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處的冒險公會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什麼規定?就是“一鍋煮”,只要誰將所有的任務接去,並且按要求完成,就自動接替原有的勢力,成爲新的冒險公會所有人。如果沒有這種情況出現,等到現有的所有人離世之後,再從強者中競爭產生。
將所有的任務接去,成爲冒險公會的所有人,就是丁一現在的想法。丁一詳細瞭解過,小鎮最強者,冒險公會的現有人木金斗,只是普通潛質修煉者,勉強有三煉實力,這樣的實力,在丁一面前如同幼兒。
真正步入塵世,才知道修煉者是多少稀少,其中,絕大部分又是普通潛質修煉者,一旦有一般潛質以上的修煉者出現,所在家族無不重視,無不因此引以爲豪。又會被各方勢力爭相籠絡,招入培養,被地方豪強奉爲上賓,以期得到幫助。
丁一順着任務木牌挨個看去,木牌用材還比較講究,巴掌大小的一個四方長條,上面寫明任務數量、時間、佣金,有的還寫明發布人,寫明獲取的地點,增加了任務的可信度。
甄別任務的真實性,是冒險公會所有人的主要工作內容之一。一旦有冒險者接取任務,那麼這個任務的佣金就是要兌現的,冒險者只到公會交接任務,佣金由冒險公會支付。冒險者接取任務,又要交上足量的保證金,任務完成支付佣金,保證金退回,任務沒完成,保證金沒收。因此,接取任務也要觀察仔細,憑實力接取,否則不但賺不到佣金,反而損失保證金。
前面大廳的木牌,分成兩排懸掛牆上,整整齊齊。丁一想一鍋煮,觀看的仔細,裡面果然都是些收集低級材料、普通獸丹的任務。冰山木族用來交換物品的杉玉、藤晶,在這裡只是最普通的任務,木荒幅員遼闊,冰山木族視若珍寶的東西,佣金微薄數量少得可憐。
丁一隻是觀察,並未取下,他要全部瞭解之後,才能定下決心。冒險公會的所有人爲了被人輕易的“一鍋煮”,都會想方設法弄幾個超難的任務,這幾個超難的任務,收取的佣金往往比低級任務還低,甚至免除佣金,只爲了鞏固自己的所有人地位。因爲這個原因,一旦成爲冒險公會的所有人,幾乎相當於坐穩,很少能被別人頂替。
外廳看完,丁一感覺並沒有太大難度,只是耗費些時間的問題。又來到內廳,這裡的任務等級提高到了中級。丁一發現,任務內容並沒有太大變化,只是材料和獸丹的要求更高了。細數之下,初級任務總共一百七十四個,中級任務總共三十六個。
丁一關心的是最後幾個超難的任務,前面的都看完之後,最後幾個幾個超難的任務終於出現了。這幾個任務的木牌,用材都有所不同,比前面任務的材質更佳,是上好的櫃木,櫃木比鐵杉樹更加堅硬結實,保存的時間更長。
丁一驚奇的發現,這幾個超難的任務,或許別人無法辦到,對自己來說,卻輕而易舉。爲什麼呢?因爲這幾個超難的任務,全是尋找珍貴藥材的任務,這幾樣藥材,兔子的肚子中正成堆的放着。
這個木金斗想保住自己的冒險公會,可謂煞費苦心,任務中的幾味珍貴藥材,一般人別說找,可能聽都沒聽說過。丁一雖然藥理知識匱乏,但自從在藥怪那裡得到這些藥材之後,也惡補了一番藥材知識,所以全部能夠分清。
這些珍貴藥材,如果不是因爲藥怪種植,如果不是因爲懸崖底下自成氣候,整個木荒可能都難以生長。丁一欣喜,這些超難任務不是問題,其它的一些任務更不是問題。
大喜之下,丁一就準備收牌“一鍋煮”了,但突然發現最後一塊木牌,卻不是尋找藥材的任務。這個木牌也是上好的櫃木做成,透着古樸的氣息,表面擦拭成深暗的紅褐色,不知道留傳了多少歲月。
上面只有兩個字“問天”,除了這兩個字以外,其它什麼都沒有。這種任務倒也不奇怪,不少修煉者遇到修煉難題,有時候也會選擇發佈任務,希望得到幫助。這種求助,比向一些高人討教更實在,任務結束支付佣金,人財兩清。
但是丁一看得心裡莫名一陣激動,也許是因爲“問天”兩個字含義太深,似乎是成大道被阻發出的吶喊,透露無限的不甘心,透露不盡的抗爭。又或許是帶了個“天”字,一般觸動靈魂的感覺由然而生,“問天”?是在問刑天嗎?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問他何時能成正果,問他還要多久帶領族人脫離苦難。
其它的任務都好辦,唯獨這個任務不好辦,沒有來歷,沒有時間,沒有內容,沒有地點,什麼都沒有,如何完成?丁一要“一鍋煮”,這個任務自然不能放過,任他想破腦袋,不得其法。包括“問天”牌在內,超難任務總共五個。
無奈之下,丁一隻好請教管事的跑堂,這個跑堂說道,自己也不清楚,要問冒險公會的所有人木金斗。丁一又只好央求跑堂去請木金斗,木金斗正好在家,聽到有人詢問任務,立刻從後院走了出來。
丁一初看木金斗,發現這個耕香小鎮的最強者,已經年近古稀,大腹便便,已經很難看出強者的風采了。見到有人來找,木金斗顯得相當熱情,這個冒險公會已經是他的私人產業,收益頗豐,衣食無憂,有生意來了,當然熱情。
當看到要找他的人是一名小孩,而且是面黃肌瘦、相當瘦弱的一個小孩,木金斗的熱情瞬間凝固了。不過,這種凝固只持續了幾息,又立刻活躍了起來。
“敢問這位小友,是你要找老朽嗎?”聲音倒還是很洪亮。
“請問會長,這最後一塊任務牌是何來歷,上面除了‘問天’二字,其它什麼都沒有,怎麼完成呢?”丁一聲音還未脫離童聲,指着最後一個木牌問道。
木金斗見丁一問這個牌子,倒暗自吃驚,心想,能接這種任務的人,來歷肯定不凡,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也不敢保證,這個小孩是超強的修煉者,或者是有強大實力背景的歷練者,小鎮雖偏,偶然也有歷練的修煉者來訪。
收起輕視之心,“說來慚愧,小友問的這個任務牌,我也只知道個大概,只知道是冰山盆地木族先人發佈的,具體是什麼任務,我也不知道。”
“冰山盆地木族先人發佈?”丁一蹙眉,心想冰山盆地木族發佈,自己怎麼從未聽說過。
“確實是冰山盆地的木族先人發佈,掛在這裡不知道多少歲月了,這塊櫃木都快成了古董。”木金斗說到這塊櫃木,也嘆了口氣。
“我也是從上一任的會長那聽來的,時間久遠已難考證具體年代,也許幾萬年,也許幾百萬年。要不是冒險公會從未斷過傳承,時常得到擦拭保養,估計都要化成朽木了。”
“還請會長細言。”丁一心中有了些猜測,還想再從木金斗處多瞭解些細節,以便定奪。
木金斗卻苦笑道,“哪有細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不過,那位冰山盆地木族的先人言明,這個任務牌,如果沒人接領,就一直懸掛。一日無人認領,冰山盆地木族一日支付任務租金。”
丁一立刻想到冰山盆地木族的寒苦,“這租金是多少呢?”
