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在一邊飲茶,一邊傾聽着被包養人阿瓷所說的情感時,她是不打算做出同情的表示的,不過,當這暖暖的茶水順着她的喉嚨緩緩地流入她的胃裡,她立時感到了一陣暖意,全身暖洋洋地煞是受用。她覺得這溫和的茶水就像無孔不入的酒精一樣,很快地浸透了她的身體,進入了她的四肢百骸,有些飄啊飄啊的感覺,她忽然抖了一下,在她抖完之後的這個時候,她就覺得應該好好地聽一下阿瓷的話,體會一下她對阿瓶的感情,究竟是真呢,還是假?
眼看她悽楚的表情,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和她在講述她對阿瓶的感情時微微顫抖的聲音都很清楚地表明她動了真感情。
阿盆想到了自己和阿瓶最初相戀的時候,那時她對阿瓶的感情似乎和這位阿瓷姑娘現在的感情並無二致。
她忽然覺得這位姑娘有些可憐,她說的話在阿盆的心裡竟然產生了共鳴。
其實,這並不是阿盆忽然變得高尚起來,而是“全家和諧共創美好生活劑”的藥理作用。
就像男人喝多了酒之後,看誰都是老弟兄,恨不得爲酒桌上的各位兄臺兩肋插刀,爲他們肝腦塗地,酒精作用下,男人會做出這種表示,同理,在藥物的作用下,阿盆的“妒”欲也被消滅得一乾二淨,如果說她被阿瓷的感情感動了,不如說她被“全家和諧共創美好生活劑”的效用所控制住了。她再一次想起了自己戀愛時的情景,她的心情和阿瓷一次又一次地產生着共鳴,達到了共振的效果。
她想起了小時候老師教育過她,好東西要和大家分享,就像快樂一樣,你把你的快樂與他人分享,那就多了一個快樂的人,快樂的人多了,世界就變得快樂了起來,空氣也好了,環境問題也不用煩惱了,癌症也消滅了,愛滋病也不見了,老鼠們都學好了不再傳播疾病了,要飯的都自殺了,總之世界一片清平景象,提前進入了共產主義,馬克思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也會呵呵呵地笑出聲來,那該多好啊。
想到這裡,她瞬間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爲了共產主義的早日實現,她決定以自己爲表率,共產共夫,把阿瓶拿出來與阿瓷分享。
她握住了阿瓷的手,道:“little-sister,no-worry,we-take阿瓶一人一半,他既是我的,也是你的,歸根到底是我們的。”
“真的嗎?”阿瓷又是感動又是欣慰,知道“全家和諧共創美好生活劑”起了作用,但沒想到效果這麼明顯,療效如此之快,見阿盆轉變得如此之快,她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怎麼會逗你玩。”阿盆道:“電影裡說,國家興亡,匹女有責,匹女一言既出,匹馬難追,我既然說了,就不會反悔,好妹妹,哦不,good–little-sister,你既對阿瓶動了真感情,我也該成人之美,我們三人一起玩一玩成人之間的美好遊戲,達到成人之美的狀況,一起過上其樂融融的生活,豈不快哉?”
在服用了“全家和諧共創美好生活劑”之後,阿盆變得大公無私起來,同意與阿瓷分享阿瓶。
阿瓶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原先覺得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卻一下子轉變得如此之快,自己又能和阿瓶在一起了,雖然是與阿盆分享他,但比起之前與他天各一方今世再也不能見面的可能性,已是好得不是個事了。
兩人達成了友好協議,自是很高興,當然最高興的自然是阿瓷,她的心願得以實現,這全歸功於“全家和諧共創美好生活劑”的效用,沒想到書裡的這個配方,卻是如此地有效用,真是天助我也。
但她的心裡也掠過了一層陰/影。書裡面說,使用“全家和諧共創美好生活劑”這個配方,會產生嚴重後果,本來還不信,但既然這配方如此有效,看來這書裡所說的可信度很高,今天已嚐到了“全家和諧共創美好生活劑”好處,但不知何時會嚐到它的嚴重後果呢?
