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東昇沒得手,盧千喜心不安,約曾大禹到江邊度假村商量對策。
曾大禹對範東昇失手很是擔心。盧千喜說,動物疫病防控中心的賬讓紀委給弄去了。曾大禹更是急了,不是所有賬都弄乾淨了嗎?
盧千喜辯解:“動物疫病防控中心主任外出纔回來,還沒等這邊下手呢,紀委那邊就來個突然襲擊。”
曾大禹一聽又着急了,忙問,上面有要緊的賬目沒有。盧千喜心情很沉重,告訴曾大禹,有一筆賬挺重要的,但不知紀委能不能看出來。要是看出來,怕是多米諾骨牌,那就是第一張。曾大禹着急地敲着桌子和盧千喜喊道,那想辦法啊。盧千喜的情緒有些低落,和曾大禹說,偷賬本,放火都想過了,可是沒用。
曾大禹生氣地看着盧千喜,心裡瞬間劃過一絲絲的後悔,這種感覺不知是與盧千喜保持這些年的情人關係後悔,還是針對染指盧千喜所辦的事後悔,這種感覺說不清。他緩了緩情緒,問盧千喜
,派範東昇去你覺得他能成事嗎?
盧千喜半天回道:“現在還能有誰信得過。”
曾大禹:“範東昇是馮宗正的同學,他表面和咱們一條心,可內心想啥,咱也不知道。”
盧千喜:“範東昇的軟肋在我手中。”
曾大禹緩和了語氣:“如果那樣還好。”
盧千喜:“可馮宗正太狡猾了,賬本根本就沒在一樓放着。”
曾大禹:“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
盧千喜說想聽聽曾大禹的意見。曾大禹想了想說,如有不測,那就死不承認。可盧千喜對曾大禹的這個建議不太贊同,她說承不承認那是後話,現在關鍵是眼前怎麼辦?曾大禹見盧千喜也是有點亂了方寸,說道,反正護照什麼的都弄好了,實在不行,走人。
走人?就是逃走的意思。盧千喜想到了宮小麗,閨女不想走,怎麼辦?曾大禹表態,不想走也得走,不能束手被擒。聽了曾大禹的話,盧千喜覺得大勢已去,冷冷地答道,如若不然,就魚死網破!
調查組的網在收緊,盧千喜和曾大禹感到有些窒息。他們原本打算與馮宗正死磕到底,但沒想到馮宗正這個主是寧折不彎,似乎總有起死回生之法,似乎總是大難不死。
盧千喜和曾大禹的感覺是對的。調查組正在收網。
縣紀委小會議室,桌上堆放着多本賬。馮宗正帶着鄭旭、趙豔如幾個人正看賬本。
馮宗正邊看賬邊問鄭旭,除了動物疫病防控中心的賬上48萬元分別轉到賓館和一個日雜商店了,其它別的還發現了什麼?鄭旭搖頭,說,沒發現什麼。
趙豔如指着賬本說:“馮書記,那48萬看賬上體現的是,一筆用在了開現場會,另一筆是購買辦公桌櫃。”
馮宗正衝趙豔如和鄭旭:“不能看表面,到賓館和日雜商店對賬。你們抓緊時間。”
查完賬,鄭旭、趙豔如二人分別來到賓館和日雜商店進行對賬。
賓館經理很客氣地把鄭旭和趙豔如領到財會室。到了財會室,二人看賬、對賬。之後,又到了某日雜商店。鄭旭和趙豔如看完賬記下些東西,又把相關的賬頁進行了複印。之後,二人離開日雜商店返回紀委。
縣紀委緊鑼密鼓地調查,範東昇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剛開始和馮宗正對着幹是堵着一口氣,可現在和馮宗正對着幹是盧千喜在利用他,這一點他清楚得很。繼續幹要犯大錯,不繼續幹自己的把柄在盧千喜的手中。最毒不過女人心!範
東昇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王秀英坐桌前正吃飯,見範東昇沒精神、沒食慾,給範東昇夾了一口菜,問:“有心事啊?沒陽運的樣子。”
範東昇看了看王秀英,說:“沒心事。”
王秀英:“那就抓緊吃飯。另外聽說機關要開運動會,你參不參加?”
範東昇:“沒心情,不參加。”
王秀英:“爲什麼沒心情參加
?”
範東昇:“我不想參加。”說着,放下碗筷,走到茶几旁,拿過煙盒,點着一根菸,抽菸。
王秀英還要說:“我說老範……”還沒等王秀英把話說完,範東昇攔住了王秀英的話。範東昇:“你吃吧,我到外走走。”說着,範東昇走出家。
王秀英放下碗筷,又犯了尋思,自語道:“老範這倒底怎麼回事,真讓那妖精迷住了?”
