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居然沒改過來?我勒個去……搞啥呢麼
————
如果真的有一天要跑到戰場上去的話,愛德華倒是很想要帶着,不,是跟着一位大法師的——不但安全有極大地保障。而且大法師對於戰利品的要求很高,他們看不上眼的東西,自然也就最便宜身邊的人,當然,最重要的是一位大法師出現在戰場上的機率,無限接近於零。
但想要實現這種願望的可能,也同樣無限接近於零。
所以還是務實一點吧。
隨手撿起了地上的一塊金屬,愛德華無聲地笑了笑。
在爆炸中已經變形的外殼看着並不起眼,不,實際上就算是沒有引爆之前,這東西也不過就是個扁扁的薄鐵罐,後面帶着個金屬的支架而已。估計即使放在地面上,周圍經過的人也不會對此投注太多的關注、
然而,如果沒有注意到,造成的後果就會極爲可怕了。
老法師‘交’給愛德華的某種結晶粉末造成的爆炸力,遠超出了愛德華原本的設想——經過調整之後,效果幾乎超出了黑火‘藥’的幾十倍!而以它爲動力,那個不起眼的小盒子就可以瞬間想一個方向迸發出幾百顆黃豆大小的鋼珠,幾百呎之內都是有效殺傷的區域,而在幾十尺之內,一些力量不足的防護法術,比方說法師們通用的魔法盾和防護箭矢法術,根本就不起作用,甚至威力比較弱一點的力場牆,也有可能被密集的鋼珠突破!
只要使用得當,這東西幾乎防不勝防——法師的偵測魔法,只能偵測到普通的法術靈光,但隔着一層金屬殼,材料上那點光澤,根本無從察覺。
哦,簡單點說,這就是防步兵地雷……藉助了鍊金法陣能夠任意將鋼鐵塑形的優勢,再加上那些鍊金粉末的高爆效果,愛德華製作這樣的東西本就不會耗費太多的功夫……如果製作上幾百個,再適當的增加威力和加大鋼珠直徑,那麼即使敵人是一整隊的法師或者幾百名騎士,愛德華也不會害怕。
這無疑是一種‘陰’毒的利器,可惜……只能是想法而已。
不得不說,法師就是一羣沒有經濟概念的動物——因爲這種灰褐‘色’的粉末是粉碎的紅寶石和其他幾種礦石經過‘精’煉製作的,材料費自然高的可怕。像剛剛爆發的這一個,光是炸‘藥’的部分,便耗費了近千金幣的材料,這還不算其中需要一個法師‘精’煉所需要耗費的時間。
好吧,用一千枚金幣去解救一次危機,或者是幹掉一名大敵顯然是非常划算的買賣,然而同樣的價格,已經足夠買上兩三張卷軸來用了。
如果可以的話,愛德華自然是希望可以找到更合適的廉價材料……不過老侏儒顯然對此興趣缺缺,只是一個勁兒的催促首席學徒再‘弄’個更新鮮的東西來玩玩。要不就是‘弄’些新菜‘色’來嚐嚐——而離了他的幫助,某個法師學徒根本就沒法重複那些‘精’煉的過程,只能慢慢地試圖在用法與用量上尋找一些平衡點。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就在天平,量杯和不斷的試驗中度過。
幾天的時間就這樣匆匆而過,成果並不斐然,不過愛德華似乎倒是體悟到了研究者們的某種心態——不斷的重複試驗會耗費掉太多的時間,而越是接近於成功,便越是會不自覺的投入更多的時間,忽略掉其他大部分的事情。
可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去做的——比方說,幾天之後的那一場冊封儀式。
舉行冊封的場所並非是想象之中的主城堡,而是城市後方的光輝騎士廣場——傳說之中,這裡是圖米尼斯的開國皇帝,將在國家從帝國領土中割裂出來的時候,召集騎士的場所。原本其實不過是舊城區外的一處曠野,不過經歷了幾百年的建築變遷之後,這裡其實更加接近於一座小型的城市。
幾十尺高的建築分做了數層,全部使用堅實的青石建造,平整簡單的外壁和狹小的石頭窗櫺,讓人聯想到堅固的碉堡。只有第一層的牆壁上,雕刻着無數全副武裝的騎士,這些等身大小的深浮雕,全部都是圖米尼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英豪,出自各個時代名家之手的風格,從洛馬形式的豐碩圓滿,維耶羅式的高壯寬宏,到洛可可式樣的骨感崇高各不相同,唯有凜凜的氣息如出一轍,幾條街巷之外的人聲,似乎也被這些英雄的氣魄震懾,變得逐漸沉寂下來,竟然聽不到太多喧囂。
或者是時間還早了一些,因此這建築的大‘門’口,只稀疏的停着十幾並不出彩的輛馬車,大‘門’口則‘挺’立着幾騎全副武裝的騎士,那空曠的街道,讓人有種走錯了路的感覺。
“您……是愛德華閣下?”