但願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它的嚴重後果到來的時候,希望自己能夠平安度過。阿瓷在心裡安慰着自己。
見到阿瓷與阿盆終於達成了協議,她的好朋友,就是這家茶樓的老闆,名叫阿抖抖的也爲她高興。就是她在阿瓷的要求下,在後場往阿盆的茶水裡加了“全家和諧共創美好生活劑”,雖說阿瓷對她再三保證“全家和諧共創美好生活劑”不是毒藥,只是爲了消除阿盆的“妒”欲而專門從古籍裡發掘出來的特效藥水,這種藥水的功效是女人喝了之後就消除了妒忌心理,該藥效換算到阿盆身上,其結果就是她就不會再找阿瓷的麻煩,如果藥效果然神奇的話,阿盆在服用“全家和諧共創美好生活劑”之後,還會同意將自己視爲私有財產的老公拿出來與阿瓷分享,這樣阿瓷的目的就達到了。雖然阿瓷這麼解釋了若干遍,阿抖抖心裡還是沒有數,她本來不打算幫阿瓷這個忙的,畢竟這藥水是否真的像阿瓷說的這麼有效這還是一個未知數,萬一是因爲阿瓷被阿盆修理了,她懷恨在心,爲了報復,想毒死阿盆,編這麼一個彌天大謊騙了阿抖抖,阿盆要是真的因爲喝了這藥水後中毒身亡,她阿抖抖就成了幫兇,後果那是相當地嚴重啊。但在阿瓷再三保證再四哀求之下,還拿出《陸頂妓》這本手抄本給阿抖抖看,以證實自己說的並不是假話,在這種情況下,阿抖抖動了惻隱之心,狠下心來在阿盆的茶水裡加了阿瓷給她的藥水,加完之後還後怕不已,生怕這藥水會出現什麼毒副作用,如果阿盆喝完茶水之後倒地斃命,那她就完了蛋了。但見阿盆活蹦亂跳,身體上無礙,其效果又真如阿瓷所言,這藥水果然能夠消除“妒”欲,阿盆很豪爽大方地同意與阿瓷分享阿瓶,既幫了朋友的忙,又沒有承擔什麼嚴重後果,真能稱得上是皆大歡喜了。
阿抖抖作爲協議的見證人,出來和她們閒聊了幾句,作爲茶樓的老闆,她慷慨地送了一些果盤、小吃等,以此作爲她對她們協議成功所致的祝賀。
阿瓷和阿盆相見恨晚,又道是不打不相識,協議簽訂之後,她們的關係又近了一層,在古代要姐姐、妹妹地相稱了,在現代,自然是互相以“little-sister”、“big-sister”相稱。阿盆略大幾歲,所以阿瓷就叫她爲“big-sister”,而阿瓷略小几歲,所以阿盆叫她爲“little-sister”,旁人稱她們兩位,或是稱“big&little-sister”或是稱“little&big-sister”,至於“big”在前還是“little”在前,這和各人的習慣有關,並無定式。
兩人聊到天晚,越聊越知心,天已夜了,仍是依依不捨,但天既已夜了,再晚就趕不上回去的二路汽車了,雖然阿盆很有錢,有自己的私家車,但爲了響應無碳生活的號召,今天她並沒有開私家車前來,而是坐二路汽車來到現場的,二路汽車有運行時刻表,超過一點時刻,他們就回家睡覺去了,所以爲了趕上二路汽車,阿瓷和阿盆就分了手,定好了明天的約會,相約酒吧,相約在“壹酒”酒吧,次日要在“壹酒”酒吧裡再好好地聊一聊。
但阿瓷卻沒能和阿盆相約酒吧了。
她在晚上回家的路上被刺,當夜就命赴黃泉,去見馬克思了。
事後,阿抖抖才知道,原來去刺殺阿瓷的人,竟然就是阿盆指派的。
根據事後阿盆在公安機關的供述,她在得知阿瓶染指了自家老公之後,妒恨交/加,指使他人並親自參與毆打阿瓶之後,仍未能解氣,反而越想越來氣,於是根據報紙上的小廣告,找到一家殺手公司,把阿瓷的照片交/給了他們,讓他們定點清除掉阿瓷。
但沒想到阿瓷卻先約她去茶社喝茶,她本不想去,但如果不去,似乎又在氣勢上輸了她,給正印妻子陣營丟臉,如果被“包養協會”知道了,說不定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添油加醋拼湊成一篇文字,以正印妻子不敢赴約事件得出一個結論,聲稱被包養行爲是正義的,正印妻子陣營是理屈詞窮的,所以想了想仍然赴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