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浴火重生

自從劉佳明傷愈之後,李老師也終於有時間在中午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劉佳明也很識相,從來不去打擾她。單說這一天的午休時分,張羽川剛吃完他那一大份午飯。他便想去看看李老師,這也是人之常情嘛,美人誰都願意多看兩眼。張羽川便去辦公室找她,結果她卻不在。說來也真是奇怪,英語組有三個辦公室。每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李老師都是單獨一個人在屋裡,另外兩間屋裡全是人。張羽川便開始四處尋找,最後在操場發現了李老師的身影。

今天的李老師穿的還是很普通的襯衣牛仔褲。所不同的是,她額外帶了一對雙劍。她正在操場的一個角落揮舞着雙劍,雖然是一對沒有開刃的劍。但是她揮舞起來是那麼的兇狠凌厲,和她平時的溫柔形象完全不符。飛快的揮舞速度看的張羽川眼花繚亂,就連他也漸漸地搞不清楚李老師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張羽川一不小心腳踩到地上的一個小石子,輕微的“咯吱”一聲,還真讓她給聽見了。

李老師突然一收招兒,轉過身來:“哦,是你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啊?”說着她就把雙劍背手拿着藏到身後,以免傷人。

張羽川被這麼一問,也有點尷尬:“啊,我是來看您的,沒想到您在。。。。”

李老師很滿意的一點頭:“好,實話!知道麼?你和劉佳明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從來都不會掩飾什麼。”

這個回答讓張羽川隱約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是李老師又補充了一句話把他一下子拉回現實:“不過呢,我對你們這些同學都是很滿意的。”

張羽川不知道這話他該怎麼接,李老師接着說:“上回的運動會,你好像落後了。”

張羽川不明其意,馬上道歉:“啊,是我拖累了劉佳明。”

李老師微微一笑:“我沒有讓你道歉,也不想追究你拿不拿獎的事兒。本來嘛,運動會就是個玩兒,誰也不當真。我是想說啊,你太胖了,我最近留意了一下你們的飯盒,你的是最大的。所以。。。。”

張羽川被這兩個字嚇得一低頭,只見李老師把她左手那把劍倒過來遞給他:“所以,既然你來了,就不能讓你無所得。我就把這套太極劍教給你。”說着便舞了一整套的太極劍予他。張羽川和他練了半小時。只道這劍柄是透明的,鍍金劍鞘,劍上鑲嵌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顆寶石。

李老師說道:“你回去以後啊,拿劍也好,竹竿也好。每天飯後半小時之後,練一練,一年左右你也就瘦了。”張羽川非常感激地把劍還給她,一臉滿足地回教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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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佳明在司馬林的指點下,五段式的寫作手法變得越來越精妙。加之他本來就在母親的薰陶下熱愛讀書,所以他的水平漸漸地全面超越高雯,成爲新的年級英語單科第一。李老師也因此開始把劉佳明帶在身邊,只要是她的課,必定是劉佳明去辦公室接她。這一天李老師要送文件到教務處。進門前,劉佳明先敲了門。只聽裡面一聲“請進”,劉佳明伸手要摸門把爲老師開門,被李老師突然攔住。李老師朝後一指,意思是她開門,她先進去。劉佳明只好在後面跟着。只見進門的時候,李老師一直低着頭。

緊接着就聽裡面馬主任說話:“找我有什麼事麼?”

第一次大賽之時劉佳明曾經和這位馬主任說過話,所以對他不是那麼的畏懼。但是看着李老師一直低着頭,劉佳明只好也跟着低頭。

李老師道:“今年期末的工作總結,我已經做好了,請您過目。”依然低着頭。

馬主任雙手接過文件:“嗯,好的。五分鐘以後我就看,現在我手底下還有一份文件,暫時顧不上看。”

李老師道:“好的,謝謝您!我們這便回去了。”說着她向馬主任鞠了一個躬,同時她的右手也在把劉佳明的後背往下按,弄的他也跟着鞠躬。二人轉身要走,馬主任突然一聲:“等一下!”

李老師緩慢地轉過身來,依然低着頭:“您還有什麼囑託?”

馬主任走到劉佳明面前:“這孩子,你是不是........我好像在某次英語競賽中見過你。而且好像這一次的你,比上一次的你漂亮了好多好多。”

劉佳明一聽這話,趕緊擡起頭來:“嗯,是的,馬主任,那天的確是我。”劉佳明正高興的時候,低着頭的李老師突然瞪了他一眼,嚇得他馬上又把頭微微低下,因爲主任在和他說話,所以又不能低的太低,他便如此回答道:“那天謝謝主任的指點,確實大有收穫。”

李老師不明緣故,把頭轉向劉佳明:“主任曾指點過你?”

馬主任馬上一擺手:“哎,指點談不上,只是提醒了一句而已。”

李老師趕緊按着劉佳明,倆人又鞠一躬:“那我替他謝主任指點一二。”

馬主任哈哈大笑:“你啊,總是這麼客氣!難道這就是你認定的孩子?”

