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奪寨

這是一個剛被戰火燃過不久的村莊,斷壁殘垣,雜物滿地,雖然之前被殺害的屍體已被山上的人收集過,但各處仍留有黑紅色的血跡和一些白色殘留物,很明顯,之前的鬼子對這座小村進行了血腥的屠戮!

一出村莊,大家就熄滅了火把,再往前轉過山角,就是去山寨的小路,如果出現一排亮光,那就明着告訴山上的人,有人過來了。

胡麻子帶着大家經過山角後,對趙虎說道:“山寨下面有一條小路,這裡平時沒人把守,只有山門前的坡道上方,有一組三人的機槍手守夜,所以正面攻擊不太可行,但也得有人過去,以防上面的人奪路而逃。”

趙虎點了點頭,這上面的土匪和一些家屬都是些烏合之衆,如果發現不對,就會到處亂跑,也就失去了奪寨的本意。

當下胡麻子又介紹了山寨的另兩條出路,其中一條位於後山,也是一條小路,不過只要有人守住山下那個小山頭,什麼人都跑不出來,至於偷襲人員,還是從旁邊的峭壁上爬上去最安全,因爲只有峭壁上面沒有人把守,可以做到出其不意。

當然,胡麻子說出這些也是有條件的,他要趙虎答應,除了反抗的土匪,工兵連不能濫殺無辜!趙虎明確地告訴他,八路軍紀律嚴明,只要不是首惡,一股都以教育爲主。

看來胡麻子也是被自己剛纔刀砍兩匪給嚇住了。想到這裡,趙虎不由暗自發笑,這情節怎麼和李雲龍有點相似?也是殺土匪報仇,然後,就被降職?管他了,降就降吧,總比內心硌應好點,大不了以後再立點功補上,反正自己又不想當大官。

一行九人來到山下,擡頭看去,一勾明月下,黑乎乎的峭壁彷彿直入雲霄,這高度,怕有五六十米了吧?能爬上去嗎?

同行中,大家都練習過攀巖,但只有趙虎經過專業訓練,另外張有發和申氏兄弟也接觸過這一方面,前一陣練兵他們也算是部隊的半個教官,但比起趙虎的速度,又有所不如了。

三個人以趙虎爲首,每個肩頭都掛着一捆繩索,現在尼龍還沒出現,各人身上都是背的麻繩,這東西要想承重,就得加粗,不過趙虎之前教過大家,用鞘過的細牛皮編入,不但增加了強度,還減輕不少重量。

趙虎手裡有一雙合金攀登鉤,這是他悄悄從倉庫拿出來的自用品,之前一直放在徐宏遠揹包裡,被他當作寶貝似的護着,他聽說這是趙虎從鬼子手中繳獲的,也沒有追根問底過。

趙虎左右開弓,不時用登山鉤抓住岩石,又不時向山石上釘入鋼釺,再把自己的繩索掛上,下面張有財和申玉國則用鋼釺進行加固,這也是防止趙虎萬一站不住,一下子掉落,這後面兩人還有機會救援,所以攀巖時,一個人最爲危險,三個人還可以互相幫助一下,一旦趙虎遇到爬不上去的地方,下面的人還可以提供支點支援。

站在下面的胡麻子簡直看呆了,原本他告訴趙虎的攀爬路線竟然沒用上,在他看來,那條之字形路線雖然遠了一兩倍,但比現在安全多了。

峭壁只有下面小半段陡一點,到了半山腰,坡度就不再險陡,完全可以徒手攀爬,趙虎收起了登山鉤,手腳並用,很快爬到了山頂。

從一塊大石後面悄悄探出頭,上面只有山風在輕輕呼嘯,聽不到任何其他動靜,趙虎不放心,又扔出一顆小石子,“骨碌碌”一陣滾動後,依然沒有什麼人影,這才放心爬上,找到一棵相對結實點的松樹,把繩頭捆上,來到懸崖邊拉了拉繩索。

回頭打開二十響機頭,伏到平臺上警戒,沒多久,張有發和申玉國也爬了上來,趙虎讓他們兩人在此接應,自己先上前探查敵情。

平臺位於山寨後半腰,趙虎向前走了一小段,發現面前是一條山路,左邊通向後山,那裡是一片不大的山谷,山谷內有十幾所土石草房,看來是土匪家屬居住地,同時,房屋周圍一片平坦,可能種有莊稼,右邊山樑下面,則是一個大大的平臺,平臺上有三排木製建築,看樣子就是山寨了,其中中間的一個大型木房裡面此刻竟然還亮着燈光。

看到這裡,趙虎心裡有數了,這留守的三寨主侯永玉還是不放心啊,看來今晚得有一場激戰了,既然不能偷襲,那就來個強攻吧!

