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與表哥

今天在空間動態裡看到哥哥發了一條說說,一段文字後面有兩張圖片,圖片的主角是一隻杯子。杯子上刻着幾個金黃色的大字,具體是哪幾個字我已經忘了,但大概意思是上級機關贈給西藏自治區參會代表的一個紀念品;然而我要講述的並不是這個紀念品,哥哥之所以把這隻紀念品拿出來在空間動態裡曬,我想是哥哥覺得他能得到那樣的一個杯子是一種榮譽,或者是一種驕傲吧!

哥哥,舅舅的兒子。

我以哥哥爲驕傲,不管哥哥現在是什麼身份。在哥哥的骨子裡有一種死理,一種軍人身上應該體現出來的特質。自從哥哥入伍至今,我與哥哥很少見面,也很少聯繫。有時候我很想和哥哥聯繫,但是哥哥幾乎不回我的信息,打電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索性就選擇了默默關注,久而久之,我們之間就淡了聯繫。

我和哥哥一起度過了花兒一般的年齡,依稀記得哥哥在操場上走來走去讀書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紅色的運動服,我從那個山頭走下來老遠一眼就認得出來。哥哥讀書是極其認真的,每天清晨他都會在“老地方”背誦課文,時間一長,操場上哥哥用腳步走出了一條明晃晃的印子。他的用功我在心裡由衷的佩服,每天他都要翻山越嶺兩個小時才能到學校,而我只需要十分鐘。我每次迎着太陽往學校走的時候,哥哥就已經在操場上讀書了。那時候我看見哥哥那麼認真,心裡其實壓力很大,我相信哥哥會有好的成績。

讓我最爲懷念的日子就是那段和哥哥一起回家吃中午飯的時光。哥哥那時候已經成熟的跟個大人一樣了,回到家後,哥哥和父親聊很多,也聊的來,我想插話都不知道該如何插,因爲我感覺我的幼稚純粹無法融入到父親與哥哥的聊天話題裡。母親對哥哥非常好,有時候我都有些爭風吃醋,想不通母親爲什麼要對哥哥那麼好。直到我們都長大後,哥哥對母親同樣是那麼好,我才明白了那種姑姑與侄子之間的情感;哥哥和我之間話題一直少,也許是年齡有些差距的緣故,在我心裡說真的那時候有些害怕哥哥。所以我們哥倆的情感一直處於冷冰冰的狀態,我是很想與哥哥拉近感情,與哥哥成爲最好的朋友是我所希望的。但理想與現實之間還是稍微有些差距的,我們吃完午飯,要是沒有作業就一起看看電視,哥哥坐在地下的沙發上,我坐在炕沿上,弟弟坐在椅子上。看到精彩處,我們開心一笑,每次是哥哥先笑,我就跟着哥哥的笑聲再笑,以表示與哥哥有共同的笑點。但大多時間哥哥總是回學校很早,爲了這件事父親還教訓過我,說我不向哥哥學習,總是把哥哥樹立成我的榜樣,一度讓我覺得無地自容。

能與哥哥做同學是我平生幸福的一件事。至少我們可以在一個教室裡共同度過三年的時間,我們同呼吸、共命運,等待着那場決定人生方向的中考。

每到週末,我很喜歡跟着哥哥去舅舅家。下午一放學,我們揹着夕陽就上了山,一路玩笑,一路歡聲笑語,一路滿頭大汗,直到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回到舅舅家已經燈火通明瞭,見到了親切和藹的姥姥、姥爺、舅舅。在那兩天中,我享受着舅舅家對我的另外一種疼愛,在我的人生路上寫滿了回憶,對我後來的成長之路有着很大的意義。不得不說,那時候哥哥已經有很大的力氣,家裡的很多活哥哥都可以獨立完成,哥哥儘管很調皮,但是在幹活上不打折扣,總是能盡力盡力的完成姥爺安排的任務。姥爺、姥姥把哥哥視爲掌上明珠,這讓哥哥在性格上有了很大的改變,哥哥做事一般都很任性。姥爺、姥姥拿哥哥沒有辦法,哥哥當時在村裡闖了不少禍,打掉了一個婦女的門牙,據說是那個婦女欺人太甚。哥哥的拳頭很快,讓很多人吃了虧,在那個村裡是當時的一霸。但我從很多事情中看到的,是一個行俠仗義、敢作敢爲的少年,哥哥用自己的拳頭爲真理贏得了說話的權利。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個日出日落,我們都要畢業了。那個季節,我們似乎都不太懂畢業就意味着要分離,還開心的跳着蹦子。

中考成績一下來,我欣喜異常。我順利的考上了高中,而哥哥落榜了。哥哥的成績讓我大吃一驚,我想哥哥當時一定壓力很大,心裡一定非常失落。那樣的成績與哥哥平時的努力是成反比的,哥哥那段時間暫時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但是消失卻是一個極其有詩意的方式,要是讓我選擇,我也會消失。那個年紀我太不懂事,拿自己的一點小成績在姥爺姥姥面前嘚瑟,那樣的行爲其實對姥爺姥姥來說是一種沉重的打擊。但姥爺姥姥是開心的,聽說我考上了高中之後。

哥哥在中考失敗後毅然選擇了當兵,走上了報國之路。人的命運就是這麼恰如其分,要是中考不失敗,哥哥說不定就不會去當兵,而當兵正是他要去走的路。到了部隊後,哥哥經受了很大的磨練,成爲了一名鐵錚錚的漢子,成了一名真正的戰士。部隊拯救了哥哥的人生,讓哥哥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人生有方向、有信仰,還有什麼比這更完美?

我們如今都已長大成人,哥哥不但長大了,而且成了家,生了孩子。我由衷的感到欣喜,內心爲哥哥的幸福加油。

我與哥哥依然沒有太多話,但是我能感覺到,哥哥是對我有感情的,我能肯定,我對哥哥也充滿感情。只不過我們都不擅長把感情變成一種語言。

老兵,老哥,這是你在我心中的名字。不管人生該如何演變,歲月該怎麼變遷,我都爲老兵加油!

隨着時間的流走,我們都肩上負有責任。但我們之間的感情是永恆的,這就是兄弟之情。我期待着,期待着再次重逢,與哥哥同舉杯,與哥哥敘敘舊,與哥哥談談心,與哥哥打開心扉,與哥哥共飲滿杯,與哥哥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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