範東昇在路上,邊抽着煙,邊漫無目地走着。街路兩邊的店鋪各種廣告燈閃爍,音樂瀰漫了整個街道。
此時此刻的範東昇,覺得自己就像個沒了靈魂的軀殼。一開始走近盧千喜是想在仕途上得到提升,可現在走在盧千喜身邊是因爲被這個女人牽着鼻子。範東昇最初只是想報復馮宗正對他的態度,可沒想到,現在自己卻在一步一步的陷害曾經青春歲月的摯友。範東昇現在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他糾結、痛苦、矛盾、徘徊、彷徨、猶豫、舉棋不定。
範東昇走着走着,來到馮宗正家小區外。範東昇抽着煙,向小區裡面望着。
馮宗正從裡面走出來,手中拎着一個垃圾袋,看到範東昇站在小區門口。這時範東昇也看到了馮宗正。範東昇轉身剛要走, 馮宗正叫住了他:“老範,範東昇。”
範東昇站住,不自然地把菸頭扔地上,踩滅,說道:“哦,馮,馮書記,你,你吃完飯了。”
馮宗正把垃圾袋扔到垃圾筒中,衝範東昇說道:“老範到屋做吧。讓杜老師泡點茶,咱們聊聊天兒。”
範東昇:“我也沒什麼事,不去你家了。我是吃多了出來走走。”
馮宗正:“那正好,我也吃多了,咱們一起走走。”
範東昇:“我一個人走就行了。”說着,沿小區外牆走去。
剛走到小區牆外,範東昇就看到一輛越野吉普車向這邊駛來。一開始也沒太在意,可就在馮宗正和他走過馬路的另一頭時,越野吉普車加大油門,向馮宗正衝來,範東昇一把推開馮宗正,吉普車風馳電掣般駛過。修長河!馮宗正是沒看清怎麼回事,可範東昇看清了。因爲他們在一個桌上吃過飯。當時有盧千喜和修長江,是農牧局買的單。修長河是陪修長江去的,範東昇陪盧千喜,當時飯桌上談的是關於縣教育賓館資金的事。盧千喜說資金週轉不開,也就沒談成。實際上當時的資金讓商家輝給用了。
怎麼回事?是報復我?還是報復馮宗正?範東昇一時也搞不清怎麼回事。
範東昇把馮宗正扶起來,沒摔怎麼樣,好在身體底子好,不然這一摔也不輕。
範東昇關心地問:“馮書記,沒事吧。”
馮宗正:“我沒事,你呢?”
範東昇:“我也沒事。”
馮宗正:“你看清了車上什麼人?”
範東昇想說看清了,也覺得說了怕給自己惹麻煩,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範東昇說:“沒看清,會不會是酒駕。”
馮宗正心裡明白,這輛車和上次撞自己的是一輛
的車,有可能是預謀,看來自己真得小心了。但對範東昇馮宗正也不想說出實情,畢竟沒有證據。
馮宗正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平靜一下心緒,與範東昇說:
“老範,現在我和你遛彎散步你都覺得煩,我是不是在你心裡特不招待 見呀?”
範東昇正合計修長河是不是故意撞馮宗正,聽馮宗正和自己說這些,他便回道:“沒有,只是我怕耽誤你時間,你是書記,大忙人。”
馮宗正笑着說:“什麼書記大忙人,有別人說的可沒你說的。”
範升升:“這是事實嘛。”
馮宗正不想和範東昇掰扯不高興的事,他話題一轉,問道:“最近老媽和孩子都啥情況?”
範東昇語氣也緩和了許多:“老媽身體還行。就是不來縣城,說鄉下好。”
馮宗正:“老媽說的對,鄉下空氣好,吃得也綠色。不來就不來吧。孩子我可是好長時間沒見到了。”
提起孩子,範東昇來了精神。範東昇:“他們學校有個和英國交流辦學的項目,正惡補英語呢,說要爭取一下。”
聽了範東昇的話,馮宗正也挺高興:“孩子纔是咱們的驕傲和希望啊。”
範東昇自豪地說道:“那當然。”
馮宗正看到範東昇心情有所好轉,他想借機勸勸,說道:“你、我,我們都不希望孩子有任何的閃失,如果他們要是有個什麼事,那對咱們來說就是要命,你說是不是?”
範東昇看了看馮宗正,沒太明白馮宗正什麼意思。
馮宗正接着說道:“可咱們又何嘗不是家人的驕傲和希望呢?如果我們有個一差二錯,孩子們的日子怎麼過?”
馮宗正說到這兒,範東昇似乎聽明白了,衝馮宗正說:“馮書記,你一個人溜達吧,我要回家了。”
馮宗正拽着範東昇,站下,說道:“老範,現在有些事很複雜,我們很難在短時間內就能看透,但有一點,你我,我們一定要在大是大非面前把握好自己,千萬別讓家人跟着自己操心。”
範東昇不高興地問:“馮書記,你是在教育我?”
馮宗正:“我是在和你說心裡話。”
範東昇生氣地:“可你的話裡有話!”
見勸不動範東昇,馮宗正來了脾氣:“老範,就算是我話裡有話,沒鬼你心驚啥?!”
範東昇:“我沒心驚。”
馮宗正有些急,衝範東昇大聲說:“咱們是同學,爲了你的家庭,爲了孩子,我不可能哄着你!老範,我和你說,教育也好,談心也好,你想怎麼理解都行,我就想勸你一句……”
範東昇攔住馮宗正的話,大聲地:“馮書記,我現在不是你的被談話對象。”
馮宗正:“對,你現在不是,可我怕有一天你是。”
範東昇針鋒相對:“你盼着那一天,對吧?”
馮宗正:“範東昇,你別犯糊塗!你是我的同學,我在救你!”
範東昇:“別說一套做一套,口是心非。你不就是想看我笑話嗎?!”
馮宗正:“我沒那麼狹隘。”
範東昇:“你有!你就有!!你來津貢的第一天起,你就有!”說着,生氣地轉身走了。
馮宗正衝範東昇的背影喊道:“範東昇,你站住!”
範東昇邊往前走邊自語:“憑什麼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說着,大步向前走去。
馮宗正站在原地看着範東昇離去的背影很是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