想到這裡,趙虎立即回頭,把命令傳達了下去,讓山下的申玉民回頭通知二排長馮遇水帶隊過來,相比黑夜混戰,還是天亮後強攻好點,至少不會出現誤傷!

這一來一去,花了不少時間,當二排全都摸上來後,天色已微微發亮,趙虎發現二排的武器有了變化,馮遇水解釋說是王開山發現自己在山下佯攻,用不着這麼好的武器,就把所有的三八槍都讓二排帶上來了。自己則分出一個班守後山,其他兩個班在六點準時發動攻擊!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着趙虎發令了,他讓二排一個班守住通往後山的小路,自己帶着七個特戰隊員先向前摸進一段,等山下發動攻擊後,就作爲尖刀,狠狠扎進山寨!

六點整,山下突然響起一陣槍響,沒一會,匪徒守在山口的機槍也“嗒嗒嗒”地響起,前面山寨中一片慌亂,不時有大呼小叫的聲音傳出。

趙虎趴在一側的草叢中看得清楚,一行二十多人,衣衫不整地從大殿中衝出,匯合了旁邊平房裡的十多個土匪,抱着步槍,亂哄哄地向山口涌去,當中一個瘦得跟麻桿似的匪首,身穿月白長衫,揮舞着一杆小槍,不時發出尖利的叫聲,指揮着這幫匪衆前去打戰。

“頭,要不要來上一槍,這傢伙目標太明顯了!”

“可別,這傢伙可是我們的財神爺,別看王麻子也是匪首,但他只是五當家,估計山裡的財物這個財神爺才全都知道,你一下子打死了可得費老勁去找了。”

申玉國悻悻地收起三八槍:“多好的目標卻不能打,唉,只能先攻進山寨再作打算了!”

趙虎看到下面二三十人已跑出大半路程,快要接近山口時,從地上一躍而起,身後幾人不用他吩咐,也跟着起身,每個人都拿着近戰武器,或是衝鋒槍,或是二十響,風一般跟着趙虎衝向大殿後門。

還沒進門,幾枚鐵珠小雷就投進了大殿,隨着一陣閃光,巨大的轟鳴伴隨着一股強烈的衝擊波震響耳膜,各種不知名的物件從窗口和門洞中往外激射,還沒等硝煙散盡,趙虎等幾個就閃身拐進了大殿門邊。

“噠噠、噠噠噠”幾個人看不清任何事物,翻滾中,槍中的子彈就貼着地面向殿內橫掃,等一梭子彈打出,趙虎才吹了聲口哨,而後,幾個特戰隊員貼着牆根都換上了新的彈匣。

殿內,響起一片哀鳴聲,許多沒死的和被手雷震暈的土匪,經歷了一大波彈雨後,幾乎已沒人再能重新站起,當一陣山風從敞開的門窗吹過,帶起了一片硝煙後,趙虎發現,裡面倒伏着一大片屍體,更有十幾個還倒在血泊中掙扎!

“叭叭、叭叭”身後幾個特戰隊員臂上綁着白毛巾,對一個個重傷的匪徒補槍,這些人傷勢太重,與其看着他們等死,不如多費粒子彈,也省得後面半調子醫護兵沒藥醫治。

大殿的門坎很高,木頭有一尺來厚,趙虎趴在門角向外觀察,只見前面山下,一大堆亂糟糟的人羣如遭電擊,生生止住了前進的步伐,木然回頭,卻發現,身後的退跟已被斷絕!

侯三當家眼珠子頓時紅了,這山寨的保命物件可都在身後啊,對方是哪路神仙,竟然給自己來了個調虎離山?當即揮動着小手槍吼道:“我擦你姥姥,誰特麼這麼大膽子,竟然抄了老子後路?弟兄們,跟我回去,把山寨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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