“倒也不多,每年一顆杉玉和一顆藤晶。”木金斗又嘆道,“因爲這個任務,我耕香小鎮冒險公會的會長,從來都是等上一任快要離世時,才從強者中競爭產生,等上一任離世,才接任。‘一鍋煮’的情況,從未出現過。”
“會長,如果冰山盆地木族自願取消任務,您是不是可以將木牌還給他們呢?”丁一問道,其實這根本不用問,發佈任務者,是要連同木牌一起購買的,這木牌自然屬於發佈人,任務自願取消,木牌收回,誰也不能阻攔。丁一有打算在心底,怕有其它原由,所以纔有此問。
“當然可以,這是冒險公會的規矩,哪裡都是這樣的。小友爲何有此一問?”
“沒什麼,我只是確認一下。多謝前輩指教,晚輩先行告退。”丁一退至門口,忽然又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會長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木金斗見丁一問的嚴肅,不明所以,“老朽小心謹慎一輩子,自問沒得罪過什麼人。”
“哦,那就好,晚輩先告辭,遲幾日再前來拜訪。”丁一說完,留下一臉惘然的木金斗,邁出大門,消失不見。
丁一有此一問,是因爲觀察到冒險公會後院,被人佈下陣法,這個陣法在丁一眼裡雖然簡單,常人卻難以發現。而且丁一發現,這是個歹毒的陣法,刻意衰減這家人的氣運。
丁一暫時並不說破,心存觀察之意,如果木金斗果然如他自己所說,從未有過傷天害理行徑,等到任務結束,自然要幫他們解除。
這裡又要說到宙非,真是“莫遇宙非,是非福禍未定。”宙非駐留青丘谷,曾經與貪狼,多次來到耕香小鎮。青丘谷在木荒聲名顯赫,勢力強大,地位超然,貪狼出現在哪裡,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宙非想謀玉貓,曾經有過在耕香小鎮埋下勢力,建立前沿消息來源的打算,看中的正是冒險公會。從而設下陣法,要衰這一家氣運,寒疾惡運纏身,最終爲他所得。
只是後來,玉貓墜入懸崖,在丁一受慘絕人寰的折磨下,始終不曾現身,以爲玉貓已亡,才放棄了謀求耕香小鎮冒險公會的打算,但是,這設下的陣法,不知是故意還是遺忘,卻留了下來,沒有主動撤去。
西沙之卦,西野沙家以卦術爲長,作爲沙家後起之秀,四領之一,宙非自然知道如何佈陣,而且掌握的還比較深。迷煙坎偷襲古風,因爲有迷煙坎天然幻境作掩護,宙非佈陣反顯多餘,說不好還會留下蛛絲馬跡,所以宙非並未佈陣。偷襲失敗之後,才知道古風已經突破五煉,不敢再行偷襲之事,實力相差太懸殊,陣法威力如同紙糊,搞不好因此激怒古風,難免性命之憂。
丁一瞭解到情況後,也不急了,初次來到一個陌生環境,丁一還準備觀察一段時間,瞭解風土人情,掌握強者情況,做到心中有底。
丁一找到一家大點的雜貨鋪,裡面琳琅滿目,吃穿住行,各種物品,一應俱全。丁一從兔子口中找出一個野果,可別小看了這幾個野果,這可是從藥怪的藥園子裡面採摘出來的。
丁一要將這個野果換成錢,野果鮮豔欲滴,非同尋常,夥計拿捏不準,驚動了老闆。老闆滿臉花白鬍須,卻是見多識廣,知道珍貴異常,小心詢問丁一,多少價格出售。
物以稀爲貴,雜貨鋪老闆認爲是珍貴寶物,丁一那裡卻是平時的口糧,丁一口帶尊稱,大方回覆,你認爲多少合適就給多少。
老闆心裡樂開了花,爽快拿出一百兩黃金,問丁一願不願意。丁一知道些世俗,拿捏之下,老闆很快漲到二百兩黃金。修煉之人,眼中本無黃白之物,丁一雜貨鋪問價只是試探,因爲他初入塵世,不知道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