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在心裡感嘆了一會,忽然想到自己的主要目的是要了解事件的內幕,不是來感嘆劉勇的超能力的,於是接着問道:“你和司徒兵,張叉叉、李叉叉和王叉叉,你們五個人是調查小組成員,那麼‘寫報告’小組成員是誰?”
“‘寫報告’小組成員,就是劉勇了,只有他一個人。”姬毛信道。
丁逸知道,整個行動中,最重要的小組,自然就是“寫報告”小組了,他們掌握着整個調查工作的核心機密,無論是“鼓舞士氣”小組,還是“後勤小組”,抑或是“聯絡小組”、“調查小組”,他們都要把自己的工作情況彙報給“寫報告”小組,由“寫報告小組”彙總整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進行文字加工語言修飾後,才能出具報告。所以“寫報告”小組是掌握整個行動的核心機密的,劉勇把“寫報告”小組的保密級別定爲保密五級,即最高級,是很有必要的。
但丁逸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太對,想了一想,想起了一個事實,於是道:“你們調查公司的事我也知道一點,每個公司出具的報告在形式上雖然不太一樣,但有一點卻是必須的,即每份報告都必須要兩個註冊調查師簽字蓋章,這樣的報告才具有法律效力,這樣的報告才能作爲完成客戶委託的正式書面憑據,所以說,寫報告的人最少要有兩個。但你卻說‘寫報告’小組只有劉勇一個人,這樣做,不是不符合《調查行業規範》的規定嗎?”
姬毛信道:“你有所不知。雖然報告只有劉勇一個人來寫,但簽字蓋章的卻有兩個人。一個是劉勇,一個就是司徒兵了。司徒兵也具有‘註冊調查師’資格,他是可以簽署報告的。雖然劉勇讓他簽了報告,並且在報告上加蓋了司徒兵的‘註冊調查師’印鑑章,但卻不讓他知曉報告的內容,只是在報告的最後一頁‘註冊調查師’加蓋印鑑章處,讓他簽字蓋章的。據說司徒兵只看到了報告最後一頁上的本所常用的最後一句套話:‘本報告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所以他對報告裡具體說的是什麼,基本上是不知情的。”
“一個純屬虛構的報告,對委託人來說,有個屁用?”丁逸對姬毛信所說的這句“捉姦在牀”調查公司的套話非常批判,持強烈的反感態度,所以剛纔不自覺地暴了一句粗口,然後又接着說道:“明知道你們的報告純屬虛構,人家委託人還要你們的報告幹什麼?難道把你們的報告當電影劇本看?”
“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姬毛信道:“‘捉姦在牀’調查公司出具的報告,出現這樣的套話,是根據《調查行業執業指南》中的指導性意見的精神,特意制定出來的。爲了對本行業成員進行自我保護,全國註冊調查師聯合會結合國外經驗,聯繫本國實際,制定出《調查行業執業指南》,用來規範註冊調查師的行爲,並給本行業的從業人員提供一些保護性的指導意見,其中有一條規定:本行業從業人員出具的調查報告,需由兩名註冊調查師簽字蓋章,對外承擔法律責任,但爲避免承擔過多不必要的法律風險,註冊調查師可在報告中,採用模糊化的語言,或代以減輕責任的辭句,作爲出現法律糾紛時的預防性措施。所以劉勇就參考了這一點,在每份報告後面結尾處都要加上‘本報告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這樣一句話。只是爲了防止未來可能的法律責任,並不是說這份報告真的純屬虛構,要是他的報告真的純屬虛構的話,誰還會來委託他做調查行業的事?”
“原來是這樣的。”丁逸道:“雖然在報告上的文字做了預防處理,但要是遇到認真的委託人,在他們委託的案子沒有成功完成的情況下,他們可能還是會追究簽字的註冊調查師的責任。司徒兵本人沒寫這份報告,卻要承擔相應法律責任和風險,他難道沒有想法嗎?”
