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到的寶藏只有兩樣,一樣是晶瑩如玉的一截狐尾,一樣是上好木棉絲爲紙的《陰陽成勢》,除此之外,並無他物。”美猴王開口。
“狐尾非凡,卻消蝕得厲害,只剩下一截。《陰陽成勢》博大精深,卻不是我們能參詳領悟得了的。”蛟魔王笑道。
“我們幾個合計,兩樣東西,都不太實用,七人也不好分配。就依美猴王建議,到唐家商會交換寶兵。”牛魔王補充。
“誰知價值遠超我們期待,竟然都換得稱心如意的寶兵,還有修煉之法,以及一大堆奇藥。”禺狨王嘿嘿傻笑。
“要說還是唐家商會實誠,初次打交道,並無半點覷覦之心,果然名聲在外,讓人由衷欽佩。”鵬魔王連聲稱讚。
“說起來,到這裡探寶,還是我提議的,結果還是七妹聰慧,寶藏正是由她發現的。”獅駝王的話,再次突顯美猴王在七人中的方向地位。
“看六哥說的,哪裡稱得上聰慧,運氣罷了。”美猴王謙虛,接着將發現經過了一遍。
獅駝山探險,人們歷來只注重移山大聖獅駝王洞府附近,也就是幾人現在落坐的山洞。也許最初山洞不是這麼簡陋,畢竟是七聖之一的洞府,但是經無數人探索,就剩現在這樣了。
七人到來時,也是這樣,美猴王分析,任何一點物件,哪怕是零散的碎石,可能也被人取走,帶回去作爲線索研究。丁一細看四周,四周石壁有摳挖的跡象,不但鬆動的岩石不見,估計有不少摳挖了石塊回去。
美猴王卻有過聽聞,獅駝山曾經有人類聚居,就在洞府百里之外的一處平地。因爲是凡人的遺蹟,一直未被人重視,歲月滄桑,那些遺蹟也早就化作塵土,被無數灌木雜草掩蓋。
於是美猴王提議,到凡人聚居之地去探索一番,幾人實力不俗,努力之下,所有的遺蹟都被翻了一遍,只要是有人類活動痕跡殘留,點滴都未曾放過,不少灌木被拔出,就爲了分析裡面是否含有信息和線索。
多次努力,卻多次無果,衆人都要放棄,唯獨美猴王堅持,理由很簡單,未被人重視之地纔有點滴可能。也許七人的誠意感動了上天,一天,七人終於收穫了線索。
線索由蛟魔王發現,他本體是蛇,對地下洞穴和隱藏物品,有關天然的警覺和敏銳。在翻閱一處被幾人翻了無數次的土地時,他敏感的察覺到一絲氣息波動。但也出現了一絲,就再無法覺察。
這點氣息波動,引來七人無比興奮。依照蛟魔王的感應,選定位置就朝下挖去,數十丈深處,有一個隔離陣法,時代太過久遠,陣法材料幾乎要消耗乾淨,正是因爲材料能量出現不濟,才使得有一絲細微波動出現。
如果不是蛟魔王出身蛇類,對地下有天然的警覺和敏銳,不會被察覺到。如果不是蛟魔王正好經過,也不會察覺得到,一切透着機緣。
陣法雖牢,奈不過歲月侵蝕,材料已經腐蝕嚴重,奈不過七人修爲高深,一番努力,破壞殆盡。陣法之下,出現一個四方的石槽,雄渾濃郁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一時之間,讓七人心臟都彷彿停止了跳動。
“我提議到唐家交換,還有另外一層考慮,‘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摸不清來歷,說不清出處,在七聖之一的移山大聖獅駝山發現,傳出去恐怕有毀道之難。”美猴王說完輕嘆了一口氣。
既是對實力不濟的無奈,更是明哲保身的獨特清醒。有寶物而不能藏,是不敢藏,有機緣而不能得,是不敢得。如此才能長久,前進路上,成就一塊立足之地。只要立足之地在,寶物遲早會回,機緣遲早重現。
“一晃過去快五十年了,正是有了這個意外的收穫,我們又堅持到了現在。八弟、八妹,不瞞你們說,我們正打算離開呢,謀議之中,你們出現。”美猴王輕笑,因爲二人是歷練伴侶,褒姒被她趁口叫成八妹。
“五十年前?”丁一聽得吃驚,因爲正是在那時收到唐家封函,後來被西施拿走。
“就是五十年前的事。聽說唐家但有非凡物品出現,將出蜃樓,接到邀請的莫不是身懷奇物之人,蜃樓何時何地出現,只有拆開封函才能知道。”美猴王以爲丁一是要確認時間,於是再次作出肯定回答。
白頭如新,傾蓋如故。九人聚在一起越談越投機,越談越暢懷。丁一初來即自報家門,七人以爲自己也應該有所交待,於是又將幾人的出身,各自作了些敘述。
讓丁一沒想到的是,牛魔王出身十萬大山的荒草平原,開啓靈智之後,曾經投奔花心客棧老闆,被丁治文介紹到南丁的神靈學院求學。未成形前一直被叫作大牛,因爲是花心客棧老闆叫出的,大牛記指引之恩,此後一直未取姓名。
