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沛白穿着一身休閒外套,面色緊繃地向這邊走來,他出色的外表加上懾人的氣場,一下子就將現場其他人的眼光吸引過去。
原本嘈雜的場面聲音小了一些。
蘇沛白不喜歡這樣的場景,可是他更不喜歡,季菡對着別人千依百順的樣子。
兩步就走到最裡面,壓迫性十足地站在二人面前。
“季菡!”
見那人不理他,蘇沛白忍着怒意喊了一聲。
小吃街的都是年輕人,在這網絡時代,年輕人的信息涉獵明顯還要廣泛一些。
KC總裁蘇沛白之前上過幾次熱搜,後來還因爲顧子茜的原因上了一晚上的頭條,當即就有人反應過來:“這是哪個明星嗎?好面熟啊。”
蘇沛白的名字常年在人嘴上掛着,可是真正見過他正臉的人卻很少,網上曝出的照片視頻畢竟都沒有特寫。
最重要的是,蘇沛白怎麼可能會來這樣子的地方呢?
壓根沒有人往那方面想。
感覺到周圍人的騷動,蘇沛白眉頭皺的更緊了,可是他連半點火氣都不敢發泄出來,伸手抓住季菡的手臂,想來冰冷疏離的眼中此刻居然全部都是哀痛和示弱。
“跟我走,好不好。”
蘇沛白的語氣很輕,但是一個字一個字異常清晰地傳進季菡的耳朵裡。
她微微心裡一酸,深深吸了口氣。
季念下意識地去看季菡的表情,他心裡非常篤定,只要她有一個不樂意,他就算拼了命也會將那人拖開。
可是季菡並沒有,她的表情很平靜,是季念從沒見過的樣子。
她不痛不癢地看了蘇沛白一眼,沒有說話,但卻還是就着他的手站起身來,率先往小吃街外面走去。
走出幾步遠,她回過頭來對季念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季念心裡像喝了一桶千年的陳醋,酸到沒辦法說話,可是他卻是什麼立場都沒有。
看着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季念一個人安靜地,將季菡沒有吃完的東西,一點不剩地全部吃下去。
這期間他好像想起了很多事情,但是又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到最後他的胃脹得很難受,拿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出去。
簡單說了地址,只隔了幾分鐘,就有一輛頂級昂貴的房車停在路口,季念又恢復成一塊冰的樣子,快速上車,然後消失。
夜已經有些深。
季菡今天一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胃裡空空加上情緒的原因,她上車去一直很沉默。
眼睛鼻子都是溫順地垂下去,頭髮在外套帽外面散落下來,垂在肩膀和手臂上。
蘇沛白見她這副樣子,心裡百般憐惜,很想過去抱抱她。
但又有點怕,他覺得季菡像一個漂亮精緻的瓷娃娃,會生氣會逃跑,他並不敢輕易招惹。
吐出口氣,蘇沛白說:“吃晚飯嗎,你想吃什麼?”
“隨便。”
季菡的鼻音有點重,聲音冷冷的。
她覺得自己生病了,這麼長時間蘇沛白的冷暖起伏在她心底留下一道道烙印,深深淺淺的,摸上去又癢又疼。
在場其他人的議論她不是沒有聽到,她不願意將事情鬧大,再加上剛纔他的示弱讓她有些心軟,所以跟着他一路來車上。
可是在他的身後,季菡看着他修長的腿和休閒鞋的腳後跟,不禁就酸了鼻子。
像在媽媽那裡受了委屈的孩子,原本就一直憤怒着強忍着不哭,可是隔了一小會,只要媽媽一個伸手,孩子就哭着跑了過去。
努力地強忍着情緒,季菡低着頭讓自己看上去是面無表情的。
“你想吃什麼啊?”
所以蘇沛白的雙子特性是很明顯的,今天一整天他都像個惡魔,此刻卻一臉溫柔地,伸手摸了摸季菡的頭髮說:“吃你愛吃的。”
季菡覺得這一天也真是絕了,從中午到晚上她和三個人吃飯,可是前面兩餐她幾乎都是什麼都沒有吃到。
肚子的確有些餓,季菡誠實地道:“我想吃肉。”
她那話和表情都像個吃不到肉的小孩,蘇沛白笑了一聲,然後在她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好,帶你去吃肉。”
季菡的表情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用袖子抹了一下他親的地方,沒有說話。
兩人對各自心裡的芥蒂絕口不提,蘇沛白給季菡點了一大桌子肉。
看着她大口大口吃的樣子,蘇沛白笑:“公司食堂飲食不好?”
