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點,爸爸帶你回去,帶你去找你的媽媽,”他說着,輕輕的親了一下女兒小小的臉,託着那條傷腿,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動着,當他走出那個倉庫以後,門口是,剛好趕到了的杜靜棠,當然,還有很多的警察,不過,一切都結束,楚律放心了,他的女兒沒事就好。
“表哥,你受傷了!”杜靜棠連忙的過來,一見楚律腿上的血,還有他的大腿上甚至還是插着一把水果刀,以及他的腳邊拉了一條長長的血痕,看起來,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表哥,你疼嗎?”杜靜棠沉痛問着她,他就真的感覺不到疼嗎,這是皮,這是肉,這是血,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不,我感覺很放心,你看,靜棠,我的女兒沒事,她沒事就好了。”
楚律搖頭,只是將懷中的小雨點抱的更緊了一些,他擡起頭,雙瞳之內落下了一道人影,那是向他走來的夏若心。”若心,我做到了,你看,我把小雨點還給你,你要好好的照顧她,好嗎?”
楚律抱過了小雨點,將小雨點交給了夏若心,只是懷中的空洞卻讓他的心突然的,開始異常的難受,失去了支持的他,身體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一邊的杜靜棠連忙扶住了他。
“媽媽……”小雨點緊緊的抱着夏若心的脖子,小小年紀的她,顯然是被嚇到了,只是,她的一雙眼睛卻是一直都沒有離開楚律,然後,再一次趴回了自己媽媽的懷中。
夏若心緊緊的抱着失而復得的女兒,半點都不想鬆手,“小雨點,我的小雨點……”她不斷的叫着女兒的名子,直到高逸環住了她的肩膀,“好了,沒事了,我們回去了。”高逸的手微微的用力,給了她無言的力量,她擔心了,而小雨點也害怕了,只是那個男人,他的眼內多出了一些複雜。
這樣的傷,要的換了普通人,可能就已經昏過去了,只是他還在堅持着,眼睛一直都是沒有離開過夏若心與小雨點,似乎要將她們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記在自己的靈魂裡。
就如同,這是他最後的一眼,如同這不是死別,也是生離。
而他現在也纔是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麼愛夏若心,或許他一直都是在愛着,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情況下,愛了四年。
此時,一陣救護車的聲音傳來,從倉庫裡面出來了很多人,很快的,再是有人裡面擡出了兩個人,一個是米東風,而另一個就是李漫妮。
夏若心抱着小雨點向後退了一步。
“我不會感謝你的,因爲,事情本來就是你惹起的,你讓我的小雨點受了這麼大的傷害,所以你受傷是活該,就算你死了也是活該,”夏若心不斷的搖頭,拒絕心裡因爲他的而產生的那種感激,她不會感動的,也不會感激的。
因爲是他的錯,本來就是他的錯。
“對,是我的錯,所以,我只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楚律靠在了杜靜棠的身上,臉上早就沒有了從前的冷酷與無情,現在的他,在她的面前,只是一個想要去愛卻又無法得到愛的男人,他現在很卑微,而她其實並不知道,有時,只需要她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他的心,一會天堂,一會地獄,就如同他曾今對她的影響一樣。
夏若心轉過身,拒絕去看他腿上的傷,她抱着自己的女兒就跑開,“小雨點,媽媽帶你回家,我們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我們回家。”
“你,還是好好的看看傷吧,不然,就有可能殘廢了。”高逸停下,這是善意的勸告,別再苦肉計了,不然到時殘廢了,有後悔的時候,只是這個男人,讓他真的感覺到了,這是一極爲強大的勁敵,在感情上的,能夠侵略他們的強敵。
他討厭這個男人,但是,現在又是佩服這個男人,但是,並不意味着,他就會放棄夏若心和小雨點,楚律是愛她們,而他高逸也同樣是在愛着。
高逸轉過身,無意間擋住了夏若心的視線,楚律乾澀的脣輕輕的動了動,然後他的身體猛然一晃,倒在了杜靜棠的身上。
迷迷糊糊的他眼開了自己的眼睛,入眼間,皆是一片的慘白,而他已經想不起來,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的像這樣躺過了,他總是認爲工作很重要,現在纔是發現,其實如果可以像現在這樣好好的睡上一些日子,那麼,真的就可以說是他的幸福了。
他移動了一下自己腿,腿上卻是傳來了鑽心的疼痛,微微的閉上了雙眼,再他再度的睜開之時,卻是對上了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
他愣了一下,一時間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真的是嗎?他顫抖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手指輕輕的碰了一下那個似乎是一碰就要消失的小天使。
是真實的,她沒有消失,小雨點,他的女兒。她在看他,她竟然在看他。
“小雨點……”幾日未開口說話,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啞的要命,如果不仔細聽,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在說些什麼?
小雨點的兩隻小手放在了牀上,她現在只比楚律所躺的病牀高上那麼一點點,站的她好辛苦。
“腳腳累……”她嘟了下自己的小小的脣,不時的踢着自己的小腳。兩隻眼睛一直都盯着楚律看,就連楚江與宋婉也是不明白,爲什麼他們疼愛的小孫女,現在只願意到醫院來看楚律,是不是因爲楚律救了她的關係,所以,她現在已經沒有對楚律像以前的那樣討厭了。
而他們的真的兒子感覺到高興,他們兒子雖然受了傷,但是,這傷值得。
“累了?”楚律掙扎的坐了起來,不顧自己腿上的疼痛,伸出自己的雙臂抱起了小雨點,然後小心的脫掉了她的小鞋子,他知道小雨點同他一樣,不喜歡被別人碰腳,不過,還好,他脫掉鞋之時,小雨點連動也沒有動一下。
他輕輕的撫着女兒的小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而此時,他女兒臉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他至少睡了有兩天了吧,是因爲累了,也是因爲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