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放心吧,我沒事,”高逸拍了一下衛蘭的肩膀,自己下了牀,不過,就是後腦有些疼。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竟然有一個大包。
這是哪裡來的,他好像沒有記憶來着。
“媽,我的腦後爲什麼會有一個大包?”他不明白的問着衛蘭,這哪裡來的,而哪裡能把腦袋撞出這麼一個大包,一摸這下,還真是挺疼的。
衛蘭尷尬的不知道要怎麼說。
“恩,那是你媽用檯燈打的。”
好吧,高逸不再說了,他先是去了洗手間,結果一見鏡子裡面的自己,也確實的,他有些無法接受,一個醫生,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竟然將自己的搞的如此的狼狽,雖然說,這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還是感覺羞愧。
打開了水龍頭,他捧了一些水洗着臉,可是稍一動,腦袋後面就有些鑽心的痛感。
這真是砸的太狠了,他再是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袋,也不怕把他給砸成傻子等到他出來的時候,正好,夏若心也是將飯菜給做好了,正在一盤盤的向上端着,不過,就是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這纔是幾天的時間,怎麼胖成這樣了,本來標準的鵝蛋臉,現在都是成了大餅臉了。
“若心,你胖了?”
他皺着眉,不理解一個女人難不成一天就能胖着這樣,還是說,他睡的時間太長了,幾年都是睡過去了。
夏若心站直了身體,然後面對他,指了指自己的臉。
“不是胖了,是被人打的。”
高逸大步的走了過去,仔細的檢查着夏若心的臉,誰打的,而他的眼內頓時氤氳起了一片怒氣,是誰,竟是將她的臉給打成了這樣。
夏若心伸出手指,指了一下他。
“這個人打的。”
高逸頓愣在了那裡,記憶間似處確實是有這樣的一幕,他打了人,他抽了一個女人兩嘴巴子,可是,明明的,他記的,自己打的是白烙音的。
難不成……
他放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再是上前,握緊夏或心的肩膀,一手扯開了她的領子,果然的,在夏若心的脖子之上,有着明顯的一道青紫色的掐痕。
對不起……他顫抖的移開了手指,然後緊緊抱着自己的頭。
夏若心也是蹲了下來,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沒事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沒有理智,不認識我了,我們一起努力,將你的毒癮戒掉好不好?”
高逸從來都沒有像是今天一樣,感覺自己活的有些窩囊,他恨着自己,也是在埋怨着自己怎麼如此的沒用,不過就是一個毒癮,卻是讓他人不人,鬼不鬼,變的連夏若心也是不認得了,甚至還錯差一些就掐死她。
“走了,我們吃飯去了。”
夏若心向高逸伸出手,對他笑着,那笑一如從前那般,似是未受過任何的傷害一般,也像是當年的他,對着無依無靠的她伸出去的手。
而這一次,被挽救,被救贖的人則是換成了他。
他伸出手,緊緊握緊夏若心的手,就似是抓住了自己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不能放,也不敢放。
一桌子菜,都是他喜歡的,也有他喜歡吃的魚。
“小雨點呢?”高逸問着,小傢伙也是很愛吃這道魚的,如今魚在,可是小傢伙人呢?
“她去了美芙夫人那裡住幾天,”夏若心夾了一塊放在了高逸的懷中,“等你好了,她就會回來了,”她對高逸不會撒謊,因爲高逸明白。
她拿起筷子,吃起了魚,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冷,不是不想說,而是因爲不知道要說什麼了,而這頓,不得不說,是高逸這些日子以來,吃的最好吃的,也是他吃的最飽的一頓了。
毒癮沒犯的時候,他就是個正常人,可是毒癮一來,他連一個人都幾乎差一點不是了。
突的,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裡面似是鑽進去了某些東西,皮膚上也像是有無數條的小蟲子在咬着一般。
“把我綁起來,”他忍住臉上的扭曲,腳步錯亂的離開了客廳,就進到了自己的臥室裡面。
衛蘭拿過了繩子,緊緊的將兒子給綁了起來,卻是邊綁邊哭,還要綁緊,纏緊,哪怕會弄疼了兒子。
這還是衛蘭與夏若心第一次見到高逸發作時的真正過程,起初高逸還有些精神,也是有些理智,他的呼吸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重,起初他可以用力的忍受着這種如同入了骨髓的難愛,只是,那一隻只小蟲子似乎就是啃着他的骨頭,又麻又癢,讓他想要去用去抓。
不久,他的眼睛再是變成了血紅色,裡面佈滿了血絲,白烙音是藥師,所以她給高逸下的,遠非一般的毒品,自然的,發作起來,也要比一般的毒品發作要厲害的很多,更難以忍受,她想用這種辦法來控制住了高逸,可是最後,卻是將自己的送進了監牢。
“若心……”高逸的脖子上面的青筋向上爆了起來,整個身體都是扭曲着。
“求你,給我……”
他不時的掙扎着,繩子將他的手腕還有胳膊都是勒出了一條條的青痕,可是,他卻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若心,求你,求求你……”
他不斷的開口向夏若心求着,夏若心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卑微的高逸,他是溫雅的,是自尊極強的男子,可是如今的他,卻像是一條狗一樣,對着別人搖尾乞憐着,哪怕讓他去跪,他也會絲毫也不猶豫的彎下自己的膝蓋。
“媽,我求你……”高逸將自己的頭撞向牀柱,撞的都是砰砰的響着,他想要忍,可是忍不住。
“媽,我求你……”他的聲音幾乎大吼起來。
衛蘭搖頭,不,不行,她不能。
“滾,你不是我媽,你不是我媽……”
高逸突然對着衛蘭就大吼了一聲,衛蘭被嚇的後退了好幾步,她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她只是難過,她只是難過啊,她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他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憑什麼,憑什麼,他要受這樣的苦。
“阿姨,你先出去,“夏若心將衛蘭向外推着,還是不要看的好,現在的高逸已經不是過去的高逸了,他根本就是沒有理智,也是六親不認。
衛蘭搖搖頭哭着,最後卻還是不忍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