“還可以啊。”
季菡嘴裡塞了不少的食物,肚子飽了之後整個人的力氣都回來了。
蘇沛白給自己盛了一碗湯,繼續問:“那你怎麼好像幾年沒吃過肉一樣…”
輕輕嘆了口氣,季菡放下筷子來。
臉上的表情不冷不熱,她說:“蘇沛白,你說你這人是不是很奇怪,你問我想吃什麼,我老老實實地按照自己的想法答了,現在你又問我,是不是幾年沒有吃過。”
“我說你這個人真的是很糾結,既然你問了別人的意見,那你就好好去承受執行,不要再來刨根問底的,很煩。”
季菡的語氣不疾不徐,說話的口吻,像小學裡穿套裙戴眼鏡的教導主任。
蘇沛白有些想笑,季菡的這番話是有備而來啊,說他提肉的事情,也不過是借題發揮。
嘴角抿了一下,蘇沛白沒有說話,一臉淺笑地看着她。
季菡也不扭捏,清了清嗓子就繼續說:“我是覺得,作爲一個成年人,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都要有他自己的底線和準則,你這麼忽冷忽熱的,我找不到頻道去適應你啊。”
“適應我?”蘇沛白對這句話有了疑問。
“是啊。”
季菡喝了口湯,“我是人不是機器,你早先就跟我講好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我一早就明確自己的定位,你在外面影后模特隨意玩,沒關係。”
季菡的語氣依舊平靜,她不像蘇沛白那麼心機深沉,她的心裡藏不住話。
既然有這個氣氛和條件,她索性全部說了出來。
蘇沛白細細思索着她的這番話,末了眼尾微微上翹,反問她:“你是說我和顧子茜?”
“你和誰關我什麼事情。”
季菡不想接他的茬。
輕笑了一聲,兩人在包間裡的長椅上並排坐着,蘇沛白往季菡那邊挪了一點,敘述道:“我跟你說過,我跟她沒有關係。”
“沒關係,是指沒有睡過?”
季菡的嘴撅着,毫不忌諱的問了出來。
蘇沛白有些好笑,這人每次說起那件事,一點都沒有女孩子的嬌羞,可真正實戰起來,卻是半點經驗都沒有。
一想到這件事,蘇沛白又不老實了,手從季菡的外套裡伸了進去,表情很是認真:“是沒睡過。”
季菡皺皺鼻子,覺得自己這句話是問得直白了一點,但是她也沒有拐彎抹角的習慣啊。
蘇沛白的回答雖然是正確的,但是並不算是滿分答案。
在季菡心中,標準答案應該是他從裡到外將二人從認識開始講到現在,事無鉅細一一報備。
可是蘇沛白肯定不是那種優秀的學生,季菡心裡只是好受了一點點。
蘇沛白的手毫不客氣,她的內衣釦子一下子就被解開來,他從身後摟住她:“你問我都答了,該你說說你的了。”
“什麼我的啊?”
“你和你的初戀啊。”蘇沛白的語氣酸酸的。
季菡沉默了半晌,然後又給自己夾了一塊肉,才道:“我不管你怎麼想,但是我只能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會再回頭。”
季菡對沈昊的情緒有點複雜。
從上回他決然離開,最後又在門口等着二人,像挑釁一樣問出那句話來,季菡已經確定沈昊有了報復的心。
他那樣的人,真要是恨起一個人來,任對方再怎麼勸解躲避都是防不勝防。
季菡不敢說怪他,畢竟自己也有原因和責任。
但是顧子茜和蘇沛白那邊的問題沒有徹底解決,季菡也不願意把話說得太透徹。
男女之間的感情就像是博弈,太早亮出底牌,終究是不安全的。
“什麼叫只能說?”
蘇沛白眸色一沉,微微有了怒意,對她的說法很是不滿意。
季菡卻是笑了起來,主動回身抱住他:“可是,我是在你的懷裡啊。”
蘇沛白對着季菡戰鬥力根本爲零,她的一個擁抱就讓他激動的不能自已,哪管什麼只能說不能說的,他只知道他想要她。
這是KC集團底下的總統套間,兩人糾纏着就到了牀上去。
季菡剛纔就對蘇沛白挑選的吃肉地點頗有微詞,到現在才發現他的真正意圖來。
反正不管今晚是何種場景,她終究會被他吃幹抹淨。
燈光明亮,豪華大牀搖搖晃晃,季菡的指甲掐進蘇沛白的肉裡,覺得自己快樂得像要死去一樣。
季菡並不是小學生,相反的,她對感情清醒理智得有些可怕。
她不知道自己和蘇沛白可以走多遠,但是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有他。
而且佔了心裡很大很大的一塊地方。
可是兩人之間的定時炸彈和阻礙都太多,而且就蘇沛白那個唯我獨尊毀滅一切的性子,說不定哪天就爆炸開來。
季菡承認她自己有點自私,再喜歡再愛,她都不願意簡單直接地說出來,她是希望,到最後自己離開的那一天,可以不要那麼悽慘。
哪怕少少地,留一點點自尊也好。
耳鬢廝磨你來我往了一晚上,第二天蘇沛白抱着季菡去洗澡,洗着洗着又呼吸火熱地粘到一起去。
酒店的浴室四面都是鏡子,季菡只看了一兩人的姿勢,臉都燒了起來。
蘇沛白動情地吻在她的肩膀和背心,他說:“季菡,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