“當然有想法。”姬毛信道:“但劉勇是所長,司徒兵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所長他是不能得罪的,工資還要靠所長來發呢,得罪所長不是跟錢過不去嗎?所以他只能忍氣吞聲,含淚顫抖着雙手簽了那份報告。”
看來即使司徒兵簽了那份報告,他對報告裡具體說的是什麼是不知情的,最多也只是作爲‘調查小組’的負責人,知道這一事件中的部分內幕,全盤內幕,最清楚的還是真正的寫報告人劉勇。
劉勇或許不知道別人即那個高總爲什麼要陷害丁逸,但他卻知道如何陷害丁逸的全盤內幕,如果能通過他了解到真實情況,自己就會對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但想來劉勇是不會輕易將此事透露出來的,怎麼說他也是主謀,是不會被丁逸寬恕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但以丁逸的性格,對待他這種幕後較大的黑手,必是無情打擊斬盡殺絕的,所以劉勇坦白也不會從寬,那劉勇又何必要坦白呢?由此可知,劉勇是不會輕易坦白的。
怎麼讓他坦白,這對丁逸來說,實在是一個大難題。
丁逸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自己參與發明的“極老實說實話散”,心想如果讓劉勇服用了“極老實說實話散”,劉勇豈不是有問必答了嗎?自己的很多懸而未解的謎題,想來就會找到準確的答案。
只要想辦法把劉勇逛來,騙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了這藥,那他就會被操控在自己的手掌心裡,到時候實現自己的預想,那就好辦多了。
丁逸心裡做好了計較,心情好了很多,心想可以先在姬毛信這兒多瞭解一些情況,待時機成熟時,將劉勇騙來,讓他服下藥後,自己再問他問題,一定好解得多。
於是他就先開始瞭解“調查小組”的具體情況來。
“你們‘調查小組’,總共有五個人,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但我們就是要摸摸’任務中最大的一個組織,其他各小組都只有一個人,你們的人數卻是他們各小組人數的五倍,說明你們這個小組非常重要,下面請你說說,你們五個人,各自的分工是什麼?”丁逸問道。
姬毛信道:“任務分工很明確,張叉叉、李叉叉爲一班,我和王叉叉爲二班,我們兩個班次二十四小時輪流負責對你進行監視,監視情況向司徒兵彙報,司徒兵負責抓總指揮,並向劉勇彙報工作。”
“你們監視我,是如何監視我的呢?從什麼時候開始,又從什麼時候結束?其間發現了我什麼情況呢?”丁逸問道。
他很好奇,想知道他們是如何監視自己的。想當初自己的活動竟然就是這些人的嚴密監控下,自己卻毫無察覺,可見監視自己的人確實是很專業,能夠在被監控對象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監控任務,這從另一個側面看出,劉勇的“捉姦在牀”調查公司的從業人員,還是有一定的業務素質,並不是白吃乾飯的。
其實劉勇給他們安排的工作餐伙食標準基本上都是白米飯三兩,連一點小菜都不給,可以稱之爲白吃乾飯的。但爲了形象考慮,劉勇還有一個更細緻的安排,讓他們一定在每頓都寡吃乾飯的間隙,隔上十天半個月偶爾吃上一頓稀飯,每人再分配一點鹹菜,用來改善他們的生活,否則被人知道了他們的飲食如果都是乾飯連小菜都不加一點的話,一定會被人稱爲“白吃乾飯的”,這話如果傳出去,對“捉姦在牀”調查公司的聲譽會造成沉重的打擊,爲了自己的名譽着想,劉勇只好調整自己公司的飲食習慣,增加了一些飲食方面的額外支出:額外購買了少量鹹菜,但同時也減少了一些飲食方面的部分支出:將做乾飯時的大米減少數量後做成了稀飯,增減之後,像朝三暮四或是朝四暮三一樣,總成本是基本不變的,雖然總成本幾乎不變,但卻在花色品種上下功夫,也是一件讓人費心的事,但輿論方面也是不得不考慮,所以這也是劉勇不得已而爲之的事。
姬毛信道:“我們被安排來監視你,是從劉勇給我們開過會之後不久開始的。就是那個‘老虎屁股摸不得但我們就是要摸’行動動員大會,確定了行動對象,就是你,丁逸,行動名稱:‘老虎屁股摸不得但我們就是要摸摸’行動,行動口號:‘男人摸吧摸吧摸吧不是罪’,行動參與人:‘鼓舞士氣’小組、‘後勤小組’‘聯絡小組’、‘調查小組’、‘寫報告小組’;行動綱領:‘我們的綱領就是沒有綱領’;行動委託人:‘絕對不是高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