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鍾姓老者已經被十幾個想要求見林南天的人給包圍了。這些人多數都是幾名在場集團老總的助理,上前遞送名片準備替自家總裁求見的,也有幾名老總親自上陣,卻依舊錶現得極爲恭敬。
“這位小姐,也想見我們家主人嗎?”鍾姓老者看到我和方言站在圈內,突然帶着笑容對我們問道。
我點頭道:“我想見一面林南天先生。”
“請問您見我們家主人有什麼特別的事嗎?”鍾姓老者再次問道。
什麼事?其實我也說不清楚,甚至我現在都不敢確定剛纔的林南天是不是我以前見到的林南天。雖然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可是這之間的差異也實在是太大了。
“鍾老先生,您說一個普通的打工族,小白領想要見林先生能有什麼事啊?”張楠在一旁滿臉不屑得譏諷道:“無非是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做着麻雀變鳳凰的美夢,想攀龍附鳳而已!”
話說的難聽,而且周圍人多數也是這麼想的。張楠一針對我,周圍人頓時也將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評頭論足,上上下下把我掃了個遍。特別是和張楠似乎有些交集的幾個富家千金,臉上也都顯露出幾分不屑,顯然在她們眼裡我和她們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她們和林南天見面,那是富商和富商見面,屬於聯姻。如若我想搭上林南天,果真只能說是攀龍附鳳了。
方言挽着我胳膊,見周圍人目光火辣辣得,頓時給我打抱不平道:“張楠,你以爲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前面還爲了陸昊北跟我們家小茹爭得死去活來,這一轉身就想着巴結林南天,連你的昊北哥哥都不要了。我這些年在外面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我們小茹見林南天是因爲……”
我慌忙拉住方言,止住了她想說的話。我見林南天的確是爲了驗證眼前的林南天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林南天,只是此刻人沒見到,更無法確定,如若方言這麼說出來,別說別人不信,就算信了,如果到時候不是恐怕臉丟得更大。
“小賤人!你說什麼呢?”張楠被搓到了痛處,頓時臉色變了,可是罵人的卻不是張楠,而是張楠身旁的一個略顯矮胖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一臉怒目瞪着我和方言,冷聲道:“我們海天集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我們家張楠是海天集團唯一的繼承人,見一面林南天先生也只是年輕人認識一下,說說話而已。豈是你們這些整天想着攀龍附鳳的小賤人能比的?”
從說話口氣來看,中年女人應該是張楠的母親。這女兒受了委屈,老媽也跟着上陣了。
張楠母親說完,不等方言反駁,便又對鍾姓老者道:“鍾老先生,我看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還是讓她們離開這座別墅吧。省得她們打擾了林先生的清靜,影響了林先生的身體。”
“就是!”周圍一羣富家千金,也是紛紛附和。
的確,在這些富家千金眼中,我們這些人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甚至恐怕連給她們提鞋都不配。而在她們眼中,我們能夠進入這座別墅,其實本身就是來做個陪襯,活躍一下氣氛的,和海天盛筵裡花錢請來的高檔妓女也沒什麼差別。
我臉上火辣辣得,看着鍾姓老者。而對方卻是在笑,笑得依舊那麼滿是寬容。
“諸位,鍾某隻是負責傳話,至於林先生想見誰,會見誰,都由林先生自己決定。”鍾老聲音渾厚,再次開口道:“還有,這次能夠進入這座別墅的,我們南天集團同樣是經過認真刪選的。能夠進來這座別墅的人,都是南天集團的客人。”
鍾姓老者這幾句話,無疑是反駁了張楠母親的話。張楠母親聽了,臉色尷尬,卻並不敢反駁什麼,只是瞪了我們一眼,然後附和着鍾姓老者點頭。
在場許多人都想求見林南天,鍾姓老者收取了一張張名片,記下我們所說的話之後,便轉身上了二樓。
“不自量力,一個小白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居然想見林先生。”張楠母親依舊不依不撓,站在一邊對我們評頭論足:“長得倒有幾分人樣,一個女孩子不自力更生,整天想着攀龍附鳳,也不嫌給自己父母丟人。”
一旁張楠也是卯足了勁擠兌我們,在旁邊笑着奚落道:“媽,別管她們了。一會鍾老出來她們就知道了,林先生可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
“我管她們?就是幾隻蒼蠅,在邊上礙眼而已。”張楠母親再次不屑得看了我們一眼。
方言早已經忍不住了,想要發作。可是眼前根本不是撒潑的時候,畢竟這時候撒潑,一會林南天不見我,只會讓我覺得更丟人。要是林南天見我們,不用我們說什麼,丟人的也是他們。再加上我心思都在林南天身上,也懶得聽張楠她們母親說什麼。
我拉着方言站到了一邊,她比我還要憤憤不平。而這時候,我發現林南天要見誰,會見誰,遠比我想象中要複雜得多。先前站在人羣裡,可以說是當局者迷,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而此刻,我站在外圍,卻發現在場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得看向二樓的方向,似乎都在等待着鍾老先生再次出來。
果然,在等待了大約十多分鐘,鍾老先生再次出現了。而房間裡所有人突然極有默契得安靜了下來,都看向了鍾老先生的方向。
“諸位抱歉!”鍾老先生一開口,就給了人一種不妙的感覺。在場人臉色變得緊張起來,一個個盯着鍾老先生。鍾老先生再次開口道:“因爲我家主人身體原因,不宜接見在座每位客人。不過,我家主人特別同意見一位小姐。”
接見一個人?