將手裡的請柬遞到了其中一個人的手中。而回應則是不出所料的疑‘惑’——騎士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矮小的人足有十幾息之久——看上去實在是太普通了,雖然那身長長的袍子似乎足以說明他的身份,但是傳聞之中的魔法師,怎麼會選擇騎馬這種方式呢?他們不都是從虛空之中出現,或者至少也是從天空之中緩緩飄落的麼?
而就算是要騎馬,不也應該是無比神駿的黑‘色’白‘色’或者紅‘色’的高頭大馬,又或者是‘混’合了各種外界血脈,獠牙猙獰的東西嗎?這匹通體三‘色’‘混’雜,溫馴的低着腦袋的小牡馬,看着也太……
幸好,那張信函上帶着皇室的魔法印記,是絕對不可作假的,即使是冒名頂替也不大可能,因此在疑‘惑’地看了幾眼之後,騎士們還是選擇了放行——不過他們聰明的分出了一個同伴,看樣子是想要先行向上級確認一下這件事情的真實度。
面對這種不禮貌的懷疑,愛德華只是好脾氣的笑了笑。
不過很快,這笑容就有點僵硬,因爲他才發現進入了‘門’並不意味着事情的結束——‘門’後並沒有一條通向中心的道路,那些整齊的青石走廊竟然從一條轉爲兩條,兩條再變成了四路。
上樓梯,下樓梯,‘花’了一點時間,總算是離開了那些密封的走廊,不過,穿過了最後一道‘門’扉,裡面的景象還是跟想象中不大一樣——不知何時,他已經來到了一座看臺的過道上,而身前身後,則同樣都是這種幾百呎見方的方臺,裝飾華麗,無數彩‘色’的棚頂遍佈其上。
還好,這裡也能看到中央的廣場……面積很大的空地,長度至少要超過五哩,而寬度也不會少於三裡,而和身周相似地,環繞在周圍的方臺,演化成了層層落下的階梯狀看臺。
兜帽下的眉頭挑了挑,愛德華從旗幟之中似乎勉強看到了自己的目標,代表着皇家刻印的金瑾‘花’——但又有一個難題,那裡離自己,至少有兩哩的距離。而其中卻還間隔着密密層層的帳幕,以及桌椅。
“年輕人,你好像碰上了一點麻煩?”
