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模狗樣？
唐西澤低下頭凝視着純真無邪的莫小染衝着自己做出鬼臉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撫摸着她光滑的後腦勺。
要是連你都人模狗樣了，你讓別人怎麼活？
怎麼回事？
唐西澤寬大而溫暖的手心落在莫小染的後腦勺時，她明顯地感覺到一股熱流涌了上來，心跳失去往日正常的跳動。
彷彿有隻誤闖進心房的小鹿在不停地亂撞，尋找出口。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如此慌亂。
這樣的慌亂來得猝不及防。
唐西澤透過墨鏡藉着沿路的燈光看到她緊張而緋紅的臉頰，懷裡的叮噹貓似乎被她抱得更緊了。
“你怎麼了？”
若是平時，她開口稱呼便是“瞎子老公”，現在她這四個字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莫小染感覺到此時此景，四字脫口而出會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曖昧。
這個感覺對她而言十分不適應。
“我餓了，想吃飯。”
莫小染直接略過稱呼，極力地掩飾着自己的緊張，努力地在臉上擠出平日裡的形象，憨憨地說道。
“好好好，我們回去吃飯。”
唐西澤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連走起路來都覺得輕快不少，嘴裡破天荒地哼起小調。
可被人摸着後腦勺的莫小染卻覺得明明從花園到餐廳原本只需要短短几分鐘的距離，現在卻彷彿隔着一個銀河系那麼遙遠。
好不容易來到餐廳，莫小染這次沒有坐在唐西澤的身邊，跳過兩個座位直接坐在他的斜對面，儘量和這人拉開距離。
剛纔的感覺太過於詭異，莫小染全程低頭吃飯避開與他的對視。
柳媽路過餐廳的時候，看着一個不管眼前是什麼菜就往碗裡盲夾，莫家好歹也是大戶人家講究禮儀，莫小染現在的吃相簡直就是一個餓死鬼投胎的少奶奶。
再看看自己家少爺雖然雙目失明卻挺直腰桿，端坐在餐桌細嚼慢嚥，連吃相都令人感到賞心悅目。
“我吃完了。”
柳媽在心裡對兩人進行評價打分的時候，莫小染嚥下最後一口飯菜，用袖子擦擦嘴角，像個逃兵跑回房間。
“阿這？”
一時間，柳媽不知道該說什麼？
“少奶奶嫁過來有些不習慣，慢慢就適應了。”
唐西澤察覺到對方的想法，帶着寵溺的口吻說道。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莫小染衝進房間坐在牀上抱着叮噹貓，嘴裡默唸着。
你到底在緊張什麼？
他是一個雙目失明人士有什麼好怕的？
別怕別怕！
睡一覺就好了。
想到這，莫小染躺在牀上裹緊被子抱緊叮噹貓，緩緩地閉上雙眼，在嘀嘀咕咕的聲音中睡着了。
吃完飯的唐西澤回到書房處理完公事回到房間，一開門就看到莫小染像只乖巧的貓咪蜷縮成一團在睡覺。
唐西澤衝了個澡換上真絲睡衣準備上牀的時候，莫小染感覺到一股涼意被子的另一頭傳來，整個人清醒。
“你幹嘛？”
莫小染整個一激靈從牀上坐起來，抱着叮噹貓拉着懷裡的被子坐在牀邊，警覺地看着即將上牀的唐西澤。
剛要掀開被子準備睡覺的唐西澤被她這麼一說，看着莫小染臉上寫滿防備和不安的表情，完全把自己當成邪惡的角色化身。
“我……上牀睡覺啊？”
“上牀？染染不要你上牀，染染不要你上牀。”
莫小染二十幾歲，至今還是個母胎solo，從未與男人近距離接觸過。
她雖然是替嫁到唐家成爲唐西澤的妻子，對於同牀共枕這件事情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莫小染見他面露不解，紋絲不動地坐在牀上，沒有半點想要下牀的意思。
“哇……染染不要跟你睡，染染要一個人睡牀。你走開。”
莫小染放聲大哭起來，手心用力地拍打着牀面，兩隻腳不停地蹭着牀。
現在的她完全就像在玩具店因爲遭到大人拒絕而坐在地板上撒潑耍賴的小孩。
莫小染哭聲越來越大，嚇得柳媽趕緊從廚房小跑到房間門口詢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柳媽，你下去忙吧。”
唐西澤聽到柳媽擔心的聲音，說道。
“小染，我們結婚了，不是嗎？”
“結婚了你也不一定要睡這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一個睡。如果你要睡，我就去客廳睡。”
莫小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着叮噹貓，披着被子準備下牀，用行動告訴唐西澤自己的決定。
“好好好，你安心地在房間睡覺，我出去我出去。”
我出去成了吧？
唐西澤一口怨氣堵在心裡，此刻他恨不得像電視上演的情景，給對方一個牀咚然後告訴她：女人你已經成功引起我的注意，最好乖乖上牀睡覺，否則對你不客氣。
轉念一想，對方就算不是個智力缺陷者換成正常人，他也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更何況，眼前的莫小染現在如此抗拒與自己同牀這件事。
“我去書房睡。”
唐西澤淡淡地說完穿着睡袍從房間走了出去。
莫小染本以爲唐西澤會不顧自己的立場，二話不說地蓋被睡覺，做出一副你愛咋咋地無所謂的樣子。
卻沒想到他真的去書房，莫小染隔着門聽到他關上書房的聲音，爲了安全起見，莫小染順勢將門反鎖。
現在的她才暫時覺得安全，一晚下來她睡得很安穩。
等到莫小染起牀的時候，唐西澤早就出去了。
他不在的時候，莫小染除了下樓吃飯外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現在，她已經沒有半點存稿，難得他不在更難得的是自己目前有一個尚且安全的環境讓自己做想做的事情。
莫小染用中午的時間存了兩萬字的存稿，雖然不多但對她而言，有存稿總比沒有強，她像往常一樣又一次提前預訂了四天的發佈時間。
久坐三小時的莫小染站在窗前伸了個懶腰，想起張媽的事情拿着變聲器撥打了一通電話。
“老闆，我查到張桂蘭的兒子劉大成目前在莫城的一家房地產公司上班，張桂蘭每個月都會過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