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只是馮宗正和閆志勇不知道而已。其實從馮宗正和閆志勇二人從縣委大院出來去球館,呂慶功就一直開車尾隨其後,確認他們去了球館,給商家輝打的電話。商家輝覺得這是送上門的好機會,找都找不到呢,於是他也換了運動服來球館,以此想走近馮宗正。可誰知馮宗正卻不認擡舉,商家輝能就些罷手嗎?當然不!。
馮書豪自從上次被馮宗正收拾之後,他就不怎麼着家。爲這事杜瑩和馮宗正沒少嘮叨,可馮宗正根本不當回事,說杜瑩太溺愛兒子。好吧,溺愛就溺愛,隨便怎麼樣,只要馮書豪天天回來吃飯,杜瑩就高興。
今天小叔子宗偉來了,杜瑩多做了幾個菜,馮書豪把女友宮小麗也帶回來了。杜瑩高興的甭提了,在廚房煎炒烹炸,忙了幾個小時,眼看要吃飯了,馮書豪卻要和宮小麗去看電影。
這個不懂事的兒子,啥時能懂事呢?
杜瑩在廚房喊:“書豪、小麗,這就開飯了。”
馮宗偉也說:“書豪,要不你就和小麗吃完再走。你媽都辛苦一天了。”
馮書豪不想在家吃,說吃完飯電影都散場了。
杜瑩覺得時間上的事怪自己沒弄清楚,有點自責,和馮書豪說:“要看電影也不早說,咱們可以提前吃飯,不等你爸。”
其實,除了時間上的原因外,主要一個原因還是杜瑩做飯的口感有些一般,因爲平時上班忙沒時間做,有時間呢,又着急做,所以飯菜的口感也就是普通大衆的口味,或者說有時真是不及大衆的口味,好在馮宗正不挑這些。
馮書豪衝小麗嘀咕:“早說晚說,飯菜都是較比難吃的。”
小麗嬌情打了書豪一下,二人偷笑。
馮宗偉見書豪實在要走,他塞給馮書豪一百塊錢,小聲地說:“你倆在外邊吃點,別把胃餓壞了。”
馮書豪笑嘻嘻地和宗偉抱了一下,說:“叔,這也不好意思啊。”雖嘴說不好意思,但還是把錢揣進了兜裡。
杜瑩看着宗偉給書豪錢,着急地和書豪說:“不行,書豪,不能要你叔的錢,媽這兒有。”
杜瑩忙到沙發上找自己的包,給馮書豪找錢。
可馮書豪這小子根本不聽,衝杜瑩喊:“媽,別費事了,誰的錢都好花,我們走了。”說完,拉着宮小麗,沒心沒肺地跑了出去。
杜瑩生氣地埋怨宗偉:“你就慣着書豪吧。讓你哥知道了還不罵你。”
馮宗偉把杜瑩往廚房推:“嫂子,沒那麼嚴重。我來幫你做飯。不過有一點,你可別和我哥說啊。”
杜瑩把油燒開,放進各種調料,又把青椒倒入鍋裡,邊炒菜邊和宗偉聊着有關宗偉廠子的事。
馮宗偉說:“現在銷售飼料不像以前了,廠家多了不說,養殖量也在減少。”馮宗偉說着話,在一旁把盤子擦乾淨放在鍋旁等着往出盛菜。
杜瑩也覺得現在的生意不好做。
馮宗偉又說:“這事說
難就難,說不難就不難,現在做生意有很多都是官商聯手,不然真是沒的做。如果哥哥幫我就沒難度了。”
杜瑩聽了宗偉的話覺得有道理是有道理,但是,馮宗正絕對不會利用職權關係幫着宗偉辦事的。可如果直說,還怕宗偉接受不了。
杜瑩把煤氣關了,邊把炒好的菜盛入盤中,邊衝馮宗偉說:“你哥說了,家裡的事千萬別打着他紀委書記的招牌找這個找那個的。”
馮宗偉覺得哥哥辦事膽太小。
杜瑩解釋說:“你哥說他是紀委書記,凡事要講原則。”
馮宗偉說:“哥就是個老原則。”
杜瑩也說:“誰說不是,你哥就是這麼個人,這些年,我和他也鬧過也吵過,但都沒用。”
馮宗偉有點不高興,和杜瑩說:“哥辦事太死心眼兒。”
杜瑩把碗筷又擺到桌上和馮宗偉說:“你哥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別的不說,就說來津貢,我那麼想招兒抵抗全白費。他一個電話說吃泡麪呢,就這一個電話把我弄得心就軟了。”
馮宗偉:“嫂子是心疼哥。”
心疼不心疼不說,杜瑩心裡明白,對馮宗正她是沒招兒,真沒招兒,這些年就這麼過來的。
杜瑩和馮宗偉二人正說話。馮宗正開門進屋。
見馮宗正回來了,馮宗偉迎了過去:“哥,回來了。”
馮宗偉接過馮宗正手中的公文包放一旁的櫃子上。
馮宗正邊換拖鞋,邊和宗偉打招呼:“宗偉來了,公司不忙啊?”換鞋後,馮宗正脫了外衣掛到衣帽架上。
馮宗偉應道:“不忙。這段時間豬肉掉價,雞又得病,養雞養豬存欄都大量減少,我們生產出的飼料壓在倉庫現在都賣不出去。”
