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檢查報告,依舊長眠在保險櫃裡,或許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再是重現天日,這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是將他所有的尊言,所以的自尊,還有傲氣,全部的都是踩在泥土裡面,而後一輩子也不得翻身。
轉動着手中的筆,他的眸色沉若深海,緊抿的脣也是成爲了一條直線,越發的讓人不敢親近,這不僅是火山爆發,也是冰天雪地。
他冷冷的撇過了一記眼睛,瞬間,本來剛要開口說話的人,只能是嚥了一下唾沫,將自己的話硬生生的全部的嚥了下去。
“律,你回來了,”李漫妮聽到門聲,連忙的從沙發上面坐了起來,一見外面的進來的楚律,也是跟着走了出來,就要去接他手中的東西。
楚律卻是不留跡痕的躲過了她的手,淡淡的說着,“我來就行了。”
李漫妮尷尬的將手放在了空中,半天才是收了回來,“律……”她輕抿着紅脣,那一個字,怎麼如今竟是難忍了起來。
楚律轉過身,黑眸間隱匿下的情緒,一閃而過,看不見任何的星辰,如是星河一般浩瀚着,卻是無際可尋其它。
“我還有事,”留下這不知道是敷衍還是不願意多說訴幾個字,他便將自己的關在了書房裡面,李漫妮緊緊咬着自己的紅脣,告訴自己,她要忍,一定要忍下去,不然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便宜了別人了,她是楚夫人,她纔是楚律的合法妻子,而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以後將會繼承楚律一切。
而此時的楚律站在門口,他鬆開了自己領帶,純正的黑瞳裡面暗如黑夜一般,無法見一絲的光亮,突然間,他的薄脣向上彎了一個不起眼的弧線,似在笑也非笑,裡面的加雜着的冷珠子,幾乎都是傾瀉而出了。
“李漫妮,你應該慶幸我不是以前的楚律,否則,相信我,你只想死,死了才能夠解脫,”他對她還有一絲的不忍,所謂的恨,已經將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催毀了,他不會怪任何人,如今如此的地步,是他應該得的。
只是,他不希望這一絲的不忍心,最後也是被她掐斷了,到時,便不要怪他翻臉無情。
他走到了書桌前,其實沒有什麼事做,工作早就已經做完了,第一次的,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空餘着這麼多的時間,就這樣盯着電腦屏幕,一雙黑眸間的光華已然是淡淡的散了開來。
直到上面,有人的頭像亮了。
他一直緊抿的脣角,終是見一些細微的彎度。
笑了吧。
他不知道。
若有晴天,“你來了?”
夏未,“是啊,您真早。”
若有晴表,“剛回來,公司有些事情要做。”
夏未,“辛苦了,給別人打工就是這樣的。”
若有晴天,“還好,老闆不錯,可以早退,也可以遲到。”
他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直到十左左右,那邊的頭像終於是暗了,而楚律則是靠在身後的椅子上,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有這麼一瞬間,他連電燈的光線都是無法忍受了。
像他這樣的人,還活着做什麼呢。
他自嘲的問着自己。
然後拿出了手機,用自己的另一個卡,將兩百塊錢打進了一個帳號裡面,是的,他就是若有晴天,他知道她喜歡畫畫,所以便託人收購了那家網上的繪畫工作室,再是用工作室的名義讓她替他工作而後就這樣不遠不近,不親不遠的聊着。
他並沒有刻意去打聽她的事,只是知道,她現在同一個男人居住在一地,那男人有一個女兒,長的很可愛,他有時都想,如若,當初他不是那般狠,或許,他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那孩子應該也有三四歲了,只是,這也只是當初,也只是如初,世上不缺對不起,卻缺沒關係,
這世上不缺當初,卻最缺如此。
如果沒有當初,沒關係也就沒有對不起。
他讓她這輩子不能生育,現在他自己也是,這就是報應吧,他從來都是一個無神論者,可是現在,他信的,終於是信了。
這個有因必有果,他自己種的苦果,他自己嘗。
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是的,李漫妮,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他眼中的視線又開始殘忍了起來,可是卻又是被幾年間的忍耐給壓了下去。
他不會是四年的前的楚律,有些事情,他不會再做了。
只是,別人欠了他的,他仍然會找回來。不管是什麼。
但是,誰能告訴他,孩子能找回來嗎,他還能有自己的孩子嗎,還能嗎?這些醫學都是不能解決的事情,他找誰去解決,他找誰是去賠償,又要找誰去承擔?
“律……”外面的傳來一陣嬌柔的聲音。
楚律的心裡一陣煩燥,他移開放在眼前的雙手,慵懶無比的半睜開了雙眼,一雙黑瞳直直的盯着門口,如是一隻伺機而動的黑豹一般,隨時都會上去咬斷面前豬物的脖子,而嗜血的分骨而食。
而門外的李漫妮不由的打了一下冷戰,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心想着,這天氣實在也是變化的太快了一些,還未到秋天呢,怎麼提前便是冷了,想來,也是應該去買些衣服了,以後的月份大了,現在的衣服也是穿不了了,得買些備用,而且等到她生了孩子,現在的衣服也早就是過了時,也需要全部的換成了新的。
“律,你在嗎?你幫你泡了咖啡過來了。”
李漫妮站在門口,輕輕的敲了一下門說着,現在的楚律令她挺害怕的,她不敢隨便的進到他的辦公室裡面,其實以前也是如此,楚律在工作的時候,根本就不算是個人,而是臺機器,真的應了那一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要是她這一推門,雖然說,他不至於把她像是公司裡的那些人一樣,罵的狗血噴頭的,可是,表情會冷,會不高興,那是少不了的。
對於一個工作狂人而言,突然間被打斷,確實是不太爽的事情,裡面半天都是沒有人說話,李漫妮的心裡也有了一種不安的驕躁感,而這種焦躁感覺,最近越來的上頭了“律,我要進來了。”