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北辰終於又重新點燃了一支菸,輕輕的吸了一口,才緩緩開口。
他說:“夏先生,我想有些事情,在蘇圓月醒來之前還是由我親口跟你說一下比較好。”
夏澤,點了點頭,作爲迴應。
齊北辰的腦子裡也是亂亂的,他說:“說實話,我其實很想你們之間會產生一些誤會,然後彼此猜疑直到分開。可是,她在昏迷之中一直在叫夏天的名字,那是你們的兒子吧,我想我即便能夠用盡手段拆散了你們,可是血緣這種東西,始終是打不破的。”
對於齊北辰的這段開場,夏澤依然不置可否,他知道齊北辰大概還有很多話要講。
自己現在需要做的,只是安靜的聽他講完。
“蘇圓月究竟編了什麼樣的理由,讓你同意推遲婚期我不瞭解,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她答應和我出來的確倒不是因爲和我舊情難忘。
我想她一定沒有告訴你,我是用了整個唐家做籌碼,威脅她離開你。可是她沒有答應,爭到最後也只是答應陪我出來一趟,和我度過最後一個月的時間,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齊北辰說出這段話的時候,眼神裡寫着明顯的落寞,夏澤懂得那種傷神的目光。
他說完的時候,不忘擡頭看了夏澤一眼,說:“從我嘴裡來講她對你的感情多麼深,一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吧。”
夏澤搖搖頭,回答說道:“齊北辰,這你倒是想錯了,圓月對我的感情我從來都堅信不疑。所以萬萬不必因爲你的認可而慶幸什麼。”
這樣的自信,讓齊北辰的驕傲在這一瞬間終於潰不成軍。
他自嘲的笑了笑,說:“沒想到,你倒真是自信。不過夏澤,不要假裝的那麼瀟灑。不管你覺得我這樣做卑鄙也好,不擇手段也罷,蘇圓月最後還是和我一起出來。
如果不是遇到這場自然災害,我想我們也會很愉快的度過這一個月的時間。
難道你真的就一點都不介意。”
內心的挫敗感,讓齊北辰身上有了本能的防備,他開口犀利,對於夏澤而言句句都如鍼芒在背。
夏澤的拳頭緊緊握在一起,他儘量剋制着自己的情緒,說道:“齊先生,難得你倒是知道自己多麼卑鄙無恥。
唐一一是圓月這些年最好的朋友,是她最在意的人,你用唐家威脅,我想別說是有再多的不滿,無奈,她都要會忍住陪着你去度過這一個月是時間。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都不會猶豫。
她絕對不會因爲自己,而讓你傷害到她在乎的人。這一點,我們都十分清楚。
所以,我能理解她。不過更多的是心疼她。”
夏澤步步緊逼,絲毫不退讓,他決不能讓自己在齊北辰面前失了底氣。
必定,從齊北辰告訴自己他們位置的一瞬間,就表示他已經從心底認可了蘇圓月和自己纔是一家人的事實。
哪怕他現在,惡語相對也不過是因爲內心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而已。
終於,齊北辰的氣勢敗在了夏澤的面前。
哪怕在商場叱吒風雲,甚至在整個A市都能呼風喚雨,可是在愛情面前齊北辰卻也不過是一個尋常男人。
因爲蘇圓月不愛自己而神傷,因爲蘇圓月愛上別人而無奈。
兩個人鍼芒相對的談話,終於還是終止了。
齊北辰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道:“既然這樣,你已經來了,那我把她交給你。我現在去和主治醫生聯繫一下,看看什麼時候能夠轉院。你去病房裡看看她吧,這個時間也許會醒過來一會兒。”
夏澤自然是不願意繼續這樣的對話,他點了點頭,便轉身向病房走了回去。
推開門的時候,他退了一步,可是瞬間又發現並沒有走錯房間。
夏澤看着病牀前的蘇亞,表情有些尷尬。
蘇亞擡起頭看到一身精緻西裝的夏澤再次邁進房間,顯然有些不明所以,她站起來問道:“請問你有什麼事情?”