馮宗正聽到銷售不好,他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馮宗偉走到飲水機前,給馮宗正接了杯水,放茶几上。
杜瑩見馮宗正回來了,忙着收拾飯菜準備開飯。
見馮宗正不說話,杜瑩說馮宗正:“宗偉也不容易,你這兒能不能幫着他找找銷路。”
雖然杜瑩覺得馮宗正幫這個忙的可能性很小,但也得幫着小叔子說說話。
馮宗偉見嫂子幫自己說話,趕緊和馮宗正說:“就是嘛,哥你得幫幫我。現在整庫整庫的飼料都銷不出去。”
馮宗正坐沙發上,端起水杯喝水:“錢的事,找你嫂子,沒多我們還有少,但你銷售的事我不懂,幫不了你。”
馮宗偉也坐沙發上:“哥,這事你能幫上我。你是紀委書記,還是縣委常委。在咱們這個小縣城,那也算是權重之人。和農牧局的有關領導打聲招呼,他們還不是屁顛屁顛的幫忙推銷,要不和下邊鄉鎮領導打聲招呼也行,往養豬、養雞大戶那裡推銷推銷。”
馮宗正手一揮,堅決地:“這事不行啊。堅決不行!”
馮宗偉的聲音有點高:“有啥不行的?就一個電話的事。你是紀委書記,哪個
領導能和紀委書記過不去。”
馮宗正“呼”地站起來,聲音很大:“宗偉,這事我說不行就不行!”
杜瑩衝馮宗正和馮宗偉:“你們吵架啊,說話都小點聲。”
馮宗偉沒理嫂子,站起來,衝馮宗正生氣地嚷着:“我看這事行,就是你不幫忙!”
馮宗正和宗偉吵:“我是紀委書記不假,但我要是借職權之便,爲你辦這些事,我就是犯錯誤。”
馮宗偉不服氣:“別說的那麼嚴重,你是我哥,幫着銷銷飼料就犯錯誤?這纔多大點兒的事兒,懵誰呀?”
馮宗正絕然地:“不行就是不行,別說了!”
馮宗偉:“好,當官了,家人都到不了你跟前了。行,你當你的官,就全當我沒你這個哥!”
馮宗偉衝杜瑩,大聲地:“嫂子,我走了。”抓過茶几上的一個公文包,轉身就走。
杜瑩從廚房裡急走出來,追到門口:“宗偉,吃過飯再走。”
馮宗偉生氣地開門:“不吃!沒地方咽!”說着,摔門而去。
杜瑩趕忙又開門,衝往樓下走的馮宗偉喊:“宗偉——宗偉——別和你哥一樣的,啊。”
馮宗偉氣得順着樓梯快步走,沒應杜瑩的話。
杜瑩回身關上門,衝馮宗正:“宗正,你有話咋不會好好說呢?宗偉在這兒等你一個多小時想和你說這事。你說你,兩句話就吵起來了。”
馮宗正和杜瑩發火:“你也是,宗偉不瞭解我的工作性質,你還不瞭解啊?就不能替我勸勸宗偉,還火上澆油。”
杜瑩爭辯:“我說宗正,這種事我可沒少替你擋。今天宗偉來求你,他是你弟弟,我要是說這不行那不行的,宗偉還不得以爲我這個嫂子把他當外人了。”
馮宗正:“那你也知道我是不能辦這些事的。”
杜瑩:“我知道有什麼用,不是我找你辦事,是你弟弟。”
杜瑩生氣地坐飯桌前,不理馮宗正。桌上的飯菜已擺好。
街路上的人行色匆匆,車來車往。馮宗偉正在氣頭上,他兩隻手插在褲兜裡,漫無目的從一家一家的商鋪前走過。
馮宗偉從一家咖啡店的窗前走過,輕音樂隨風飄散。柔和的燈光灑向窗外,灑到街上。馮宗偉看到臨窗而坐的馮書豪和宮小麗。透過玻璃窗,可見馮書豪和宮小麗正喝着咖啡吃着甜點,高興地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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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馮宗偉透過商場玻璃窗,看到室內電視上正播津貢縣新聞。電視熒屏上,一名漂亮的女主持人正在播新聞,只能看到嘴在動,嘈雜的街路上,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馮宗偉杵在那裡,想着心事。
如果說《都市報》是寶雲市的政治喉舌,那麼《津貢電視新聞》則是津貢領導幹部活動的風向標。哪個領導到哪裡檢查工作、上面又來哪個領導到哪裡調研,等等吧,津貢的電視新聞基本就是記錄領導活動的流水賬,所以一般情況下,老百姓基本不看,都是有點職務的人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