還是個女的!
我突然愣住了,方言緊張得握着我的手。
前面站在樓梯口的張楠顯露出了笑容,剛纔求見林南天的女孩中,加起來一共才三四個,而這三四個人當中無論是背景,還有和南天集團的親密度來看,張楠都是其中首選。
“鍾老先生。林先生同意見我們家張楠了?”張楠母親滿臉欣喜,大聲催促張楠開口道:“太好了。張楠,快跟着鍾老先生上去,年輕人興趣相同,多聊一會,不着急我和你爸在下面等着你。”
林南天要見張楠?在場人似乎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海天集團在華夏也是數一數二的跨國公司,涉獵廣泛,和南天集團有很多的合作項目。如果林南天真的同意見一個人,而那個人還是張楠,那這是不是意味着林南天有意給海天集團一個機會,進行聯姻?
兩大集團聯姻,商界格局風雲莫測。如果真是這樣,許多事情和規則恐怕都得變一變。而更讓人在意的是,林南天是個病秧子,如果兩大集團聯姻,時間一久,恐怕南天集團也得由張家說了算。
張楠的母親滿面紅光,扶着張楠就往上走。
“對不起。這位女士,您誤會了。”鍾老先生依舊滿臉慈善笑容,擡手阻止了張楠母女,突然擡頭看向我的方向道:“李曉茹小姐,請跟我上來,林先生同意見你一面!”
見我!
雖然我心裡早有一絲預感,可是我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同時,這一刻,我心裡突然有些確定,剛纔見到的林南天就是我以前認識的林南天,可是爲什麼短短不足一月的時間,兩者差別如此之大。
“這……鍾老先生,你不會搞錯了吧?”張楠母親顯然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剛想上前,卻被一旁一名南天集團的人給阻止了。
張楠臉色蒼白,眼神怨恨得擡頭看向了我,可是在這座別墅裡,就算她是海天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面對南天集團她也不敢過於放肆。
“我們沒完。”張楠丟下一句狠話,終於忍受不了周圍人的目光,轉身就衝出了人羣。張楠母親也是怨恨得瞪了我一眼,慌忙跟了出去。
高跟鞋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走在二樓的走廊裡,我的心跳也飛速加快了起來。
當,走廊盡頭的那扇門打開之後,我看着坐在書房裡滿臉病容的林南天,心裡突然有了一種說不出口的痠痛。爲什麼?爲什麼我在這一刻突然爲林南天感覺心痛?
不會!
我不會爲他感覺心痛。
他只是一個強姦犯,一個違揹我意願奪走了我身體的王八蛋而已。我想見他,只是因爲小溪而已,我不想小溪在沒有父愛的單親家庭裡慢慢長大,我不想小溪承受那麼多的委屈和痛苦,我也根本不可能愛上林南天。
房間裡,黑色旗袍的絕色女子依舊靜靜得站在林南天身後,只是見到我的那一刻絕色女子突然微微曲身,似乎在向我行禮。
“你想見我?”林南天的雙眼依舊如同往日,銳利得似乎能夠看透人心,同時又帶着幾分冷酷的口吻繼續道:“上一次,你不是說過你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