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車之鑑,這回裝甲車沒敢出動,生怕對方在鐵軌上動手腳,但兩輛九五戰車和兩輛九四小豆戰在鬼子眼裡已是無敵的存在,再加上後面近一個小隊的鬼子,哪怕遇到一個團的抗日部隊他們也有信心打贏。
至於跑在最後面的幾十個工兵,大家誰也瞧不起,特麼的一箇中隊的人,竟然被人家奪了工棚,打死打傷那麼多,還給趕了出來。
帶隊的尺井大尉從這幫工兵嘴裡沒能打聽出對方的人數,只知道他們的火力兇猛,還有迫擊炮助攻,打得一箇中隊的人都丟盔棄甲,甚至連炮樓都被人家攻下了,在他看來,這幫人至少得一個營朝上,不然,憑中國軍隊的戰鬥力,是不敢輕捋虎鬚的。
此時中國境內,鐵路旁邊大都傍着公路,一是爲了方便維修,二是爲了省事,只不過所謂的公路,大都是砂石路,至於瀝青路面,只有大城市纔有一點。
作爲帝國精銳的裝甲兵,尺井大尉一直都引以爲傲,他們自從進入中國國內以來,幾乎從來沒有遇到過象樣的抵抗,就連擁有完整兵工廠的晉綏軍,也沒幾門三七反坦克炮,所以一路戰來,他們戰車部隊幾乎無往不利,勢如破竹。
這不,自從日軍後勤線經常遭到八路軍晉察冀的攻擊以來,鬼子上層一直都一籌莫展,當他們戰車隊到達後,所有針對公路的偷襲都未能成攻,反而損失了不少人馬,害得抗日軍團對這批從駐蒙軍派出來的戰車恨之入骨,又無哥奈何!
眼看鬼子的車隊已快到拐角處,徐宏遠對趙虎最後帶來的電器產品有點不放心,輕輕耳語道:“連長,人家電起爆都是有個大按把,搖過後要提起來再壓下去,可從沒聽說過用電話就能改裝的,這東西要是不聽話,咱的工作可就白做了。”
趙虎面前放着拆開的電話機,幾節大號電池,還有好幾條電線都兩兩一組,分開擺放着,他輕輕拍了拍電話機說道:“放心吧,就是不用電話機增強電流,僅靠電池,我也有把握擊發,這鬼子電雷管的質量還是有保證的,瞧,來了。”
一輛九五坦克轉過了拐角,車上的機槍掃得側翼山頭草木紛飛,特戰隊員和陳氏兄弟開始佩服起趙虎來了,要不是他讓大家都躲得嚴實,說不定就在這潑水似的彈雨中傷亡了。
趙虎緊盯着當頭的坦克,眼見就要壓上埋好的炸藥包時,趙虎用力搖了幾下,然後左手猛地一按,只見之前被掀翻的火車頭部,突然爆起一團火光,熊熊的火焰把整個路面照得通明。
坦克一個急停,藉着慣性正好壓到了炸藥包上面,炮塔左轉,對着着火的車頭就是一炮,只聽“嘭”的一聲巨響,五七炮輕易穿進了薄弱的火車頭,並引起了更大的爆炸,這下,所有坦克和士兵都發現了不對,全都把目標對準了火車。
就是現在,趙虎輕呼一聲:“快,換線!”
徐宏遠顧不得點贊,連忙拿下引爆車頭的線頭,把另一組電線的銅頭搭在了線樁上。
趙虎再次搖動電話搖把,然後用力一按,只聽“轟”的一聲音悶響,最前面的小九五就象一隻大烏龜,被車底下的炸藥包掀翻,底朝天仰躺在公路和鐵路交界處!
這下所有鬼子都慌了,這坦克蓋子可都在上面,現在倒過來底朝上,裡面的人誰也出不來了,如果因撞擊受傷,只能在裡面等死!
只是到現在爲止,除了火力上爆炸起火,連一個敵人都沒看到,第二輛戰車的蓋子打開,尺井冒險探出頭來,對跟隨在身後的日軍小隊大喊道:“全體都有,快過來救援!”
五十多個鬼子聞言都站了起來,剛纔坦克要向山上開槍,都靠着公路左邊,他們正好排着隊從右半邊前進,一路小跑還喊着號子以顯整齊。
徐宏遠把三四組線頭全都搭在一起,左右手拿着,往接線樁上一按,嘴角也獰笑起來:“頭,你這腦袋是怎麼想的?鬼子聽話似的往這邊跑,這回可得按好了,一個都不能放過啊!”