詢問聲讓愛德華轉過視線,注意到發言者就站在不遠處——一名看上去普通的中年貴族,或者已經進入了老年?摻着一絲灰白的頭髮梳攏的一絲不苟,身上一件整齊的短袍並不那麼華貴,不見絲毫的裝飾,也沒有明顯的家徽。只有身後跟着一個身高不高的健壯漢子,與常見的小貴族沒有太多的區別。
然而這或者不是個普通的人物。
“是啊,不小心在裡面走錯了方向。我是來參加冊封儀式的。”
愛德華微笑着點了點頭,雖然對方那個高高的鼻樑,讓面孔看上去超脫凡俗,不過平和的語聲和微微眯起雙眼的笑意倒是並不令人厭惡,尤其是腰間那一點似乎已經成爲了習慣的曲度,讓他似乎總是謙遜的彎腰示意,更像是一個在主人面前唯命是從地活了一輩子的人物,反而增加了幾分親和感。
“哦?正好那也是我的目標,那麼如果不介意,就讓我來給您引路好了。”眼睛閃爍了一下,中年貴族笑道,
“好吧,那就有勞了。”愛德華小小的施禮——對方的到來,顯然絕非只是偶遇那麼簡單,在這個自己懵懂的地方,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爲好。
穿過一道道帷幕時,周圍的聲音逐漸變得嘈雜了起來。這裡的主角們似乎終於粉墨登場。
從幾十扇的‘門’扉之中,人們井然有序的開始填充着那些臺階上的空隙,幾乎只在眨眼之間,便鋪滿了最下面的一層。
於是喧囂隨之而來,逐漸匯聚成爲聲‘浪’,而場地的中心,則被全副武裝的士兵們佔據,他們緩緩地行進,在場地中排出陣勢。鎧甲的撞擊鏗鏘有力,這樣的一番氣勢,倒是讓愛德華想起了某個圈套圈乘五的著名體育競賽的情景。
哦,當然不可能是萬人擊缶的那一次——這些傢伙行動之間或者經過了某種訓練,但想要做到整齊如一還遠遠不能。隊伍湊成之後,還用了足足一個沙漏的刻度,才排列完整。
充其量,也就是個‘全民醫保’的程度吧。
不過幾輛從修飾到馬匹都足以令最爲挑剔的老貴族們閉嘴的的馬車的到來,倒是讓喧囂的程度到達了一個小小的高‘潮’。
或者是因爲那幾輛馬車上下來的,全都是美麗的‘女’士——無論是那些顯‘露’出成熟之美的貴‘婦’人,還是那些擁有着青‘春’,如同盛開的鮮‘花’一般美‘豔’‘迷’人的小姐們,總是能夠成爲衆人矚目的目標。
“年輕人,你似乎並不喜歡這種場景?”慢慢行進在過道之間,中年人忽然開口笑道。
“呵呵……只是覺得,與想象之中的冊封典禮,有着不小的區別。”
愛德華搖了搖頭,傳說中這種一年一度的冊封典禮雖然涉及到了皇帝陛下,但在奉行着封建領主制度的圖米尼斯,這或者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儀式——國王陛下不過就是個見證者的身份而已,在這裡被冊封的基本上都是各地貴族的後代貴族,充其量有幾名是國王自己直屬騎士團的成員,參加儀式不過是爲了一個過場。而真正的那些能夠上陣拼殺的騎士的冊封,是用不着國王陛下來費心過問的,侯爵以上的各級領主便有資格代勞。
“與想象中不同,是嗎?”
中年人的目光在場地中轉了轉,也同樣搖了搖頭,似乎頗爲感慨:“或許吧,冊封騎士,騎士競技……這都是亞瑟大帝便已經留下來的傳統儀式,只不過,現在也並沒有多少人,還記得這儀式原本的意義了。”
“在國王的利劍之前,我向衆神立下誓言,我發誓善待弱者。我發誓勇敢地對抗強暴。我發誓抗擊一切錯誤。我發誓爲手無寸鐵的人戰鬥。我發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發誓不傷害任何無辜。我發誓幫助我的同伴。 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
他輕聲唸誦道,然後呵呵地笑:“雖然每年都會被成百上千的人去念誦,但如今還有多少人會真正按照這誓言去做,以此爲目標?反倒是這儀式……因爲每年冊封時,這裡都會聚集一些身份非凡的領主權貴,於是也有很多人願意在這裡爭取一個‘露’面的機會。久而久之,這原本重要的典禮已經變得並不重要,反倒成爲了成爲了大人物雲集的理由而已。”
“這樣不好?”