李老師頭微微擡高了一點點:“是的,這孩子挺守規矩的,我很喜歡。”劉佳明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他的臉猛地一紅,正好被馬主任看在眼裡:“啊哈哈,害羞了,啊哈哈!不過倒是真難得,如今這麼單純的孩子簡直太少了。傻小子,李老師真正關懷的學生,到你爲止才第三個,你可不能有負於她啊。”

李老師道:“那麼我們先告辭了。”李老師伸手要按,劉佳明趕快很識趣地鞠躬。兩人這便離開。

劉佳明想接過老師手裡的書,李老師不讓。劉佳明問道:“馬主任人挺好的,您爲什麼這麼怕他?”

李老師回答道:“那是基本態度,對上級要謹慎小心,對下級要寬仁容物。”

劉佳明道:“就這兩本書,您端着多累啊,還不讓我拿,哪怕夾着也好啊。”

李老師回答道:“一個真正愛書的人,會從每一個細節愛惜書。還有啊,明天中午午休時間,你到我辦公室來,我教你七段式的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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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中午劉佳明按照約定來到辦公室。劉佳明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只聽見李老師說:“進來之前要先敲門。”語氣依然是那麼溫柔,但是夾雜着兩分寒意。

“可是門明明就在這兒敞開着啊。”劉佳明解釋道。

“那也要敲門的。”李老師嘴角稍微一揚。劉佳明只好原樣退出去,重新敲了幾下敞開的門。

“請進!”劉佳明這才進來。李老師先出了一個題目,讓他用五段式的方法寫。劉佳明早就寫慣了五段式,五分鐘的時間就寫出來了一篇。李老師拿過來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錯誤:“嗯,很好,但是我還是不太滿意。”

劉佳明:“嗯?”

李老師喝了一口茶:“那個所謂的不滿意等會兒再說。七段式是從五段式變化而來,唯一的區別就是多出來的兩段更具有說理性,也就是說,議論文的理由變得更加充分,格式上也更好看。就你剛纔這個文章,你在第二段下面和第四段下面各添加一段試試看。加的是輔助論點的論據。”

劉佳明毫不猶豫就寫了出來,依然沒錯誤。

李老師給他切了一半梨遞給他:“你爲什麼寫那麼快?”

劉佳明回答道:“因爲我在寫五段的時候腦子裡想大綱,有論點就必須要有具體的論據。”

李老師柔聲說道:“具體的論據,你說的很好,多出來的這兩段就是你所謂的具體。你和原來的比比,是不是看上去感覺完整多了?”劉佳明道:“的確是更像我心裡的那個大綱了。”

李老師把他的作文稍微往她那邊拽了一下:“哎,對,至於那個不滿意就是,你這英文的書法。其實能寫一手的手寫印刷體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手寫印刷體只要是會英文的人都會的。如果能寫一手圓體英文的話,那簡直就沒話說了。”

李老師接着說:“其實圓體英文是女孩子練的,因爲寫出來有一種逍遙飄逸的感覺。一般來講,男老師要是遇上一張圓體英文,腦海裡的第一意識就是寫這字的人會很漂亮。當然,比圓體更厲害的是哥特體,我師姐會,只可惜你不會遇到她。”

說着李老師就把着劉佳明的手:“你別使勁,跟我走,哎。。。。。”李老師就這樣把26個字母用圓體寫了一遍。她又補充道:“以後我只看你圓體英文的卷子,可要記住了。”

劉佳明看着這一圈兒又一圈兒的圓體英文,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師父,我有一個問題,說出來您別生氣。您有點偏心啊,不是說老師要一碗水端平的嗎?”

李老師拿起桌子上的橘子,手裡開始慢慢剝皮,笑容有些淡了:“人啊,終歸是有差異的。有的人好畫畫,有的人好武術,有的人好刺繡,有的人善言談。就言談這一點來說,你實在是不高明。但是你也有你的長處,而這正是我所能發揮的。而且,對於一個人來講。。。。。”說到這兒她剛好剝完一個橘子:“你把這個,一整個吃下去。”

劉佳明乖乖地把橘子整個吃了下去,甜的他吐了一下舌頭。

“什麼感覺?”李老師問道。

“嗯,很甜,太甜了。”

李老師又剝了一個橘子:“這次你一瓣一瓣吃下去。”

劉佳明慢悠悠地又吃了一個橘子。

“這次什麼感覺?”李老師把身體往前一探,問道。

“嗯,您給我這是橘子嗎?沒啥感覺啊。”劉佳明言道。

李老師又癱坐在椅子上:“哎,懂了嗎?對於一個人來講,他的感情,無論是親情,友情,愛情也好,就像這橘子一樣,都是有限的。那自然是把一整個橘子給一個人更讓人覺得舒服,最重要的是,對誰都好,就是對誰都不好。”

“那我可以把您教我的再教給班裡的同學麼?我是說,當初他們照顧我,我心存感激。”劉佳明問道。

李老師很甜美地一笑:“我既然教給你了,你再教給誰,那是你的事情,不過你可要看準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別忘了,以後你的作業,我只要圓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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