趙虎盯着鬼子的隊伍,眼看着就要走出爆炸點,立即用力搖子幾下,然後猛地按落下去!
“嘭嘭嘭嘭”路邊半人高的土壁上,幾個埋在草皮下的炸藥包同時發出怒吼,而碼在炸藥包外面的子彈殼、道釘、鐵路石子等雜物,就象從巨龍口中噴出一樣,帶着攝魂的呼嘯和一個個尖利的哨子聲響,完完整整地撲住了一個小隊的日軍!
聽到動靜,尺井機敏地扭頭回看,一枚吹着哨音的子彈殼無巧不巧地插到了他的鼻子上,硬生生擊斷了他的鼻樑骨,鮮血一下子飆了出來!
“嗷嗚……”尺井痛得眼淚鼻涕齊下,一個下滑就往車裡鑽,可惜頂洞狹小,計算錯誤,出口邊沿刮到了彈殼尾部,等車內駕駛員看到大尉多了一根向上翹起的鼻尖時,竟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妝化得,跟二師兄有什麼區別?
不過,等他藉着火光,看到尺井痛苦中帶着陰冷的表情時,笑聲嘎然而止,就象一隻正在叫喚的鴨子被人捏住了鴨脖!
“大尉閣下,你,你這是怎麼了?是誰如此膽大?快告訴我目標,我要爲你報仇!”
尺井已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手往右邊一指,駕駛員和槍炮手心領神會,連忙轉動炮塔,槍炮手也就是副車長還膽大地打開艙蓋,想找出偷襲者的方位!
炮塔還未到位,想用炮塔下的機槍還得等上幾秒,但在槍炮手看來,下面就是敵人的發言時間了。
果然,山腰下面的灌木叢中,突然冒出七八個人,一見坦克都兩眼放光,他們把手中的短炮口對準了後面四輛戰車,在坦克駕駛員嘶聲裂肺的納喊聲中,“嗵嗵嗵嗵”一連射出了四枚破甲彈!
“啌啌啌啌”四聲悶響,所有坦克的炮塔全都停止了轉動,而兩輛小豆戰還冒起了黑煙,至於裡面的人,早已被破碎的裝甲內壁碎粒打得千窗百孔,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反倒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鮮血流入車內,浸溼了坦克底板。
八個人中有三個留下消滅殘軍、打掃戰場,另五個則在張有發的帶領下,提着一挺機槍,兩門擲彈筒,向着東邊開始衝鋒!
幾十個工兵赤手空拳,原本是過來打打醬油,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撿到槍把自己武裝下來。
誰知前面先是一聲爆炸,雖然他們有了心理準備,但百十人同時消失在黑煙當中,五輛無堅不催的坦克竟然在極短時間內全部擊毀!
還等什麼?逃啊,一個小隊裡,有槍的竟然只有四五人,而且都是要它響卻不響,不要時亂響的王八盒子!
看到工兵遠遁,十個人都高興地衝到戰場,先是給死鬼子傷鬼子補上一刀,然後才一一清剿物資!
趙虎看到大家都盯着鬼子身上下手,他暗笑一聲:只知眼前的利益,不管以後的懊悔,這幫傢伙看來還得教教。
拉開頂蓋,從裡面拖出一具具渾身被扎滿孔的鬼子,等鬼子全都清理來後,趙虎忍着噁心,坐到了駕駛內。
打着發動機,一一檢查,發現只有一塊油量表被擊壞,不由大笑起來,這東西,可是寶貝中的寶貝啊!
一連檢查了兩輛,都是好好的,只不過坦克裝甲內壁崩出細如黃豆大小的顆粒,早已把先前的鬼子坦克成員射成了篩子!
趙虎跳出坦克,徐寵達過來報告,說兩輛九四式當中,有一輛已經着火燃燒起來,而另一個裡面也被打得不成樣子,再想使用可就不行了。
“快,帶我去看看。”趙虎一邊說話,一邊爬出車外,跟着徐宏遠來到着火車前。
趙虎正要伸手摸向燃燒的九四小豆戰時,旁邊的徐宏遠大驚道:“頭,那個不能碰,有的地方都燒紅了。”
趙虎沒有理他,仍然往履帶上摸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前往下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