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走了過來,也是累的夠嗆,她拉過了被子蓋在了夏若心的身上,自己再是躺了下來,也沒有多久也就是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夏若心醒了過來,主要是被肚子給疼醒的,她感覺褲子裡好像有些粘,也真怪,她的肚子這麼疼了。
她小心的站了起來,抱着那捲紙就去了不遠處的廁所那裡,就像她在船上一樣,這裡有一種她在很遠的地方都可以聞到的味道,就是廁所的味道,不過還是要比船上好一些,這裡並不是什麼大桶盆子之類的,而是她們住的地方,正好就有一個廁所的,都是女人的,所以也沒有分男之分,她走了進去,抱着手中的紙緩緩的蹲下身子,也是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硬是忍住了那種即將出口的疼痛。
這種疼還是第一次,這種疼。
很疼,很疼。
她用力的忍着,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最後,她還將是被疼哭了,忍不住的眼淚從她的眼角一顆一顆的滾落了下來。
等過了很久,那種疼緩解了一些之後,她才拖着疲憊的身體走了回來,然後小心爬上了自己的那塊地方。
“哭過了?”沈微的聲音淡淡的響了起來。
“是啊,”夏若心也沒感覺有什麼丟人的,她翻過身靠着牆睡着。
“沈微你說,我們還能活着出去嗎?”
“誰知道呢?”沈微閉上眼睛,她輕輕的呼吸着,就像是這裡所有的女人一樣,不時的還能聽到其它人打呼的聲音,都是累了,可也都是麻木了,她們的生活,已經變成每天淘沙,再是淘沙,除了掏沙之外什麼也沒有,她們已經變成了徹底的淘沙機器,可是,夏若心不想,也不願意。
她還想要回去,還想回家去。
迷迷糊糊的她再是睡着了,可也不時的翻來覆去的,肚子裡的疼痛,時緩時慢,折磨的的她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而身上的衣服,溼了再幹,幹了再溼,一晚上就這麼輾轉反側的,幾乎都是沒有睡着過。
早上就有人過來拍門了,此時天剛亮,她們起來,也沒有洗梳,有的甚至怎麼起來,就怎麼出去,夏若惱將自己的頭髮稍微的整理了一下,“還注意呢??沈微笑她,“現在還在講究這些,怎麼想的,恩?”
“也沒有講究,”夏若心將自己的衣服整的平了一些,雖然說,這衣服已經很久沒有洗過,很久沒有換過了,“我只是想活的像是一個人一樣,也不想忘記了自己的本心,僅此而已啊。”
是的,真的就只是這樣。
她會記的自己個人,而不是一部機器。
早上,這裡的天很冷,到中午可能就是近四十度的樣子,可是早上大概也就是十來度,夏若心自己光着腳已經踩進了水裡面,瞬間,那股子冷意,幾乎都是要鑽到了她的骨髓裡面去了。
身邊有不少的水聲,其它人也都是跟着下來了,現來已經要看誰的運氣好,可以淘到一點沙金了,她拿着帶網的盤子一下一下的淘着,看着,那隻沒有用力的的手,也是不時的上上下下,十分吃力。
沒有,再一次的失望,她將沙子倒進了河道里面,再是舀起了一些沙子,開始在水裡面淘着,正午的太陽落在了她的眼睛上方,似是一道刺扎到了她的眼睛裡面。
她連忙的扭過了臉,再是回過頭之時,就見自己的網盤裡,似是有着什麼東西,在閃着光,她將網盤再是向前了一些,然後伸出手指捏起了那粒閃着光的東西,尤其是在強光之下,轉出來的光線,竟是有些刺眼,她閉上眼睛,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就連一直繃緊的脣角,終於是有了這幾天之內,唯一的一份笑容。
好了,太好了,她出金了。
她端着自己的竹盤去了工頭,也就是那個胖女人那裡,將自己出來的金子交了上去,胖女人檢查了半天,顯然是十分的滿意的,這塊金出的挺大的,也是數量不少。
夏若心換了兩捲紙,換了一隻牙膏,還有兩隻牙刷。可能其它人都是在想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還要顧着這些,而其它的淘到金的,都是換在了吃的東西,很少人會換這些日用品,可是夏若心卻是換了今天終於的,她可以不用再捱打了。
回去的時候,她將一隻牙刷給了沈微。
沈微拿了過去,轉過身就去睡覺,夏若心摸了摸自己的頭,她要將這一頭頭髮剪掉了,雖然說她很捨不得,其實自小到大,她都是同小雨點一樣,最愛的,最寶貝也都是自己的頭髮了,或許也是因爲她也曾今光頭過。
所以,很少剪,就是自然的讓的長生着,好不容易留到了肩膀之上。
早上她比一般人都要起的早,去刷了牙,再是用手指沾了水將自己的頭髮洗了一下,因沒有梳子,所以她就用手指稍的梳一下,可是已經打結的很厲害了。
第二天她沒有淘到,第三天也是沒有,直到第四天的時候,她再是淘到了一粒金沙,她仍然是換了衛生紙,還有兩碗飯,還換了一會剪刀的使用,剪刀之類算是利器,所以,這裡的人就怕這些女人會用剪刀做什麼事,所以從來都不會給她們,這種像是剪刀,水果刀之類的尖利東西。
就算是夏若心拿到了剪刀,也有好幾個人看着的,夏若心抓起了自己的一縷頭髮,她握緊了手中的剪刀,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一縷粘在一起的頭髮已經落了下來她並沒有哭,手中的剪刀也是機械化的剪着,直到她將頭髮剪的很短,幾乎都是禿了頂。
這時沈微走了過來,她坐在了夏若心的面前,幫我也是剪了吧。
夏若心拉過了沈微的頭髮,以前她的頭髮很漂亮,也是讓她最羨慕的,那種被挑染成酒紅色的長卷發,光澤度很好,又軟又順,可是現在,早就已經枯黃了,也沒有當初的色澤了。
“剪了總會長長的。”
她輕輕的嘆了一聲,紅脣揚起的那抹笑,也不知道遠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