經牛魔王這麼一說,丁一認爲牛魔王肯定還留有手段,因爲原牛天生能夠堪破虛妄,踏滅虛空。就是不知道具體如何,因爲荒貓所成的虛空,沒見識過強弱,也不知道修煉成形後,這種能力將何等恐怖。
禺狨王本體是猿,說起來還和丁一沾點親戚,與南方火荒令丘山狷猿同出一脈,出身卻在東南方雷荒海外的一座孤島,東海與南海在此交匯,兩海相交時有球形漩渦,因此得名琉球島。島上有座山叫阿里山,據說最早有原始人類佔據,這個原始人類就叫阿里。
阿里山上有個大湖,湖中有島。湖圓如日島缺似月,因此得名日月潭,也有說湖分東西,東湖圓如日,西湖缺如月,才被稱作日月潭。
風景如畫,被禺狨王帶着自豪細細描繪出來,引得褒姒心生無限嚮往。禺狨王還說到,日月潭美景自古有“別有一洞天”的說法。別有之地?洞天福地?這讓丁一生疑,尋問之下,禺狨王卻說只是這個說法,從無其它異狀出現。不過他肯定了靈猴就是從這裡出發,開始歷練之路的。
禺狨王還提到日月潭得名的另一個傳說,據說日月運轉重疊時,將有極致的陰和極致的陽出現,在湖中交匯,交匯處有空間入口,能通陰曹地府。只是陰陽難斷,從來沒有人發現過,也沒人見識過。
這又讓丁一心生好奇,天庭故事流傳多多,唯獨缺少陰曹地府的傳說,甚至流言都不多見。三千弱水奈何橋,孟婆地孟婆湯,黃泉路上黃泉,十八層地獄,地府閻王,都沒有點滴世間流露。
鵬魔王本體是隼,出身西野靈鷲山西面的源江平原,曾經求學西野的神道學院,對西野的情況最熟悉。據說沙家出了個了不起的人才,是四長老宇知的孫子,名叫洪元。
宇知在憲翼之禍中喪生,留下兩個兒子叫宙豪、宙凌,洪元是宙豪之子,連續兩次四大學院大比,奪得第一。潛質出衆,了不得的八色空間紫傳說潛質,近二百年時間,已經是六煉巔峰實力。
更有一個傳奇經歷,神道學院學成迴歸源江平原時,卻被告知那裡被沙家封鎖,外人不得進入。畢竟出生於此,藉助一些禽獸打探到消息,原來源江平原與靈鷲山交界處,發現了神蹟,據說與靈鷲有關。因此被沙家封鎖,而主持之人,正是沙家洪元。
美猴王與獼猴王本體一個是猴,一個是獼,出生地都在南方火荒神農架,也叫二聖山。他們兩個也講到一件趣事,神農架常有神蹟出現,似乎是之前的驅神大聖和通風大聖虛影,真假難辨,因此坐實了二聖山之名。
蛟魔王本體是蛇,出身東方水荒峨眉山的豐都。豐都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據說當年地府之門就設在豐都,因此又被稱爲鬼城,又叫鬼門關。
豐都是一處相當奇特之地,衆山環繞,形成深淵,而且越往深處越寬闊。裡面樹木繁茂,難見天日,又有羣峰遮掩,更加陰森。地表青苔厚實,常年積水,行走其間如同沼澤,陰氣無比濃郁,近乎實質,形成無窮煙障。
陰氣太盛,意念都會受阻,曾有七煉至此查探,都未能有獲。蛟魔王修煉成形之前,名字就叫陰蛇,常年混跡其中,也從沒有發現過鬼門。
不過它從豐都的老樹殘留記憶中得知過一段趣聞,據說自古只有刑天找到過鬼門,手持一塊牌子,陽氣純厚無比。不但找到了鬼門,而且進入過地府,至於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獅駝王本體是獅,出身地就在獅駝山。他又說到自從開啓靈智之後,時常感覺此地有先祖氣息,但是太過虛無縹緲,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極力要求另六人到這裡求索。這裡有寶物,只是未被發現,獅駝王對此深信不疑。
獅駝王還提到,曾經在三清山道教外圍聞道數十年,後來又轉投東南方雷荒洞天派。因此道教和洞天派都有故交,對兩大門派發生的事比較清楚。由此向西,還有近千萬里路程,纔是道教三清山所在之地。
道教鎮山之寶七彩寶蓮這些年發生的變故,被他當成趣事來講,同時也講到了西方木荒靈山佛門鎮山之寶七彩琉璃燈發生的變故,這些都在道教與佛門傳開。
丁一才知道,自己每煉化一處刑天殘軀,道教與佛門都有對應燈火熄滅,花朵凋零。原來黃帝用瞭如此方法,防止刑天殘軀複合,隱密如此,不是今天聽說,還不能得知。自己無知中,懵懂的躲過了數次危機。
憲翼之禍後,洞天派老祖徐國福、元老盧得義均受重傷,法則之傷久治不愈,山門底蘊幾乎消耗一空。山門勢微,監管失力,不少人藉故離開,另尋他路。獅駝王此時還在五煉巔峰實力,也藉故離開,從此浪跡江湖,才得結識六人,共同進退,共歷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