蘇亞就坐在蘇圓月的病牀旁邊,很顯然她們不會是陌生人,可是十分顯然的這個女人夏澤並不認識,他禮貌的笑了笑,回答她說:“我是蘇圓月的未婚夫,夏澤,你是圓月的新朋友吧。”
這一次,蘇亞當真是糊塗了。
她親眼目睹了蘇圓月和齊北辰同生共死的愛情,可是轉眼之間卻又出現了另一個男人說是蘇圓月的未婚夫。
這樣複雜的關係,讓蘇亞一時間難以消化掉,她呆愣愣的回握了夏澤的手,說道:“哦。對的,我們是在大研古城認識的,這次一起去瀘沽湖,算是驢友,也更是難友了。”
“不管怎麼樣,你在這裡照顧圓月,當真是不好意思。等她身體好一些,我一定好好感謝你。”蘇亞感覺得出,夏澤的這種客氣並非只是出於禮貌,更多是發自內心。
甚至在講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也不時的看向在昏睡之中的蘇圓月,那眼底的疼惜,讓人一眼便能分辨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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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蘇亞不禁仔細打量了夏澤幾眼。
濃眉大眼的男人,五官也是十分好看的,可是這種好看卻又不似齊北辰的那種精緻。
更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顯然,蘇亞並不願去妄加猜測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不過繼續呆在病房裡又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既然夏先生在,那麼我就先酒店休息一下。晚一點再過來。”蘇亞起身拿起手包,對夏澤說道。
“好的。不過我還不知道小姐芳名?”夏澤想說再見,卻突然發現不知對方姓名。
這樣一問,倒是讓蘇亞不覺笑了,她說:“是我忘記自我介紹了,蘇亞。”
“真巧,和圓月還是一家。那蘇小姐,我就不送你了。”
蘇亞離開醫院的時候,在樓下的花壇邊看到了坐在長椅上面抽菸的齊北辰。
她猶豫了一小會兒,終於還是走上前去。
雖然,這幾天自己和齊北辰的交流也並不多,可是相對於夏澤他們總算是多熟悉了幾分。
“齊先生,我有幾句話,可以和你聊一下嗎?”蘇亞客氣的開口。
齊北辰親手把自己最愛的女人交給了別的男人,這種痛苦讓他備受折磨,他心底壓抑極了。
他已經坐在這裡抽掉了半盒香菸。
蘇亞並不喜言談,這會兒主動過來,齊北辰也猜到了她的問題。
他主動開口,說:“我想你是見到了夏澤吧。有些好奇,不知道如何相處?”
蘇亞不想一向待人冷淡寡言的齊北辰,竟然會如此直接的說出這件事情,她也只能
是點了點頭。
齊北辰似乎嘆了口氣,又像是沒有。輕輕的,讓人不易察覺。
他說:“蘇小姐,這樣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浪費你一些時間,聽我給你講一下我和她的故事。”
齊北辰的心裡的確已經是壓抑極了。
他現在急需一個出口,發泄自己所奮力壓下的各種情緒。
而彼此熟悉可是真實生活又出於陌生狀態的蘇亞,顯然是齊北辰最好不過的選擇。
蘇亞也察覺到齊北辰的落寞,點頭說:“我們走走吧,對面街上就有一間咖啡廳。”
服務生送來了兩杯咖啡,齊北辰始終低垂着頭,蘇亞倒也不多加追問,只是等待他自己開口。
良久,他終於說道:“蘇小姐,剛剛你見到的男人的確是她的未婚夫。而這個男人,是我請他過來照顧蘇圓月的。你會不會覺得很可笑。”
其實,這是蘇亞預料之中。
必定,蘇圓月一直在昏迷,如果齊北辰不是有意通知,那想必任何人也斷不可能知道他們如此確切的行蹤。
可是,顯然對於齊北辰的問題,蘇亞並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喝了一口咖啡說道:“齊先生,我想圓月必然不是那種會揹着未婚夫出來偷情的女人,你們之間大概不是常人看到的這樣簡單吧。”
難得蘇亞理解,可是齊北辰也不過自嘲的笑了,他說:“的確更加複雜,可是事實大概會比你想象的更加黑暗。蘇小姐,如果我跟你講,她是受我威脅,沒有其他路可以選,才答應陪我來麗江的,你會怎麼想?”
蘇亞看着齊北辰,眼底深深的倦意和失落,目光也沉鬱起來。
她沉默,然後搖了搖頭,說道:“齊先生,雖然我並不瞭解你們之間的故事,甚至和你們也並不熟悉。可是,站在一個女人的立場,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
圓月和你在一起,絕不是勉爲其難的強忍歡笑。從客棧的時候,我就見過你們在一起,這一路的風雨我更是看得清楚。
她和你在一起是真心的快樂,而你們之間的愛情,也是讓任何人都能夠輕易便察覺得到。”
蘇亞的聲音乾脆,可是語速很慢,當她講完這一段話的時候,齊北辰的心似乎經歷了有一場小小的起伏。
他的內心有一種被認可的雀躍,卻更多是一種不敢相信的質疑,他的眼神裡再也沒有任何的犀利,齊北辰看着蘇亞,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他說:“你說,我們之間還有愛情?”
這樣的問題,讓蘇亞突然感到一陣兒的淒涼。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誤會,才能讓彼此深愛的兩個人對於自己的感情如此的沒有把握。
蘇亞並無法分辨去區分這段愛情裡的對或者錯,她所判定的一切,只能是通過自己親眼所見的一切。
夏澤不過是匆匆一見,可是齊北辰和蘇圓月在危難之中的不離不棄自己確實看得透徹。
所以,她看着齊北辰,再次鄭重的點了點頭,說:“是的,齊先生,你們之間的愛情,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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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