“這些人的目的嘛,只是爲了與這些遠道而來的人物互相‘交’流一下,從這個角度來說,其實冊封儀式對於他們的意義,也不過是跟大型的舞會相差彷彿。”中年貴族搖了搖頭,不再去看喧鬧的人羣,加快了腳步。“就連我們的陛下,也很喜歡在衆人面前全副武裝地出現的感覺,因此,從原本坐鎮上方的國君,變成了這……儀式中最爲吸引人的高‘潮’。”
愛德華不由得啞然失笑,他倒是並沒有想過,所謂的皇帝,還有着這麼個愛好。
唔……或者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畢竟就連那些升斗小民也會在裝了金牙時選擇多多咧嘴——只是在某人的記憶中習慣見到的,皇帝炫耀自己的方式,是京杭大運河那樣的霸氣豪爽,卻並不是類似領頭跳傘這種類型的小打小鬧。
“喔噢,抱歉……人老了,總是愛發些無謂的牢‘騷’,還請不要見怪,嗯,看來您已經到了,那裡就是等待冊封者休息的地方。不過,直到陛下見到你們,大概還需要一段相當的時間呢,年輕人。”
長長的走道上並沒有什麼阻滯,因此在場地中的人‘潮’進入到第三層之前,愛德華就已經來到了那金瑾‘花’的旗幟下。於是中年的貴族點了點頭,在周圍的幾個人走來之前轉身離去。
不過愛德華也就此駐足——雖然面前已經看到了那幾十名全副武裝的,這一次活動的豬腳。但他的身份特殊,倒是用不着也不可能跟那些無聊而繁雜的陌生人隨意接觸。
幸好這平臺上視野倒是不錯的,而視力超羣的某人,也能夠看到更多別人難以注意到的事情——比如說某些下層的貴‘婦’,深開的領口中間那一抹牛‘奶’般的白膩,比如說上層那些穿着華麗鏤空鎧甲的,不小心過於接近了欄杆的‘女’‘性’騎士,那裙甲是否過於短小?
好吧,或者就是擇喧鬧之中,某人惟獨無聊。時間悄然地再過去一小段,這無聊終於被打破了。
吱吱咯咯的聲音之中,在視線的另外一頭,那建築最下方,巨大的場地最大的大‘門’展開了,這個聲音就彷彿場地中一時出現了極爲詭異的安靜。
一道黑‘色’的影子中從通道的黑影中踏出,就彷彿是那黑影正在移動着探出頭一般。
然後這黑影從中掙脫,‘露’出巨大的黑馬的形狀——高度超過十尺,長度則幾乎在十五尺左右,只能用巨大這個詞彙來形容的戰馬,踏着令人膽寒的步集在略顯溼軟的泥土地上緩緩邁開步伐。走入場地。
即便距離很遠的人,當看到這匹戰馬時也會因爲它那過於異常的高大感到不安。每當碩大的馬蹄踏在土地上時。都會讓人有一種大地在震顫的感覺。留在戰馬身後的深深足印,則讓看到的人不禁爲之愕然。
不過和這匹巨馬相比,它的主人或者更加讓人感到畏懼。
他並沒有如同普通的騎士一樣頂盔冠甲,反而披掛着雍容華貴的皇袍,長長的披風隨風擺‘蕩’,但這種組合反而更加凸顯了他的存在,以至於跟隨在他身後,那整齊列隊全副武裝的騎士,也難以成爲衆人眼中的目標。
愛德華微微眯起了眼睛,並不在意皇權,又見多識廣的他,自然也不會產生什麼震懾敢, 因此他也注意到那位躍馬揚鞭的皇帝陛下也並非是完人,他的身材顯然那並不怎麼高大,甚至可能,也就比自己稍高,但這個看上去並不高大的男人的手臂顯然是極爲有力的,從奔馳,到停滯,他胯下那匹巨型戰馬並不是沒有掙扎,但最終不得不在他的拉扯下慢慢平靜下來,行止之間,控制的極好。
嗯,緊緊跟隨在那位陛下身後那名扈從騎士,似乎也同樣沒有戴着頭盔,所以,那張面孔……爲何有些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