棣第四子朱高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